錦煙不覺微微臉熱,還未想出話來反駁,倒是裴胧月聽到這話,猛地望向那邊。
“你是……杜氏!”
小杜氏一聽這聲音,也是一下子就站起身來,看清了住在隔壁的人後,得意的哈哈大笑。
“真是冤家路窄啊,沒想到你也有被關進牢房的一天,,你不是很能麽?不是手腕高超連夫人的不孕之症都能推算出是我做的手腳麽?這麽能的你,竟然算不準自己也有坐牢的一日?”
裴胧月冷笑:“的确冤家路窄,跟你這樣一個殘害主母,陷害他人的兇手關在一處,實在是晦氣得很,聞着空氣都臭了。”
“你!”
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個裴胧月還是如此嚣張,簡直可惡!
裴胧月可不怕她,繼續嘲諷:“怎麽,淪落如此境地,你這心裏是否有一丁點後悔?李夫人待你那麽好,可是将你當做親妹妹來的,對你的三個兒女更是視如己出,可是你呢,害她多年無子就算了,竟然還想害你夫君,你這是吃飽撐的腦子被驢踢了吧!”
這一腳踩在人的痛處可謂狠絕,小杜氏哪裏會不悔啊,落到如此境地,她真的是腸子都悔青了。
如果自己不那麽自私,沒有給李夫人下毒,如果自己不是聽信讒言陷害李員外,就憑李夫人對她的寬容和李員外對她的寵愛,讓她榮寵的過完下半輩子沒有問題,怎會落到今日這般土地。
但她更恨的是裴胧月,都是因爲她的出現,毀了她的一切!
如果沒有她,她還是李家最受寵愛的二夫人,她不用吃盡苦頭,不用離開自己的幼子,更不用被關在這個讓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小杜氏恨得銀牙都咬碎了一地,正愁找不到借口踩裴胧月一腳,猛然看到裴胧月旁邊的錦煙,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我當費姑娘爲何慣愛扮作男子出外看診呢,原來是爲了勾搭美貌姑娘,瞧你們二人方才你侬我侬的樣子,這位姑娘怕是沒料到你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子吧?”
什麽!
錦煙臉色一變,上次裴胧月也是這樣扮作男子救她一面,她怕衡王怪罪差點羞憤自盡,她竟然是,竟然是女子?
裴胧月倒是沒有什麽好遮掩的,自從上回和婉眉讨論了自己的男子裝扮爲何會被她看穿之後,裴胧月就改進了一下自己的化妝技術,可以說這回,除非是上次就認出她是女子的人,不然一般人輕易絕對看不出來。
隻不過上回在給李夫人看病時,爲了讓她安心,裴胧月不得已隻能暴出自己女子身份,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會被小杜氏提及。
好在錦煙也不是旁人,方才她連命都願意交給自己,說明還是值得信任的。
顧不得别人怎麽看,裴胧月立刻回嗆:“我是女子又如何,礙着你什麽事了?”
小杜氏詭異笑道:“不礙着我事啊,隻是覺得震驚而已,以前我倒是聽說過有些男子有龍陽之好,沒想到費姑娘你……啧啧,我也算是在現實中增長見識了。”
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把她當成拉拉?
裴胧月實在驚異于她的腦回路,旋即又覺得好笑,這種現代常見的事,在她們嘴裏好像多了不得似的。
她呵呵了聲:“那您還真是少見多怪,反正就算我喜好女子,也不會看上、你的。”
小杜氏頓覺一陣惡寒,立刻用看怪物的眼神離開三尺開外,這個女人,果然不正常!
錦煙也呆了呆,饒是在青樓那種地方見多識廣,她也是第一次聽人如此坦然的說出這種話。
反正能惡心到小杜氏,裴胧月可不管自己說了什麽,她扁了扁嘴,似乎對小杜氏的反應很滿意。
坐牢可真無聊啊,若不找點消遣,自己一個人豈不悶死?
如此倒是稍稍停了戰火,裴胧月理了理衣裳,正準備睡個覺養養精神,就聽外頭突然來了兩個捕快。
“你們兩個,給我出來,府尹大人要問話。”
這麽快就被問話,是不是問完話就能放出去了?
裴胧月倒是不怕,也給了錦煙一個安定的眼神,她說過的,隻要照實說就好。
身後傳來小杜氏幸災樂禍的話語,裴胧月才懶得理會,左右她已經落入大牢,證據确鑿之下等待她的下場不會太好過,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的跟她瞎計較?
兩人被帶到京兆府的公堂之上。
“威~武~”的唱和聲想起,兩邊是衙役們杖棍杵地的威嚴,倒有些電視上公堂審案的味道,裴胧月從容的走上前去,并無半分懼怕。
“大膽,見到府尹大人,還不下跪!”
裴胧月嗤了聲,嚴格來說她這郡主之位并不比京兆府尹低多少,這禮也是可行可不行的。
不過府尹大人畢竟是京官,有實權,想了想,她還是在府尹大人黑臉之前規矩的行了禮,道:“拜見府尹大人,在下今朝突然遭難,還請府尹大人明察秋毫,還在下一個公道。”
這麽說的本意是想讓府尹認真斷案,證明她是無辜的。
聽在小肚雞腸的府尹耳裏,卻變成了威脅。
公道,她這麽說,是覺得自己會冤枉她不成?
驚堂木一起,府尹喝道:“大膽!本府辦案,豈容你一個嫌犯指手畫腳,本府自有本府的規矩,嫌犯隻管選擇認罪或不認罪,其他的,不必多說。”
裴胧月眉頭一蹙,怪不得會府尹會重用曹捕快這樣的手下,這兩個人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一上來就一通威懾獨、裁,瞧着也是個剛愎自用的,隻怕今日這事未必能輕易過關。
果然,曹府尹下一句的問話根本就不是疑問,而是跟曹捕快一樣,一下就給他們安定了罪名。
“聽說,姚公子在怡紅院出事的時候,隻有你一個人碰過他的身體,可有此事?”
這還叫什麽斷案,幹脆直接定她的罪行得了。
裴胧月聽到這話,面色便有些不好,但還算冷靜,客觀的說道:“回大人的話,在下是一名大夫,之所以去怡紅院隻爲給裏頭的姑娘們看病,這位姚公子從錦煙姑娘房裏沖出來的時候,面色發白口吐白沫,在下覺得有異,便上前查看過。”
“你說,你是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