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氏知道翠濃是怕裴胧月會出事,從而把她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但是翠濃既然已經收了她早先給的好處,現在又想臨門退縮,她怎麽可能會答應?
她直接把銀子和花粉塞進翠濃手裏,說道:“這隻是普通花粉,不會對裴胧月的身體造成什麽傷害,不過本夫人讓你放進她的荷包裏自然是有别的用意。”
“什麽用意?”翠濃直覺不會是什麽好事,被藍氏塞進手中的銀子和花粉也頓時變得如同針刺一般,紮手不已。
藍氏沒有瞞着翠濃自己的打算。
翠濃聽完後,吓得當場就想離開。
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去謀害長公主啊,如果被查出來那可是要殺頭的,她可不想死。
藍氏早有預料她會臨陣逃脫,自打翠濃踏入她的房門,她便讓人把門給鎖死了。
因此,這會兒翠濃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她沒辦法,幹脆跪下去求藍氏放過她。
藍氏冷笑着說道:“放過你肯定是不可能的,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乖乖聽我的話,要麽我現在就把你弄死了喂狗。反正你過來我這裏是誰也沒看見,裴胧月就算發現你不見了也不可能懷疑到我頭上來。”
翠濃知道藍氏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子,卻沒想到她翻臉不認人的時候會狠辣至此。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應該貪心收了藍氏的好處,這樣的話,如今也就不用被她拿捏着性命威脅了。
然而,這個世上沒有早知道,翠濃不想就此死去,除了答應藍氏的要求,别無選擇。
藍氏見翠濃認命妥協,立刻便笑了,換上一幅和善面孔說道:“這樣才對嘛,你放心隻要你乖乖按照本夫人的安排去做,到時候就算舞陽長公主生氣要算賬也隻會找裴胧月,不會找到你頭上。”
她說完,唯恐翠濃還不夠放心,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哪怕事後裴胧月查到是你在她的荷包裏放的花粉要處置你,本夫人也不會坐視不理的,你就安心去完成好本夫人交與你的任務吧。”
翠濃聽她這麽許諾保證,最後咬咬牙把銀子和花粉收了起來,拍着胸、脯對藍氏說道:“二夫人你放心吧,奴婢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卻是不知道明月其實早就将她近期的一舉一動彙報給了裴胧月,包括她現在來了藍氏的屋裏,裴胧月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就在此時,明月就站在裴胧月跟前問着該如何處置翠濃。
裴胧月面沉如水說道:“暫時先不要動她,也不要讓她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她與藍氏私下勾結之事,等長風回來了我們聽聽藍氏找她是什麽事再做部署。”
她話音落下,長風便現身了。
他目光幽怨地看了裴胧月一眼,說道:“藍氏找你的丫鬟翠濃是想讓她在你的荷包裏放入花粉,說是舞陽長公主明日也會進宮,她想借這些花粉對付你。”
說完,也不等裴胧月反應,身形一閃便退了下去。
速度之快,可謂來無影去無蹤。
明月看得目瞪口呆,她怎麽感覺長風好像很不想跟裴姑娘多說多處。
裴胧月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個長風真是的,她不就是要他去藍氏的院子裏幫忙聽一下藍氏和翠濃說什麽嘛,他至于這麽不情不願,躲她像躲瘟神一般嗎?!
不過,不管怎麽說,他帶回來的消息還是對她很有用的。
雖然她沒有見過舞陽長公主,但也有聽說過一些關于舞陽長公主的事,據說舞陽長公主脾氣火爆兇悍,本身還患有哮喘疾。
而這個哮喘病自古以來便是極難根治的,平時生活特别需要小心顧忌才能控制好病情。
可即便如此,一旦不注意接觸到誘源還是随時都會發病,而花粉就是一個很常見的誘病源。
藍氏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弄來花粉,并吩咐翠濃把花粉放進去她的荷包裏。
屆時她要是什麽都不知道就帶着那個荷包進宮去,舞陽長公主若是發病,并且查到是她荷包裏的花粉使然,肯定不會輕易作罷。
這個藍氏果然是陰險歹毒至極!
可惜了,她算計得再好,她的奸計也注定不可能會成功。
想到這兒,裴胧月便勾起唇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轉首看着明月說道:“既然藍氏要翠濃把花粉偷偷放進我的荷包裏,那你就不能在我身邊伺候了,不然她一個二等丫鬟想要找到機會近我身邊可不容易。”
明月會意,立馬伸手扶住自己的額頭,一副頭重腳輕很不舒服的樣子說道:“姑娘,我突然頭暈乏力,渾身難受得緊,這兩日怕是沒辦法伺候你了。”
裴胧月見她戲精上身,說倒便倒,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接着,裴胧月院裏的下人便聽到裴胧月突然驚喊一聲:“明月,你怎麽了?怎麽暈了?”
于是乎,等翠濃從藍氏的院裏回來便聽到一個消息說明月突發急病倒下了。
這對翠濃來說,簡直就是瞌睡遇枕頭的大好事。
明月若是病得厲害,肯定就伺候不能裴胧月了,那她這個二等丫鬟自然就有機會接替明月的位置了。
爲了确認明月是不是真的病得不能再伺候裴胧月了,她特意跑去裴胧月面前,假意關心道:“大小姐,明月姐姐怎麽了?她還好吧?怎麽突然就病倒了?”
裴胧月假裝不知道她心裏在打什麽主意,搖頭歎道:“明月是着涼導緻的傷風,情況不太好,不過我已經給她瞧過,也開了藥給她服下,接下去的兩天她隻要好好休息便會好起來。”
翠濃聽到裴胧月說明月需要好好休息兩天,心裏難掩雀躍之情,但嘴上卻故作松了一口氣說道:“明月姐姐隻要休息兩天便能好起來,那便好,這樣奴婢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