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陽長公主看了裴胧月一眼,又看了看姚皇後,到底沒有拒絕姚皇後的提議,任由她扶着自己回了座位上。
今天這事兒,她自己也吓到了,病發來得突然又兇猛,她還以爲自己會難逃一劫,好在有這個裴胧月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藍貴妃注意到剛才舞陽長公主看裴胧月的那一眼,眼神完全變了,不再有不滿和偏見,有的隻是羞愧和感激。
似乎是裴胧月救回了舞陽長公主,舞陽長公主對裴胧月的所有成見便随之消散了。
這怎麽可以?!
她費心布置了一場陰謀詭計去對付裴胧月,現在事情起了反作用,她當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藍貴妃這麽想着,連忙走了過去舞陽長公主身邊,假意關心了幾句便說道:“皇姐,你的哮喘病許久不曾發作,今天卻毫無症狀地就又病發,這事兒怕是不簡單。”
姚皇後聽着她這話,第一個反應便是以爲藍貴妃是要說自己的鳳儀宮裏有什麽問題,氣得當即便打斷她說道:“藍貴妃你什麽意思?無憑無據的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藍貴妃并不畏懼姚皇後,目不斜視地看着她道:“皇後,你這般緊張做什麽?我又沒說是你這鳳儀宮有問題!”
“那不然你是什麽意思?!”這是她的地盤,她說事情有古怪,那不就是說她這裏有問題嗎!
藍貴妃說道:“我隻是覺得方才我們三個在這裏說話都好好的,結果後邊裴胧月幾個進來,皇姐就病發,這樣難道不奇怪嗎?”
她這話一出,舞陽長公主臉色立刻大變。
姚皇後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這件事确實是發生得有些太巧了!
可事情要是真如藍貴妃說的那樣,是有人想要害舞陽長公主,那也不可能。
有那樣想法的人,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誰會膽子那麽大連皇上的姐姐也敢謀害?!
沒錯,這事兒雖然巧合,但也未必就不是意外。
姚皇後正想開口說出自己的看法,一名宮女忽然站出來說道:“對了皇後娘娘,方才韶華郡主進來之前,奴婢給她全身檢查,在她的荷包裏發現了些類似于花粉的東西,不知長公主突然病發是否與韶華郡主荷包裏的這些東西有關。”
這名宮女話音剛落,姚皇後還來不及做反應,藍貴妃便已經轉頭對舞陽長公主說道:“這就對了,皇姐你的哮喘病最忌諱花粉這類誘病源,看來你今天會突然發病就是裴胧月身上那些花粉搗的鬼。”
說話間,她動作隐晦地給了裴鳳舞一個眼神示意。
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裴鳳舞接收到藍貴妃的暗示,突然就指着翠濃說道:“剛剛長公主突然病發,我看你滿臉驚恐,盯着我大姐姐的腰間挂着的荷包欲言又止,我大姐姐荷包裏花粉就是你放的對不對?!”
翠濃聞言,吓得張嘴便辯解道:“沒有,這不是奴婢故意放的,是大小姐讓我放的,至于她爲什麽要讓奴婢這麽做,奴婢便不知道了,總之這真的不關奴婢的事。”
舞陽長公主本來已經放下了對裴胧月的成見,此時聽到宮女的禀報,以及裴鳳舞和翠濃的對話,卻是想撕了裴胧月的心都有。
這個該死的裴胧月,她竟敢在荷包裏放花粉害她?!
難怪了,她就說她的哮喘病已經有許久不曾發作過,今日無緣無故就發病,而且還來勢兇猛,差點要了她的命。
原來這一切還是裴胧月惹出來的!
好啊,虧她剛才還很感激她救了自己,不曾想她這根本就是故意爲之,想用這種手段博取她的好感。
這個陰險小人,她不會放過她的!
舞陽長公主怒從心起,當場便要治罪裴胧月。
裴胧月早就知道藍貴妃和裴鳳舞的陰謀算計,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她不慌不亂地看着舞陽長公主,說道:“長公主的欲加之罪,胧月可不承認,我今天進宮來給皇後娘娘謝恩,又不知道長公主你會在這裏,我要是會算,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兒。”
裴胧月說出這幾句一點都不心虛,雖然她早就知道藍氏和裴鳳舞的算計,但她本來就不是算出來的,而是讓明月一直盯着翠濃才發現的。
否則,今天她站在這裏可就真是啞巴吃黃連,有嘴說不清了。
她對舞陽長公主說完這幾句話,也不管她是什麽反應,轉首便又盯着翠濃,厲聲說道:“翠濃,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無中生有污蔑我這個主子?我何時有吩咐你往我荷包裏放花粉了?”
翠濃被她淩厲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差點就要自亂馬腳。
但想到藍氏的心毒狠辣,她還是又穩住了心神,強詞狡辯道:“大小姐,如果你是要奴婢替你背鍋,那奴婢也隻能認了,但是事情一碼歸一碼,那些花粉的确是你讓奴婢放進去的,奴婢可沒有胡說。”
裴胧月冷冷地睨着她,“行,既然你硬是要說是我讓你放的,那你告訴我,這些花粉我是什麽時候交給你的,我又爲何不讓身邊的貼身丫鬟去放,而是要交給你這個剛剛才調到身邊來伺候的二等丫鬟去做?難不成你更值得我信任?!”
翠濃被她逼問得冷汗淋漓,不知該如何作答。
确實,如果這種花粉真是裴胧月蓄意用來謀害舞陽長公主的,那保險起見,她肯定是交給自己的貼身丫鬟去放比較穩妥,而不是随随便便交給一個新提到身邊的丫鬟。
“那大小姐若是不信任奴婢,也不會把奴婢提到身邊去伺候。”翠濃白着一張臉,腦子轉了半天,總算是想出來這樣一句解釋。
裴胧月聞言,卻是再次冷笑,“照你這麽說,我早就應該把你提到身邊去伺候了,可我一直都沒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