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應該不可能!
婉眉就算再受人歡迎,她也不過就是青樓花魁,她不可能連這種他們家裏人都不清楚的事都知道。
這麽想着,兩人立馬口風一緻地說道:“那當然是因爲飄香院的服務熱情周到,讓人無從挑剔。”
“是嗎?”婉眉淡淡笑了笑,“其實吧,兩位少爺都是聰明人,知道青樓行業好賺錢,隻不過大家都和睦相處,你們卻用下作手段打壓同行,這樣子的做法未免太無恥了。”
這兩人以爲不承認飄香院是他們的産業,這事兒便不存在了嗎?
那他們也想得太天真了!
兩位公子哥聽到婉眉這話,眼底的慌色頓時又冒了出來。
不好!聽她這語氣似乎是她真的知道什麽!
這可怎麽辦啊?!
這事兒若是被那些他們二人慫恿人鬧過事,或者是被他們本人找過麻煩的青樓妓院知道,萬一這些樓院背後的勢力聯合起來報複飄香院,那他們二人的心血極有可能會毀于一旦。
不!不行!
這飄香院是他們好不容易才開起來的,這本錢還沒賺回來呢,短期間内絕對不能關門大吉。
兩人心神慌亂地攪動腦汁,想到一個以退爲進的應對之策。
“婉眉姑娘果然是消息靈通,好吧,我們承認,我們确實是收了飄香院好處,才會四處慫恿人鬧事,不過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幫飄香院做這種事。”
兩人邊說邊做出羞愧難當的表情。
婉眉勾唇,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兩位少爺能想到這種以退爲進的解釋,着實是聰明。不過……我可沒有那麽好糊弄!”
“那……婉眉姑娘你到底要我們怎麽說,怎麽做,你才會相信?!”這回兩人說話的神情和語氣都有了很大的改變,着急中帶了幾分哀求的意味。
婉眉說道:“很簡單,隻要你們把姜二公子砸壞的花瓶給賠償一下,并發誓從今往後不再踏入怡春院半步,那這事兒我便相信你們說的。”
本來她的目的也隻是想給他們二人一個教訓,沒有想過要徹底把人徹底給得罪,眼下他們既然已經知道怕了,她也不會把事情做到太絕。
兩人聞言,看了眼地上的花瓶,簡直心都要滴血了。
他們都是識貨的人,看得出來這花瓶價值不菲。
答應賠的話,一萬幾千兩的銀子鐵定要飛了,不答應的話,怕是會虧得更多。
想來想去,兩人到底還是不甘心就此荷包大出血,幹脆便把主意打到了姜天嶼身上,“這花瓶畢竟是姜二公子打碎的,要賠的話,他是不是也應該承擔一半?”
姜天嶼聽到他們這麽說,張嘴便拒絕道:“你們兩個想都别想,你們爲了個人私利不惜慫恿我砸店,我沒有找你們算賬就已經很好了,你們還想我出一半賠償,門兒都沒有。”
若是他不知道這兩個混蛋剛剛是在拿他當槍使,他還有可能會出這一半的錢,現在他已經知道了,他還幫着出錢的話,他豈不就成傻子了?!
秦家五少和葉家四少見姜天嶼不肯幫着出一半的錢,無奈之下隻好自己咬了咬牙答應了婉眉的要求。
站在人群後的裴胧月眼見兩人老鸨帶了下樓,不由地側目看了眼轉身回了房間的婉眉。
這個花魁真是不簡單,連老鸨都處理不好的事情,她竟然不惱不怒的,三言兩句便平息了,并且還讓這位秦家五少爺和葉家四少爺爲此大出血一筆,這本事着實不能讓人小瞧了。
此外還有一點,别人都不知道這秦家五少和葉家四少就是飄香院背後的老闆,她竟然開口就能說出來,想必她的身份肯定不隻是怡春院的一名花魁那麽簡單。
看來自己以後若是再來這怡春院還是盡量不要再跟她近距離接觸爲好,免得一個不注意就被她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秘密。
裴胧月這般想着,随即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姜天嶼剛好在這個時候從人群中走出來,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裴胧月的臉上。
四目相對,姜天嶼隻覺得眼前這個一身灰色錦服的公子哥兒好生面善,那白皙精緻的臉龐,他怎麽看怎麽覺得熟悉,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可是認真想又想不出來。
裴胧月沒想到自己都要走了竟然還能跟姜天嶼來個正面相遇,遭了,這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他該不會是認出了自己吧?
裴胧月垂下眼皮,眼底流轉而過一絲慌色。
這個姜天嶼跟她是有過節的,他要是真的認出了自己,那就麻煩了。
看來,她真的得趕緊離開這裏。
裴胧月想着,不由地便想加快腳步。
誰知,姜天嶼卻突然伸手攔住她的去路。
“這位小公子,你這腳步匆匆是要去哪兒啊?”姜天嶼醉眼灼灼地盯着裴胧月。
他那直勾勾的眼神,以及略帶調、戲的語氣讓裴胧月渾身都不舒服,不過他那一聲稱呼卻是讓她松了一口氣。
這蠢貨會這般稱呼自己,想必是沒有認出自己。
真是太好了!
裴胧月立刻停下腳步,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位公子,好狗不擋道這句話有聽說過嗎?!”
“沒聽過呢。”姜天嶼被瞪了一眼,既沒有惱怒生氣,也沒有自讨無趣的覺悟,反而還上前兩步,貼着裴胧月說道:“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小公子你好好給我說說是什麽意思?”
說話間,他帶着濃重酒氣的氣息噴灑而來,差點沒把裴胧月給熏吐了。
麻蛋,這個姜天嶼還真是色、欲熏心,見她一次調、戲一次,見一次比一次讨人厭。
哼!上回在定山王府沒能給他一個狠的教訓,這回她要是再放過他,她就不是裴胧月。
“好啊!那你找個地方,我好好給你說說。”裴胧月故意對他笑了笑,心裏卻在盤算着該怎麽給他個終身難忘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