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眉生得如此國色天香,她隻要勾勾手指,是個男人也會受不住才對。
可她竟然害了單相思!
也不知道她喜歡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怎麽會對個如此絕色漂亮的美人毫無興趣呢?!
裴胧月暗暗搖了搖頭,她反正是怎麽都想象不出來那會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婉眉神情黯然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神采。
公子并不知道自己對他的這份感情,也不喜歡身邊的人對他抱有别的想法。
曾經她的搭檔就是不知好賴,毫不掩飾自己對公子的喜歡,結果惹怒了公子,當場便讓人将她送走。
所以,自己若想繼續留在這兒,繼續留在公子手底下爲他做事,除了把這份感情深藏心底,别無選擇。
反正對她而言,能留在他身邊,偶爾能看到他,陪他喝上一杯茶,也是無比幸福的事。
雖然這幸福裏邊夾雜着許多酸澀落寞,但也總比被他送走強。
婉眉無聲地想着,随後提起紫砂壺,給裴胧月把空杯子添滿,眼眸含笑說道:“來,姑娘,喝茶。”
裴胧月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的情緒竟能收放自如到這種地步,前一刻還滿臉黯然,後一刻便言笑晏晏,一副無事人的樣子。
果然在風月場所裏生活的女人都很不簡單,光是那份控制情緒的本領便是許多人望塵所不及的。
“好的,謝謝。”裴胧月端起茶杯,道了一聲謝。
既然婉眉隻字不再提起自己的相思病,那她也當自己什麽都沒說過,也是隻字不問。
不過,自己剛剛問她的問題,她也還沒回答,自己還是要再問一問。
“婉眉姑娘,你要我看的我已經看完了,我想讓你回答的問題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一下?”裴胧月實在是很想知道婉眉到底是怎麽看出自己是個女兒身。
她現在是打定了主意要做青樓女子的生意,不管是這怡春院,還是京城其他的青樓,她都要找機會去跑一趟。
可青樓這種風月場所畢竟不是什麽好地方,她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要去這種地方,自然得喬裝打扮。
然而這首次試水便被人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裝,她當然要弄清楚問題出在哪兒。
否則每次都被人看出來自己并非是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萬一事情傳出去,那她的名聲可就完了。
婉眉仿佛能夠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麽,想了想便告訴她道:“其實你的裝扮并沒什麽問題,我知道你是個姑娘是因爲……我見過你。”
“啊?”裴胧月吃了一驚。
自己明明是第一次來怡紅院,她怎麽會說見過自己?
婉眉笑了笑,沒說自己其實是暗地裏調查過她,隻說:“之前有一次南平小郡王過來我們怡紅院,坐的是姑娘你的馬車,對吧?”
裴胧月恍然大悟。
原來是那次慕容璟坐了她的馬車,被這個婉眉姑娘給看到了。
不過,也不對啊,燕紅她們幾個也見過自己,怎麽她們就沒發現自己是個姑娘家?
婉眉得知她的疑問,又是莞然一笑,“她們興許也早就認出來了,隻是她們看破不說而已。”
畢竟燕紅她們幾個跟自己不同,她們是實實在在的風塵女子,賣身也是爲了求财,隻要裴胧月能讓她有進賬,她們當然不會介意她是姑娘還是公子。
當然了,燕紅她們幾個肯定也沒想到裴胧月的本事不小,隻是看一看臉色便能看出來她們的身體有問題。
如此一來,她們幾個當然更不會多嘴去戳穿裴胧月的姑娘身份了。
裴胧月聽得滿臉讪色。
如果婉眉說的沒錯,那這青樓女子不露聲色的本事也太厲害了,自己竟是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她們認出了自己。
不過——
認出了就認出了吧,反正自己的醫術已經得到了她們的認可和信任,她們也還指着自己做她們的健康美顔專家,就算知道她是姑娘家,肯定也不會到處亂說的。
何況,現在這樣好像也沒什麽不好,不管是言語動作方面她都不用刻意去注意,有什麽就說什麽,反而更輕松自在。
比如,她現在就想問婉眉個事兒。
“那個,婉眉姑娘,小郡王每次來這兒是不是就隻找你?”裴胧月挑着眉頭,笑得滿臉八卦。
婉眉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事實上,公子來怡春院并非是來找她,或者是愛找哪位姑娘,他每次過來不是有事就是要在這邊見什麽人。
但她肯定不可能直接對裴胧月說實話。
可她若說是,公子知道了很可能會不高興。她可不想惹惱公子。
婉眉沉思一瞬,便說道:“費姑娘若是真想知道,不妨直接去問小郡王吧,婉眉身份低賤,不敢私議貴人們的事。”
裴胧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婉眉的爲人處世還真是有夠圓滑的,想從她嘴裏聽幾句八卦都不行。
算了算了,她有機會還是找别的姑娘去八卦吧。直接去問慕容璟的話,肯定也是不行的。
那家夥面冷寡言,聰明狡猾得跟隻狐狸似的,她自認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不去自讨沒趣的好。
“婉眉姑娘既然這麽說,那我今天來怡春院這事兒,想必你也不會跟别人說的,對吧?”裴胧月笑眯、眯地說道。
婉眉聞言,垂了垂眸。
這個裴大小姐倒是聰明會說話,隻可惜她早已經給公子捎了字條過去,就算現在答應她也隻能是嘴上說說,那送出去的字條她是不可能會收回來的。
“費姑娘放心吧,婉眉不會說的。”她這麽應着,視線卻沒有看裴胧月的眼睛。
裴胧月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高高興興地從袖口取出一瓶香薰精油遞給她說道:“這是我自己調制的植物香薰精油,抹在身上有安神靜心之功效,睡前滴一滴在香爐中,更是可以助你安睡一整晚哦。”
婉眉聽她說得這麽好,接過之後便打開蓋子,低頭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