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很好說話的主子一般,用了商量的語氣。
翠濃就等裴胧月這句話呢,又如何會不樂意?
她二話不說便點頭答應道:“當然可以,奴婢能留在這院裏照顧大小姐本就是件榮幸無比的事,大小姐瞧得起奴婢願意讓翠濃近身伺候,那就更是奴婢的福分。”
“那便好,那接下去的這兩天便辛苦你和彩月了。”裴胧月一副很高興很滿意的樣子,心裏卻磨刀霍霍等着明天進宮後狠狠地給這個賣主求榮的翠濃一個教訓。
她說完便揮了揮手,對翠濃道:“你下去跟彩月說一聲吧,從今晚開始你們倆就到我屋裏來一塊伺候。”
“是。”翠濃應聲退了下去。
當天晚上,彩月和翠濃便開始到裴胧月屋裏來伺候。
兩人先是一塊兒伺候裴胧月用過晚膳。
飯後,裴胧月如往常一般去了院子裏散步消食。
一般這個時候,都是明月陪在裴胧月身邊,彩月則會過去廚房讓人準備好沐浴用的水送過來,并幫裴胧月準備好更換的衣物。
翠濃覺得機會來了,便主動攬了彩月的差事說道:“彩月妹妹,明月姐姐不在,今晚便由你陪着大小姐散步消食吧,我去吩咐廚房準備熱水送過來。”
彩月覺得這事是自己的分内活兒,雖然沒有陪主子散步消食輕松,但她做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
倒是翠濃從來做過,她怕她會做不來,也怕她會出錯,于是便想拒絕翠濃的提議。
但是她還沒開口,裴胧月便接過翠濃的話道:“行,你去吧,彩月你今晚便陪我走走。”
裴胧月都這麽說了,彩月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就這樣,翠濃接了彩月的差事去了廚房要來了熱水,然後開始給裴胧月準備換洗的衣物。
這個過程中,她趁着四下無人,手腳麻利地拿出藍氏交給她的花粉藏了進去裴胧月的幾個荷包裏。
這樣,不管是明天裴胧月出門會帶哪一個荷包,都能萬無一失。
完成好藍氏交與的任務,翠濃也不敢在屋裏逗留。
她轉身便去了院子裏向裴胧月回禀道:“大小姐,熱水已經備好了,這會兒水溫略有些燙手,你看是停下來歇會兒再去沐浴,還是現在便回屋?若是現在便回,奴婢這便去加些涼水。”
裴胧月看她神色飛揚,說話的腔調更是清脆得宛如黃莺出谷,知曉她應該是已經把藍氏交給她的花粉都藏進去自己的荷包裏,便說道:“現在回吧,我也走得有些累了。”
“好咧,那奴婢這就回去把水溫調好。”翠濃脆聲應着,随即腳步生風地先一步回了屋裏。
而裴胧月在彩月的陪伴下回屋沐浴更衣好,看着時間不早了便故意打着哈欠說道:“我累了,要歇下了,你們兩個也下去休息吧。”
兩人沒有離開,都要求留下來守夜。
裴胧月沒有同意,“明日我要進宮謝恩,彩月你要留下來幫我看好院子,翠濃你明日則要跟我一塊進宮,你們兩人今晚都要休息好,不用留下來守夜。”
翠濃聽到裴胧月說明天進宮要帶她,而不是帶彩月,心頭莫名就是一驚。
論模樣,她和彩月相差不大。
論能力,彩月更是不比她差。
論感情,彩月是進來這院裏不到半月便被裴胧月破格提到身邊的一等丫頭,按理來說,明月不在,裴胧月要帶人在身邊伺候也應該是帶彩月才是。
但她卻直接選了自己,難道她是發現了什麽?
翠濃越想越不安。
裴胧月看出她的擔憂,故意問她道:“翠濃你知道我明日進宮爲什麽會帶你而不帶彩月嗎?”
翠濃搖頭,看着裴胧月笑意盈盈的樣子,心頭更是跳個不停。
裴胧月說道:“你進來我院裏的時間不長,不過卻做事和明月一樣膽大細心,陪我進宮謝恩最合适不過了。而且彩月待在我身邊伺候時間比你多,這院子交給她自是比交給你合适,畢竟你現在的身份還隻是二等丫鬟,要你留下來管着這下邊一大幫人,怕是管不動。”
翠濃聽她這麽說,這才暗暗消了心頭的擔憂和疑慮。
接着,彩月和翠濃便退了下去。
兩人一走,裴胧月便假裝熄燈就寝,實際上卻是跑了進去空間裏頭一番搗鼓。
出來之後,她二話不說便把翠濃動過手腳的幾個荷包打開,把裏邊的花粉全部倒出來裝在一個小瓶裏,然後換上自己剛才在空間裏配制好的藥粉。
做完這些,她也沒有安心去睡覺,而是喊來長風。
再次現身在裴胧月面前,長風的臉色依然很不好,唯恐裴胧月找他又沒什麽好事兒。
裴胧月見了,連忙給了他一個燦爛又不失讨好的笑臉,“長風,别見着我便臭着臉嘛,我也沒讓你去做什麽傷天害理十惡不赦的壞事,對吧?”
長風目光幽幽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和表情明顯是很不贊同裴胧月的話。
本來嘛,他跟在裴胧月身邊的任務就是保護她的性命安危,可是到現在爲止,他正事沒派上多少用場,與他的任務無關的閑事倒是被逼着做了不少。
從抓老鼠到偷聽牆角,這些事要是傳到影衛軍裏邊,那他這個領頭人哪裏還有面子可言?
裴胧月知道長風不願意被自己差遣去做些與保衛無關的事情,但是她身邊有能力幫得上自己的就隻有他一個,她不找他找誰?
而且,她也不覺得這些事就絲毫與他的職責不沾邊。反正都是有人要謀害她,他早一點出手,換一種方法幫她,跟他直接出手殺人了事也沒多大差别不是嗎?
何況,有時候情況特殊,他根本不可能救得了她。
比如這次藍氏想出的這條毒計,她要是真的因爲那些花粉而得罪了舞陽長公主,長風定然救不了她,畢竟舞陽長公主與那些殺手刺客不同,不是長風一刀便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