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貪戀殿下的溫暖,否則裴鳳舞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再次放過我的!殿下的深情,胧月這輩子堪當不起,怕是隻能辜負了!”
這怎麽可以!如果現在裴胧月就拒絕了他,那他做這些還有何意義?
明明對自己有意,卻還要這般躲避,到底是什麽讓她如此顧忌,難道這些日子,裴胧月對自己非同尋常的冷淡也是因爲如此嗎?
二皇子感覺這事一定非常重要,是橫亘在他和裴胧月之間最大的障礙,若不解決,他想将裴胧月歸爲己用的這個想法就永遠不可能實現。
“你說,我倒要看看裴鳳舞究竟如何的膽大包天,連本皇子的未婚妻都敢動!”
“殿下你就别問了,未免殿下爲難,我還是不說罷。”
她越是這麽說,他就越想知道。
不行,他一定要解決這個麻煩!
“你隻管照實說來,本皇子不會偏頗任何人,如果裴鳳舞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放心,本皇子以後再也不會偏聽偏信去相信她,本皇子信你。”
“當真?”
“當真。”
見他這般信誓旦旦,裴胧月感動得無以複加,眼底微紅,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醞釀了一下情緒,斷斷續續的将自己差點被裴鳳舞下毒并燒死的事情說出來。“
“不瞞殿下,這些日子胧月對殿下的疏離實在是逼不得已,妹妹一心想要殺死我,就是爲了取代我的位置和殿下在一起,她這般兇殘惡毒,我怎能不害怕?”
“此番我能夠死裏逃生,是上天眷顧,可這樣的眷顧一輩子能有幾次?殿下知道被火燒的滋味麽?那種被熱浪灼傷皮膚,那種窒息到胸口劇痛,那種伸手不見五指隻見濃煙的困境,這種恐怖絕望的經曆,胧月今生是再也不想嘗試了。”
“按說能得殿下垂憐,是胧月的福分,可胧月實在無福消受,爲了自己的小命能長久一些,隻好辜負殿下的深情厚誼,還請殿下諒解胧月,胧月也舍不得殿下,也很心痛啊……”
聽到這兒,二皇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難怪裴胧月對他态度大變,這當中竟還有這般曲折的緣由。
裴鳳舞委實可惡!他在這兒千辛萬苦的對裴胧月花心思,努力拉攏她,裴鳳舞卻在背後給他拖後腿,還幹過這樣天理難容草菅人命的事。
他沒有告誡過她,不許動裴胧月一根毫毛嗎?她還敢這麽做!
“豈有此理,她怎可如此惡毒!”
這句話的怒意倒有幾分真誠,裴胧月觑了他一眼,委委屈屈道:“鳳舞妹妹這事做得的确過分了些,怎麽能因爲心系殿下就,置我這親姐姐于死地呢。”
“從小到大,我哪一樣東西不讓着她,好的院子她住着,得用的仆從她使喚着,連我這嫡女的頭銜,她雖然沒有正經名分,可過得不也比我這正經嫡女好麽?”
“她若真心喜歡殿下,好好與我說說,我這做姐姐的能不成全她麽?她倒好,上來就要我的命,難道她以爲,我會與他搶嗎?”
一直以來,裴鳳舞的日子确實比她這個嫡女還風光,所以二皇子并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隻是聽到後頭,他的心中卻不知該是何滋味了。
能得兩姐妹的歡心,他本該高興,裴鳳舞從小對自己的敬仰和尊崇也讓他的虛榮心得到很大滿足,可裴胧月竟想過要将自己讓給裴鳳舞,這……
見他沉默,裴胧月隻當不知自己這話不妥似的,接着說:“可她畢竟是殿下的親表妹,又一向與殿下親近有餘,她做出這種事也是因爲傾心殿下,雖然方式有些過激,卻也情有可原。還望殿下能體諒她的初衷,切莫因爲我的關系,與她産生嫌隙。”
二皇子扯了扯嘴角:“她害你差點丢了性命,你就不恨她?”
“我恨啊,但我更不想讓殿下難做,如今胧月好好的,這事也過去幾個月了,此時若是再去計較,傷了姐妹之情不說,貴妃娘娘也會不高興的,到時候間接影響了你們的母子之情,就是胧月的不是了……”
聞言,二皇子的心頭猛然一震。
他的月兒如此善解人意,一切都在他的立場爲他考慮,爲了他,受了這麽大委屈也不叫冤,爲了他和裴鳳舞的關系,選擇獨自咽下這種殺身之仇,如今怕影響母妃和自己的關系,一直瞞着這事連提也沒提過。
若非今日自己誤打誤撞,一直強烈要求她将事實說出來,隻怕這事以裴胧月隐忍的性子,還會一輩子爛在肚子裏。
而他,什麽都沒付出甚至什麽都不知道的,就因爲裴鳳舞的幾句挑唆,便将這樣一個對自己情深義重的女子劃分到心機深沉之輩,甚至一度還還以爲她已變心,實在是最大的不該!
如此深情,他竟然到了今日才有所體會!
此情此景,便是冷靜如他也忍不住動容,聲音低沉的說:“月兒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裴鳳舞從你這兒奪走的一切,我會幫你全都要回來,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母妃不能,裴鳳舞更不能!”
他不會再辜負裴胧月,從前是他不知珍惜,今後,他一定要爲她讨個公道。
裴胧月等的就是這句話,暗暗勾了勾唇角,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裴鳳舞的奪命之仇,也該自食惡果了。
就讓她們狗咬狗去吧!
這邊發生的事,裴鳳舞自是不知,她今日随藍氏到萬佛寺去燒香拜佛,爲顯虔誠跪到天都快黑了才回府,本以爲這般誠心了,佛祖一定能看到她的願望遂了她的心意,讓她長長久久的和二皇子在一起。
可一回府,等來的就是二皇子莅臨侯府,并且等了裴胧月足足半天,還與她在房内親密交談的消息。
什麽?從不踏足侯府的二皇子今日竟然來了?偏偏自己還不在府裏?
更可惡的是,他竟然是奔着裴胧月去的。
她不是已經不喜歡二皇子表哥了嗎?前些時日不還對他冷淡至極,爲何突然之間态度又變了,這樣巴巴釣着他,她把二皇子表哥當什麽了!
想到下人所傳的,裴胧月與二皇子孤男寡女在花廳密談了一個時辰,動作親密,疑似舊情複燃的話之後,裴鳳舞差點氣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