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的這個丫鬟倒是有意思,給你下藥不讓做母親,卻是明知道杜氏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還把二小姐抱過來。現在杜氏有個孩子在手上,俨然像是有了護身符……”
李夫人的臉色本就不好,聽到她這話,臉色更是陰鸷黑沉。
她當真是做夢都想不到杜鵑會暗地裏和杜氏勾結起來害自己這個主子,甚至乎,杜氏都落到了這種田地,她竟然還敢耍心機想要幫杜氏脫身。
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壓根沒把她這個主子放在眼裏!
李夫人壓制不住自己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她大步往前走了幾步,聲嚴厲色對那幾個家丁說道:“你們幾個一起動手,就是把這個賤、人的手掰斷也要把二小姐從她懷裏抱出來帶走。”
杜氏竟敢收買杜鵑害她十年來都沒能懷上屬于自己的孩子,她也要讓她嘗嘗這種母女分離的滋味。
她要讓她痛苦萬分,讓她後半生都再也見不着自己的孩子。
否則難解她心頭之恨!
幾個家丁從未見過和善溫和的當家夫人如此厲聲厲色地說話,吓得半點不敢馬虎,幾人合手合力硬是将杜氏和孩子分開,然後抱着孩子飛快地離開了院子。
杜氏失去了孩子,俨然像是失去了保命金符,整個人又慌又怒,她想去追孩子追不了,最後隻能滿眼怨恨盯着李夫人。
“姐姐,你爲何要這樣對我?老爺他是氣糊塗了才不肯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他的,你跟我姐妹十年,你應該了解我的,你不幫我求情就算了,你爲何還要拆散我和女兒在一起?!”
她聲嘶力歇地質問,憤懑的眼神仿佛她落到如今這個田地并非她自己咎由自取,而是李夫人給害的一樣。
如此不要臉的倒打一耙,讓李夫人盯着她的目光驟然陰冷,“是我要拆散你們母女還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你心裏沒點數嗎?你真以爲我就那麽傻缺沒心沒眼,看不出來杜鵑爲什麽會把孩子抱過來嗎!”
杜氏大概是怎麽都沒想過李夫人竟然能看出來杜鵑是在幫自己,她先是怔了怔,接着想起剛剛裴胧月把李夫人喊進去屋裏檢查的事,心頭瞬間變得無比慌亂。
看李氏這副模樣,怕是已經知道她爲什麽會多年無所出了。
完了!如果她把事情說出來,那老爺絕對會打死她的!
爲求一線生機,杜氏當即便換了一副面孔,低眉順目道歉道:“姐姐,對不起,是我急糊塗了,你……你别跟我一般計較。”
李夫人盯着她切換自如的僞善的面孔,眸色如冰地揚起手,毫不客氣地就給了杜氏幾個大耳光子。
她邊打邊罵道:“賤、人,你以爲你道個歉說聲對不起,你收買杜鵑給我下藥,害我嫁入李府十年都無兒無女這事兒就能就此揭過嗎?你做夢!”
李夫人的話語如同石破天驚般驚震了李員外和杜鵑的耳朵,前者滿臉駭然不敢置信,後者則如遭雷擊四肢僵硬。
“夫人,你那話是何意?”李員外急聲問着。
他因爲體内的餘毒未清,行動還沒恢複自如,隻能坐在椅子上滿目急切地盯着李夫人。
李夫人轉過頭看着他,前一瞬還滿臉怒意的她,轉眼間便紅了眼眶。
“費姑娘剛剛給我檢查了身體,她說我之所以十年都沒有孩子不是我自己的身體有什麽毛病,而是有人長年累月地給我下藥,我才會沒辦法懷孕……”李夫人說着便哽咽了聲音。
她真的是太蠢太笨了!
整整十年,她竟然都沒有發現杜鵑和杜氏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麽,她簡直就是豬。
李員外心頭那股隐隐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一股滔天的怒意瞬間在他的心底蔓延。
這個杜氏還真是陰險歹毒,膽大妄爲至極。
虧他剛剛看到她抱着孩子死活不願意撒手的樣子,還有些心軟不忍,覺得她就算是千不該萬不該,但她至少也爲自己生了兩個孩子,有着一顆深愛孩子的心。
但他怎麽都沒想到她的心機原來如此深沉狠辣。
她爲了給自己開脫,不惜利用孩子,爲了自己能盛寵不衰,不惜給李氏下藥長達十年之久。
她簡直就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可說?”李員外眸光如砍刀一般剮着杜氏。
杜氏面無血色,卻依然搖頭如撥浪鼓般,“我沒有給姐姐下藥,我真的沒有。”
這事兒她要是承認了她就是罪加一等,她才不會那麽傻。
李員外已經親眼見識到了她的滿口謊言,自然也不會相信她的狡辯之詞。
他冷冷扯了扯嘴角,給了杜氏一個死亡的凝視,“你不承認也沒關系,但是今天你跟杜鵑這個賤婢兩人是誰也别想逃得了。”
他說着便喊道:“來人啊,把杜氏抓起來,送官懲辦。然後把杜鵑這個賤婢給我抓起來,亂棍打死。”
既然自己的嚴刑拷無法給杜氏刻骨銘心的教訓,那就将她交給官差去處置好了。
至于杜鵑這個賤婢,留她性命的話也太對不起夫人了。
李員外一聲令下,府上的家丁們便應聲而至,有人負責抓住杜氏,有人負責抓住杜鵑。
杜氏聽到李員外要将自己送官,差點吓破膽。
送官對她而言,可比将她遣送回杜府要來得更殘忍更可怕。
官府那種地方,铮铮鐵漢進去都未必能活着出來,何況是她這樣的柔弱女子。
“不!老爺!我真的沒有下藥害姐姐,你不能這樣對我!”杜氏面色驚恐地嘶喊着,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一般洶湧而下。
李員外并沒有理她,直接揮手讓家丁把人給拖了下去。
杜鵑眼見杜氏被無情拖走,雖然已經吓得面如土色,但還是壯着膽子喊起了冤枉,“老爺夫人饒命,奴婢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夫人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