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搖頭大哭,“沒有,夫人我沒有狡辯,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李夫人壓根就不相信她的狡辯之詞,“你若是沒有出賣我,我又怎麽可能會十年來都無法懷孕生子?你别忘了,我嫁入李府這十年來可都是你在負責我的起居飲食。”
而且,在這個李府也隻有她能日夜守在自己身邊,若說不是她下的藥,誰信?
還有,杜氏有難,她竟然把杜氏的女兒抱來這裏妄想幫助杜氏脫身,這等胳膊肘往外拐的行爲,不是吃裏扒外又是什麽?
杜鵑見她怎麽都不願意相信自己,不由地滿臉怨恨,“夫人,奴婢跟了你十多年,你爲何甯願相信一個外人的片面之詞,也不願意相信我對你的忠心?”
說話間,她眸光怨毒地盯着裴胧月。仿佛是裴胧月小人亂說,李夫人才會不分青紅皂白冤枉她。
裴胧月對上她怨氣滔天的目光,沒有慌也沒有惱,隻是眉頭微微皺起,“杜鵑姑娘,你說話可真是好生無理,我是個外人又如何,我與你又無冤無仇,你憑什麽會認爲是我在污蔑冤枉你?”
難不成她看着就那麽像是吃飽了撐着,無聊到要去跟個丫鬟過不去的人?
杜鵑被她的話怼得無言以駁。
李夫人不願與她多費口舌争辯,見她被裴胧月怼得啞巴無言,便幹脆直接地說道:“你什麽話都别說了,你究竟有沒有背叛我,等我搜過你的房間便什麽都清楚了。”
說完便喊來幾個婆子,親自帶着人去了杜鵑的房間,不多會兒就回來了。
她把從杜鵑房間搜出來的藥散遞給裴胧月,問道:“姑娘,你看看這個藥散是不是就是你說的紅蒿素?”
裴胧月接過手打開看了看,點了點頭,“是的,這正是紅蒿素。”
這紅蒿素取自山野中一種名爲紅蒿的植物根莖,并不難找,也不難認。
不過知道它有天然避孕功能的人應該就不多。
杜氏能找到這種紅蒿素來對付李夫人,想必也是她姐姐出手幫的忙。
這個杜氏的姐姐恐怕真的不簡單,看來她等找個機會去查一查才行。
不管這些藥是不是杜氏的姐姐親自調配出來的,但她能幫着杜氏害人,想必也會幫别的人害人。
這樣的人若是放任不管,絕對會釀成大禍,她絕對不能當做什麽事也不知道。
李夫人得了裴胧月的确認,直接便藥散扔到杜鵑面前,“這下證據确鑿,你是認還是不認?”
杜鵑看着面前的藥散,整個後背都要被冷汗給濕透了。
她藏得那麽嚴密,竟然也被夫人給找了出來。
不過,這藥散外邊又沒有寫着她的名字,就算是被找出來了又如何?她是不會輕易承認是這東西就是自己的。
“夫人,我不認,這藥散我根本就沒見過……”杜鵑依然搖着頭,打算來個抵死不認。
“哦,你沒見過是嗎?”
李夫人表情淡淡的,仿佛早就料到了她沒那麽容易會認罪,“那這幾千兩的銀票呢?這可是從你床底下的坑洞裏找出來的,你不過是個丫鬟,你若是沒有出賣我,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錢?還有,你也别說是别人栽贓你的,你的房間就你自己住,别人要在裏邊挖個坑洞可沒那麽容易!”
她說着便從袖袋裏取出幾張大面額的銀票往地上一扔。
杜鵑看着那些銀票,一句抵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些錢确實是她出賣李夫人所得的好處!
這些年來,她用這些錢給自己的家人建房買地,讓家裏人的日子越過越好,但卻萬萬沒想到她特意留下來給自己傍身的這幾千兩會被李夫人給找出來。
完了!這下全完了!
杜鵑辯無可辯,李夫人也就不再客氣。
她一聲令下,杜鵑便被家丁們按在了杜氏方才被拷打的條椅上,那幾根招呼過杜氏的藤鞭随即也落在了她身上。
很快的,杜鵑便被一張草席卷着從李府的後門被擡了出去。
親眼看着杜鵑被活活打死,裴胧月心裏很不好受。
不過,她如果是李夫人,她很有可能也會這麽做,畢竟像杜鵑這種賣主求榮的丫鬟,留着也是個禍害,還不如打死了幹淨了事。
裴胧月從李府出來便去了李長青的醫館。
她剛進門,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的葉楚晟便說道:“你怎麽去了那麽久才回來?這太陽都快要下山了,你也不怕待會兒要走夜路回去不安全?”
裴胧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放心,我心裏有數的。再說了,我去李府又不是上門去做客,我是去幫李大哥解決問題的,事情還沒處理好,我當然走不了啊。”
“哦,那你現在是已經把問題解決好了嗎?”
“廢話,沒解決好,我回來做什麽?”
李長青給她倒了杯茶端過來,插話問道:“姑娘,哪李員外現在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裴胧月接過他遞來的茶水,喝了兩口潤了嗓子才嗯道:“沒事了,他現在已經能動能說話了,就是行動還沒有恢複自如而已。”
“那他到底是怎麽回事?”李長青最關心的還是李員外的病因,他想知道李員外癱瘓到底和自己有沒有關系。
裴胧月告訴他道:“李員外情況的跟我猜得差不多,他并非是生病而是中毒了,而下毒的人就是他的小妾。”
她說着便把自己在李府的發現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末了,從自己的藥箱裏拿出一包藥散說道:“這個藥就是杜氏下到李員外身上的烏頭。”
這個藥是她離開李府之前,特意讓李夫人從杜鵑身上搜出來的,當時在李府她沒有打開來看,這會兒正好說起,她便當着李長青的面打開了。
霎時間,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裴胧月盯着那些暗紅細膩的粉末,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這個藥散的味道……竟然跟她在錦煙姑娘的房間聞到的那股香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