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本王妃的樣子如何,豈是你能妄議的?”定山王妃拍着桌子,橫眉怒目盯着裴胧月。
裴胧月料到了她會生氣,也早就想好了要怎麽應付她的怒意。
她故意無辜地眨着眼睛說道:“王妃這副模樣是聽不得真話嗎?如果是的話,那我不說了便是。”
定山王妃的一腔怒火瞬時如同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有氣也使不出來。
裴胧月見此,心中樂得不行。
她就是要氣死這個定山王妃,誰讓她心腸那麽壞,嘴巴那麽毒。
定山王妃深呼吸好幾下才将心頭的怒意壓住。
她這會兒算是清楚地認識到裴胧月的不好對付了,越是跟她動怒越顯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鬧到最後說不定自己沒讨到什麽便宜,還平白讓她看了笑話。
不行,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速度飛快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麽說來,你倒是一片好心。可惜你沒當過家,并不知道作爲主母的不易。”
裴胧月懂她是什麽意思,這個定山王妃不就是想說她操心也是因爲她有身份有地位,不像自己在家不受寵,想操心也沒機會嗎?
可惜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威遠侯府現在的管家大權在自己手上。
“我知道啊,管家而已,并沒有多難啊。我現在就在管家,無事就看看賬本,有事便交給管事們去安排處理,哪裏會難?”她說得語氣輕松,滿臉不以爲意。
那樣子分明就是在瞧不起定山王妃,覺得她管家管得滿臉憔悴無光,根本就是本身能力不足。
定山王妃見此,頓時又是一陣怒氣攻心。
這個裴胧月竟敢嘲笑自己能力不如她一個丫頭片子,實在是可惡。
還有她說她也有在管家?這怎麽可能!
威遠侯府管家的人明明是藍氏,藍氏怎麽可能會把掌家大權交給她!
定山王妃越想便越覺得裴胧月是在說謊騙人,不由地出言譏諷道:“裴大小姐,你說大話就不怕會掉牙嗎?你們威遠侯府管家的人一向是藍氏,何時輪到你來掌權說事了?”
“這事嘛,我就問王妃你一句,你會讓王府的侍妾當家嗎?”
“怎麽可能!”定山王妃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除非是腦子有病,她才會允許一個小妾爬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裴胧月攤了攤手說道:“這不就是了嗎?藍氏不過是我們威遠侯府的侍妾,她有什麽資格管家?”
“可你們威遠侯府之前明明就是藍氏在管家。”這一點不僅她知道,京城的女眷們也都知道,大家還以此爲茶餘飯後的話資樂此不彼地談論不休。
“那也是此一時彼一時,所謂搶來的東西都不可能長久,藍氏管家也不過是一時之事,最後還不是要乖乖把大權交出來。”說話間,裴胧月意有所指地睨了定山王妃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告誡定山王妃,她的主母位置當初也是搶來的,小心有朝一日也會守不住,被别人給搶了去。
定山王妃瞧見她這眼神,差點沒氣得七竅生煙。
這個裴胧月,還真是牙尖嘴利得很,說話專挑人的痛處踩,實在是該死。
裴胧月見她被自己氣得滿臉羞惱,話都說不出來,隻覺得一陣大快人心。
但也沒有打算就此消停。
這個女人把姜天瑞害成了傻子,她今天不把她氣到抓狂,她是不會輕易作罷的。
“王妃你可千萬别覺得我說話不好聽便跟我一般計較啊,我可是真心爲了你好才跟你說這些話的,否則我才懶得管人家老不老,會不會被年輕貌美的小妾搶去主母的位置。”
裴胧月說話的口吻聽着很是真心實意,但定山王妃看在眼裏卻怎麽都覺得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氣得當場就想發作,裴胧月就像會讀心,不等她開口便轉頭便對慕容璟說:“完了,小郡王,定山王妃的樣子看起來很生氣,我是不是錯了?不應該盡說大實話?!”
慕容璟跟她相處久了,不用她明說也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是以她話音剛落,他便開口說道:“忠言嘛,難免會逆耳,不過皇上都鼓勵大臣們踴躍說真話說實話,定山王妃應該也不會就半點真話都聽不得吧。”
兩人一唱一和,甚至連衍帝都搬了出來,定山王妃縱有再大的怒氣也不敢發作出來,就怕自己找了裴胧月麻煩,回頭她便跑去金銮大殿找皇上評理。
那樣的話,自己未必能讨到好!
而且,王爺現在對自己的态度越來越冷淡,事情若是鬧大了,他怕是更會對自己不滿。她可不想這樣。
這般想着,定山王妃有氣也隻能忍着了。
然而,她能忍得下這口氣,姜天嶼卻忍不住。
他怒目盯着裴胧月說道:“我看你說的不是實話,你是眼睛有問題,我母親明明芳華正茂,哪裏老了?”
裴胧月斜眼睨着他,不惱不怒說道:“你要覺得是我的眼睛有問題,我也不跟你辯解,畢竟有句話說得好,母不嫌兒差,子不嫌母醜。你看不出問題也很正常。”
姜天嶼爲母出氣不成,反遭裴胧月吐槽,一張臉差點挂不住。
裴胧月沒有理他是什麽反應,張口繼續說道:“對了,看你眼底發青嘴唇無色,想必昨晚沒少玩、女人吧?我跟你說女人是好,玩多了也會傷身傷腎,你現在這個樣子一看就是腎虧得很嚴重,以後娶了媳婦怕是也生不出孩子。”
姜天嶼氣的臉都黑了。
他身爲男人,卻被個女人說腎虧,還說他生不出孩子,這簡直就是對他莫大的欺辱,他要是這樣也忍着她,事情若是傳出去,那他以後還怎麽擡起頭來做人?
想着,他便騰地站起身,沖到裴胧月面前,想要給她一個教訓。
姜天瑞和慕容璟見了,不假思索地便站起來将人攔住。
慕容璟冷冷盯着姜天嶼,吐字如冰說道:“你敢動手試試!”
他若敢動手,他絕對廢了他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