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不相信這會是最後一次。
裴胧月沒辦法,隻好又使出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你不幫我,我就會有危險,我要是因此而出了什麽事,你家主子的身體就沒人繼續幫他調理了,你忍心嗎?”
爲了能說動長風,她連慕容璟都搬出來了。
最後,長風被她說得招架不住,除了答應幫忙,别無他法。
這個女人的嘴巴實在是太厲害了,明明他每一次都下定決心絕不幫她的,然而每次她都有辦法逼得他不得不答應。
“說吧,這次要我怎麽幫你?”雖然是答應了,可他的表情語氣都相當生硬,一看就是極不情願的。
裴胧月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把小瓶子交給他道:“這個點數裴鳳舞肯定已經睡熟了,你去把這瓶子的花粉裝進去她最喜歡的幾支發簪裏。”
長風黑着臉說道:“我一個大男人哪裏知道她最喜歡的發簪是哪幾支,幹脆我去把她的簪子都拿回來,你自己看着裝吧。”
他說完不等裴胧月表态,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黑暗中。
裴胧月很無奈,她本來還想把這件事交代完就去睡覺,結果這個長風說走便走,她也沒辦法。
好在,長風離開不到片刻便帶着裴鳳舞的首飾妝奁箱回來。
“給你,你想怎麽裝都可以。”說話間,他一副任務已完成的樣子放下箱子,轉身就想離開。
裴胧月連忙喊住他道:“你先别走,我裝好你還得送回去。”
長風聞言,滿臉無語。
他就知道這不是最後一次!
這天夜裏,裴胧月睡得很好。
翌日,她一早便起來梳洗用膳,随後換好衣服便帶着翠濃出了院子,徑直去了裴鳳舞的院子。
彼時,裴鳳舞正好在用早膳,面對突然找上門的裴胧月,她還以爲是自己和藍氏的計劃被裴胧月提前識破了,她這是過來找她們算賬的。
誰知,裴胧月進門卻是打量地看了眼她的臉,繼而笑着說道:“隻是一晚上的時間,二妹的臉便恢複了呀,正好我要進宮去給皇後娘娘謝恩,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與我一道同行?”
裴鳳舞聽到她這話,立刻松了一口氣。
不過,她也不知道裴胧月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昨天才跟她撕破臉,今天竟然又主動上門來邀請她一道入宮。
她到底是沒按什麽好心,還是純粹的就是想來她面前刷一下存在感,順便再炫耀一波她被封郡主一事?
思索間,她用眼角餘光看了眼裴胧月身後的翠濃,見她面無異色,想了想便答應了裴胧月的邀請。
“好啊,既然大姐姐這麽有心,那妹妹便陪你一道進宮去謝恩。”正好她也想親眼看看裴胧月是如何被舞陽長公主教訓的。
搞不好她的郡主身份還會因此而被姚皇後收回去,從而打回原形。
那個場景,裴鳳舞想想都興奮激動,當即便放下碗筷,回去房間一番精心打扮,而後才跟着裴胧月一道出了門。
裴胧月瞧着裴鳳舞打扮得比自己這個要進宮去謝恩的正主還要華麗貴氣,心裏并沒有任何不快,反而目光從裴鳳舞頭上那根鑲五彩寶石的步搖金簪時,唇角不着痕迹勾了勾。
她又怎麽會不知道裴鳳舞會答應跟她一塊進宮是想去看她的笑話,但是最後到底是誰看誰的笑話,那就難說了。
路上,姐妹倆幾乎都沒說話。
裴鳳舞見裴胧月上車後便閉目養神,目光便看向裴胧月身邊的翠濃,用眼神詢問她事情有沒有順利完成?
翠濃看了裴胧月一眼,見她一直閉着眼睛,便大膽地對着裴鳳舞點了點頭。
裴鳳舞得到翠濃的肯定回答,唇角瞬時高高揚起,眼底更是閃過濃濃的坐等好戲開場的興緻。
這個時候,藍貴妃那邊想必也已經在行動了,舞陽長公主隻要去了姚皇後的宮殿,那今日裴胧月就絕對逃不過她們的算計。
到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幫着裴胧月這個賤、人求情,還會找機會狠狠踩上一腳,讓她永遠都不能翻身。
此時,皇宮裏頭。
早就得了藍氏和裴鳳舞通氣的藍貴妃正在與舞陽長公主說話:“皇姐,你這次回來,一路辛苦了,這會兒皇上還沒下朝,我們要不先到鳳儀宮那邊喝喝茶叙叙舊?”
舞陽長公主向來對藍貴妃沒多少好感,若是放在平時,藍貴妃這麽提議,她斷然不會想搭理。
可她這次回來是有事要找衍帝相商,現在人沒見到,她也不想就這麽打道回府,是以便沒有拒絕。
不過,她也沒有立刻便答應,而是饒有興味地睨了藍貴妃一眼,說道:“我記着你跟皇後的關系也沒有多好,怎麽會突然提議要過去她那邊坐?”
難不成是她一段時間沒回來京城,這兩人之間便冰釋前嫌,成了要好的姐妹花?
藍貴妃知道舞陽長公主不好糊弄,因此她早早便想好了應付之詞。
“我跟皇後的關系确實不太好,但不管怎麽說,她也是這後宮之主,我若是拉着皇姐你去我的瑤華宮,而不去她的鳳儀宮,回頭被她知道了肯定會找我麻煩。”
舞陽長公主聽了她這解釋,神情有些鄙夷,“你是後宮獨寵的貴妃,她是空有其名的皇後,你竟然也會怕她找你麻煩?”
藍貴妃對上舞陽長公主鄙視的表情,心下便是一陣反感。
一段時間不見,這個舞陽長公主還是一點都沒變,這脾氣和嘴巴還是和從前那般令人讨厭。
她剛才的那些話不過就是随口說來哄騙應付她的,也隻有她那麽蠢才會相信她會怕姚思雨找麻煩。
要知道她藍貴妃自打入宮誕下皇子以後,可就再也沒有怕過這後宮中的任何一個女人。
藍貴妃心裏是這麽想,但爲了不讓舞陽長公主看出問題,臉上卻故意無奈地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