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姜天瑞對嗎?”裴胧月柔聲問道。
姜天瑞點點頭,“對的,姐姐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仙女,我當然知道啊。”裴胧月調皮地笑了笑,然後把糖塊塞回去他手裏,“你這次可要把糖收好咯,不要再被大壞蛋給搶走了。”
姜天瑞聞言立刻便把糖抓過去手裏,麻利地剝開糖紙,往裴胧月嘴裏一塞,說道:“仙女姐姐吃,你把糖吃了,大壞蛋就搶不了了。”
裴胧月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地被他塞了一顆糖進嘴裏,整個人都愣住了。待她反應過來,那顆糖的甜味已經開始在她的舌尖蔓延。
那一瞬間,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心裏的感受。
這個爲了一顆糖被搶走而哭鼻子的男人,竟然沒有一絲猶豫地把糖塞進了她的嘴裏。她真不知該說他好,還是說他傻。
他就隻有一顆糖,給了她吃他就沒有了呀。
“姐姐,怎麽樣?糖甜嗎?”姜天瑞傻呵呵地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裴胧月。
裴胧月對上他單純無邪的笑臉,隻覺得嘴裏的甜味似乎蔓延進了心底,情不自禁地便點頭嗯了一聲,“好甜,還好這糖沒有被大壞蛋給吃了,要不然可就便宜他了!”
葉楚晟聽到裴胧月說的話,差點鼻子都要氣歪了。
這個女人太過分了,打人就算了,要他賠錢也就算了,竟然還接二連三的說他是大壞蛋,簡直氣煞他了。
“哼,你這個女人,你現在是徹徹底底地引起了小爺我的注意了,你給小爺我等着,哪天你若是栽到小爺我手裏了,我絕對要讓你好看。”他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不過裴胧月,便口頭放狠話。
說完,也不等裴胧月反應,轉身便跑了。
葉靈犀見了,唯恐他還會闖出什麽禍,連忙對裴胧月揮了揮手,“裴姐姐,我先走一步啦,再見。”說着,便大步邁開追在了葉楚晟後邊。
裴胧月見她說走就走,生怕走慢了就會把人給跟丢了的樣子,不由地一陣搖頭。
有個那樣一個四處惹是生非的哥哥,靈犀郡主這個妹妹做得可真不容易。
葉靈犀和葉楚晟前腳剛走,從安後腳便拿着衣服回來了。
他見原本的四人隻剩下裴胧月和姜天瑞,不由地四下望了望,“另外那位公子和小姐呢?我還沒跟他們說謝謝呢,怎麽就走了?”
裴胧月不知要如何回答他。
葉楚晟戲弄姜天瑞,害得他癫痫病發,葉靈犀爲此跑去太醫,這對兄妹究竟值不值得從安說聲謝謝,她還真是不好說。
“你還是趕緊把你家公子身上的髒衣服換下來吧。”既然不好說,裴胧月幹脆便不說。
從安聽到她這話,也就沒再多問,趕忙蹲下、身去把姜天瑞身上的髒外衣脫下來,給他換上幹淨的。
換好之後,他這才心有餘悸地對姜天瑞說道:“公子,你以後可千萬别再亂跑了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真是吓死從安了。”
姜天瑞似乎是不贊成他說的話,脫口便說道:“我沒有亂跑,我就是專門來這禦花園看花的,是你笨,才會找不到路,跟不上我。”
他一臉傻氣,卻偏偏一副很正兒八經說話的口吻,再配着他那獨特的孩童強調,裴胧月都不知該怎麽去形容他,隻覺得特别搞怪,很是好笑。
從安也是個傻貨小厮,被他這麽一怼,竟然無言以對。
裴胧月見此,更是忍俊不禁。
這兩人湊在一起,還真是應了那一句:有其主必有其仆。
不過,這小厮雖然不精,但至少是個正常人,自己還是應該要提醒他兩句。
“你以後真的得看好你家公子,這次幸好他沒出什麽大事,下次可不一定還會這麽幸運。”裴胧月很是嚴肅地說道。
從安很聽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說道:“好的,謝裴小姐提醒,小的以後一定謹記教訓,定會寸步不離地跟着公子,絕對不會讓今天這樣的事再發生。”
“那就好。”裴胧月聽他這麽保證便放心了,她站起身說道:“那你家公子就交還給你了,我還有事便先走一步。”
“仙女姐姐,你要去哪兒?”姜天瑞見她要走,連忙便跟了起身,扯住她的衣袖,“能不能帶上我?”
裴胧月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
他白淨好看的臉龐,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望着自己,那眼神像極了孩童,無比的純澈幹淨。
裴胧月望着他眼底清晰倒映的自己的身影,竟是無法對他說出拒絕的話語。
“我現在是準備要回家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嗎?”她柔聲問他。
裴胧月原以爲姜天瑞應該會搖頭,卻不想他直接便點頭說道:“要,我要跟仙女姐姐一塊兒回家。”
裴胧月見他應得如此幹脆沒有一絲猶豫,忍不住就笑了,“好,那走吧,我送你回家。”
從安大概是見多了自家主子被人嫌棄排斥的場景,此時見裴胧月不但沒有嫌棄,還願意送他家的傻公子回家,竟然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個裴小姐還真是人美心善,仙女下凡。他家公子能遇到她,可真是太幸運了。
三人一道離開了禦花園。
到了宮門口,看到自己的馬車,裴胧月便問從安:“你們是坐家裏的馬車進宮來的對吧?那你看看你是要跟車夫一道回去,還是讓車夫自己回去?”
從安看了眼裴胧月的馬車,說道:“我讓車夫自己回去吧,裴小姐你可能沒去過我們定山王府,我坐你的車還可以給車夫指指路。”
定山王府?這對主仆竟然是定山王府的人?
裴胧月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
姜天瑞是皇族姓氏,身份必然是皇親國戚,因此他真是來自定山王府也不奇怪。
隻是她腦子裏并無太多關于定山王府的記憶,隻依稀記得定山王與衍帝是親兄弟,定山王排大,衍帝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