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從來沒想過要去跟藍氏鬥法争寵。
這麽多年苦熬下來,她對裴天城的那份感情早就因爲心灰意冷而消磨得所剩無幾了。
别說要她去争,她甚至都不太想看到裴天城。
她隻想守着女兒,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
柳氏搖着頭說道:“月兒,這事兒你就别想了,藍氏陪了你爹爹十多年,你爹爹對她的感情必定比誰都深,他不可能說移情便移情的。況且藍氏背後還有個藍貴妃,你爹爹傍不到比藍貴妃更大的靠山,他是不會舍得冷落藍氏的。”
“如果是這樣,那母親你更加應該去試一試啊!”
裴胧月聲音清脆地給她指點着迷津道:“以前我們母女倆背後無人撐腰,你不敢去跟藍氏争我能理解。現在可不一樣了,我背後也有了大靠山,就是我自己也不再是普通侯府小姐,而是多了一個郡主的身份。兩相比較起來,爹爹他不可能會不知道選擇跟哪邊好會對他更有利。”
以裴天城那唯利是圖的性格,他肯定是不希望自己這個女兒繼續跟他對着幹的。
但是自己并不想給他機會修複關系,柳氏這邊也不鳥他,他就是有心想改變現狀也找不到台階和機會,也就隻能繼續寵着藍氏和裴鳳舞了。
畢竟雞和蛋之間,他抓不住雞,自然得保住蛋,不可能雞飛蛋打,什麽也撈不着。
“不行的,月兒……”盡管裴胧月說得很是那麽回事,可柳氏還是搖頭,不認爲自己能争得過藍氏,也不想去争。
裴胧月見她油鹽不進,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
怪不得原來的裴胧月會死,這都是柳氏自己造出來的孽。
她要是敢豁出去争一争,這一切也許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柳氏若是知道她真正的女兒裴胧月早就被藍氏和裴鳳舞毒害緻死,也不知道會不會恨死了自己這般軟弱不争。
“母親,你就試一下又何妨?如果不成,對我們母女倆并無任何影響,但如果成了,我們就不用再擔心爹爹有事沒事都幫着藍氏和裴鳳舞了,不是嗎?”裴胧月雖然對柳氏有些恨其不争,但還是不想放棄。
柳氏還是想搖頭。
裴胧月無法,隻得給她再來一劑猛藥,“母親你年紀不算很大,你難道就不想生個兒子給你養老送終?難道就不想女兒有個兄弟可以依靠嗎?”
她穿越而來的那個世界,很多人都還有着子嗣傳承,養兒防老的想法,這古人的觀念應該會更重。
柳氏就隻生了一個女兒,她就不信柳氏心裏會沒有半絲遺憾,不會想要一個兒子。
“……生一個兒子?!”柳氏呆住了,那神情模樣就像是被重錘給擊中了一般,嘴唇嗫嗫嚅嚅許久才吐出來幾個字。
裴胧月的這幾句可謂是問進了她的心底!
作爲女人和母親,她怎麽可能會沒有想過要生一個兒子?怎麽可能會不想兒女雙全?
可她在生月兒的時候損了身體,月兒出世後還不到半年,藍氏也進了侯府,從那以後裴天城來她院子的時間便越來越少,後來更是連來看一下都懶得。
她和女兒在侯府的地位,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走下滑坡。再到後來,藍氏生了裴鳳舞,幾年後又生了一個兒子,那就更是一落千丈。
而她因爲身體和藍氏的緣故,這十幾年來終究是無緣再懷上身孕。
裴胧月看柳氏的反應便知道自己的這一劑猛藥用對了。
她趁着柳氏的情緒還沉浸在這種無兒的遺憾中沒有緩過來,繼續說道:“我之前不是有給母親你檢查過身體嗎?母親你的身體除了氣血略微有些不足,其他都沒有問題。隻要你願意,我保證你一定能順利懷上孩子,給我生個健健康康的弟弟。”
裴胧月說這些話可不是哄柳氏玩兒的,憑她的醫術,要幫柳氏調個專門生兒子的體質根本不是什麽難題。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是柳氏本人願意配合才行。
柳氏到底隻是個觀念傳統平常的女人,在裴胧月這般接二連三的勸說和保證下,她很難不動心。
“月兒,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有辦法能幫到母親?”柳氏滿是希冀地問裴胧月。
裴胧月重重地點了點頭,“對,隻要母親你願意去跟藍氏争,我就一定會讓你如願生個兒子。”
柳氏得了她的肯定答複,一陣默然思索後,終于颔首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母親便豁出去試一試,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給母親出謀劃策……”
她跟裴天城已經很多年沒有獨處過,她不知道該要用什麽面目去面對他,更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做才能引得裴天城對她舊情複燃。
裴胧月知道她想說什麽,立刻便拍了拍胸、脯說道:“沒問題,包在女兒身上。”
這事兒其實一點都不難。
裴天城跟藍氏朝夕相處了十幾年,肯定也早就膩了。
這個時候,柳氏隻要肯從穿衣打扮再到言行舉止來一個徹頭徹尾的改變,必然會讓裴天城眼前一亮。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隻要能抓住他的眼球,再配以軟言軟語,不愁攏不住他的心。
不過,這事兒說來簡單,真的做起來也是需要一些時間。
“這樣吧,母親,你先搬過去我院子住幾天,我來給你量身打造一個全新的形貌。另外,你跟我在一起,也不用擔心這期間我爹爹或者是藍氏再來找你麻煩。”
柳氏其實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住,不過爲了裴胧月,爲了能圓了自己心底那個兒女雙全的夢,她還是點頭答應裴胧月的提議。
就這樣,母女倆說做就做,柳氏關了房門便跟着裴胧月回了她的院子。
而這時,裴天城的院子裏,藍氏果然如同柳氏猜測的那樣,正在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跟裴天城控訴着裴胧月的“惡行”。
“她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不過是去找柳氏理論,想問問她是如何教女兒的,她竟然就耍損招傷了我帶去的幾個婆子,還出言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