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胧月說得聲色俱急,汀蘭和玉屏兩位姑娘見此,二話不說便答應道:“好,我們這就出去守着,還請小公子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治好錦煙。”
“兩位姐姐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救人。”
裴胧月說完,見着汀蘭和玉屏走了出去,立刻便從空間取出體溫計給錦煙量體溫。
看着體溫計上顯示出來的溫度數字,她吓得連忙又從空間取了一支退燒針出來。
錦煙的體溫已經燒到了四十度高溫,必須要盡快降下來才行,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她給錦煙打了一支退燒針,接着又空間取出一瓶稀釋酒精和一包棉簽。
退燒針剛剛打進去不可能馬上就會起作用,在這之前就隻能靠物理降溫了。
裴胧月掀開了蓋在錦煙身上的被子,而後手腳麻利地解開錦煙的外衣。
霎時間,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裴胧月看着錦煙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燙傷,有些甚至都已經發炎化膿,心頭隻覺得又難受又憤怒。
那個挨千刀的衡王,對着這麽個嬌柔白嫩的姑娘,竟然半點憐香惜玉之情都沒有,真不是人。
這裏邊,最令人憎恨的還是這古代的尊卑之分。
明明大家都生而爲人,可就是有的人生來便高人一等,有些人卻是爲奴爲娼,不管被人怎麽欺負打罵也無法反抗無法逃離命運的不公。
裴胧月越想便越覺得心頭像是堵了一塊大石,忍着這股難受的情緒,她給錦煙的傷口做了清理消毒,接着才開始做物理降溫。
不多會兒,許是退燒針開始起作用了,意識昏迷的錦煙忽然嘤咛一聲,随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見坐在她床邊的裴胧月,她先是一愣,繼而滿臉驚惶,騰地一下便從床上坐起來,抓起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
“你……你是什麽人?爲什麽會在我房間?你……你趕快給我出去!”
要不然被衡王殿下知道,她又要遭殃了。
裴胧月看她滿臉慌色,猜到了她在怕什麽,連忙說道:“錦煙姑娘你别怕,我是大夫,不是來找你的客人,我對你沒有半點惡意。”
錦煙聽不進去她說的話,神色依舊惶然害怕,對裴胧月充滿了防備排斥,“不,我不用你救,你快出去!”
衡王殿下說過他不要再看到有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踏入她的房間,否則下一次他過來就不止是燙她一身傷那麽簡單,而是要毀了她的身體還有她這張臉。
她今年才十五歲而已,她可不想被毀容被毀身體,不想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錦煙妹妹,你醒啦?你怎麽了?”錦煙慌亂激動的叫喊聲引起了守在外間的汀蘭和玉屏的注意,兩人跑了進來,滿臉的緊張。
錦煙見着相熟的汀蘭和玉屏,就像見着了救星,大聲喊道:“蘭兒姐,玉屏姐,你們來的正好,快,快幫我把這個人趕出去,要不然被衡王殿下知道,我就完了。”
“不是的,錦煙妹妹。”兩人見她誤會了,便想要解釋安撫她,“你先别激動,這個小公子他不是壞人,他是我們找來救你的。”
“不,我不用誰救。”錦煙又急又怕地搖頭,滿眼都是淚花,“兩位姐姐你們快讓他走吧,我真的害怕。”
“你不用怕啊,這位小公子醫術很好,有他在你會什麽事都不會有的。”
“不!不行!上回那個姜二公子闖進我房間,我怎麽趕他都不走,他也像你們這樣告訴我說不會有事的,結果呢?衡王殿下知道之後就把我虐成這樣……”
錦煙說得滿臉驚惶不安,仿佛裴胧月在她的房間多待一刻,她的處境便會危險一分。
裴胧月明白她爲什麽會有這樣過激的反應,她想必是真的被衡王那個混蛋折磨怕了。
想想也是,錦煙的年紀看起來應該才十四五歲,她這個年紀若是生在現代,不過是上中學的年紀,是朵溫室小花,她的生活應該是陽光向上無憂無慮的。
可她偏偏生在了古代,淪落在了這風月場所,小小年紀便要以色侍人不說,還要被男人這麽虐待,她會感到害怕,會從心裏抵觸可能會帶給她傷痛的男人也很正常不過。
也罷,看她的臉頰已經沒有開始那麽紅了,想必是退燒針已經開始起作用了,那自己就算不留在這裏應該也沒什麽關系。
裴胧月這麽想着,便站了起身對汀蘭和玉屏說道:“兩位姐姐,那你們留下來照顧錦煙姑娘吧,她現在已經開始退燒了,有我在沒我在都不會有什麽性命危險。”
“那她若是再燒起來怎麽辦?”
“不會的,我給她開了些消炎抗拒的藥散,你們一天三次喂給她吃,這十幾包藥散吃完她的傷勢應該很快會好起來,到時候如果錦煙姑娘願意,那我便過來給她複查一下、身子,如果她不願意就算了,她身上這些傷隻要不惡化,好生養養也是能康複的。”
裴胧月說完便從自己的袖袋裏取出藥散,放下之後便要離開錦煙的房間。
汀蘭追在她後邊,滿臉歉意說道:“小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你幫錦煙退燒,還幫她清理傷口,她不但沒有一句感謝,反而還趕你走。”
“沒事兒。”裴胧月一臉渾不在意,“我能理解的,錦煙姑娘她也是個可憐人,我不會跟她計較的。”
她就算要怪也應該是怪衡王和姜天嶼這兩個該死的男人,怎麽樣都輪不到錦煙這個可憐的受害者。
“那就好。”汀蘭松了口氣,随即從懷裏掏出兩張五十兩的銀票塞給裴胧月,“這是我幫錦煙妹妹付給公子你的醫藥費,總共是一百兩,你看看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回去房間取來給你。”
裴胧月本來見錦煙可憐,是沒打算收錢的,但汀蘭都把銀票塞進了自己手裏,她也就沒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