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跟你說了這件事,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季諺遙見他侃侃而談,語氣神情絲毫不見緊張擔憂,不由地有些替他着急。
他是知道慕容璟私底下的所有動作和部署的,知道他在西北大軍中也有滲入自己的人馬,自然便很擔心那邊的變動會對他在軍中的部署産生不利。
慕容璟很坦然地搖了搖頭,從他眼眸中透射出來的從容不迫,沉穩如山一般,“這種事擔心了也沒用,倒不如按兵不動,等其他心急想掌權的人先去鬥個你死我活,我再坐收漁翁之利。”
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是至關重要的事情越是考驗耐心和定力,心浮氣躁或者操之過急都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這是他從小到大一直在提醒和告誡自己的至理名言,也是他取勝以及常勝的至關法寶。
季諺遙知曉他心裏有數,便放下心來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替你去瞎擔心了。”
說完了正事,他心情一松,情不自禁地便伸手捏起一顆油炸花生米丢進嘴裏,嘎嘣脆地嚼着。
他邊吃邊說道:“三哥,你的身體最近怎麽樣了?我這次出門遇見了幾個當地很有名的大夫,帶回來幾張很不錯的調理身體的方子,你要不要拿去試試?”
慕容璟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兩口才說道:“不用了,我最近遇到了一個醫術很好的大夫,她給我做了針灸治療,還配了内服藥物,效果很不錯。”
“真的嗎?!”季諺遙又驚訝又高興。
三哥的身體是個什麽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這麽多年,他看遍了無數的能人異士都沒起什麽作用。
他還以爲三哥的身體一輩子就這樣了,很難會有起色,不曾想今天竟然會聽到這麽個天大的好消息,真是太好了。
“當然是真的,你沒發現我的臉色比以前好了很多嗎?”慕容璟知道他很訝異,換在以前,他也不相信自己的身體會有好起來的一天,但現在他的身體确實是一天天的有所好轉。
季諺遙仔細地打量他的臉龐,點了點頭,“看着是沒以前那麽蒼白了。”他說着,忽然就嘿嘿地壞笑了起來,“三哥你要快點把身體養好哦,到時候我給你送幾個絕世美女……”
慕容璟想也不想便打斷他道:“你還是留着給自己吧!我不需要!”
季諺遙被他堅決幹脆的态度弄得一臉無趣,“三哥,你怎麽還是這副樣子?!女人挺好的啊,你怎麽就不喜歡?”
京城那麽多高門子弟,哪個身邊不是環肥燕瘦,偏偏他這個三哥是個異類,從不近女色。
他也不想想太子夫婦就留下他這麽一根獨苗,他不多找幾個女人開枝散葉怎麽行!
慕容璟搖了搖頭,不願與他多說。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他們喜歡身邊圍繞着不同樣的女人,他卻從不求多,隻想像他的父王母妃,一生隻愛一人便足矣。
季諺遙見他實在是對女人這個話題沒有半分興趣,隻好讪讪地閉上嘴巴,不再多說。
接下去的時間,兩人坐着閑聊喝茶,季諺遙坐了差不多一刻鍾便走了。
他這次是偷偷先溜回來的,車馬和行囊都還在後頭,還得再趕回去隊伍中。
慕容璟也沒有攔他,隻叮囑了他一句路上小心便揮手目送他離開了。
他這一走,不到片刻,外邊便有人敲響了雅間的門。
慕容璟猜到了來人是誰,張嘴便應了一聲:“進來吧。”
外邊的人立刻推門而入。
慕容璟擡眸望去,首先映入他眼眸的是一張沉魚落雁般的美豔臉龐,白皙如玉的肌膚,大而有神的眼睛,高挺圓潤的鼻子,紅潤小巧的嘴巴,每一處五官都精緻絕美。
再配以娥羅多姿的身段,毫無疑問,他眼前走進來的是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尤物女子。
這要是尋常人見了怕是眼睛都要看直了,可慕容璟隻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簾,眸底一片平靜淡漠。
“事情查清楚了嗎?”他開口,聲音同樣寡淡如水。
婉眉聽得心頭一陣失落,隻覺得心情晦澀難言。
她是怡春院的花魁,美豔無邊,迷倒過無數男人,卻唯獨勾不起眼前這個男人的興趣。
她在心底無聲歎息了一句,而後壓下心頭的情緒說道:“回公子,我仔細查過了,裴家大小姐身上并無任何可疑的地方,至于她爲何會突然就懂醫術,婉眉實在是不得而知。”
這麽說來,就是查不到咯。
慕容璟皺起眉頭,眼底難掩失望之色。
他還以爲事情交由探樓去查,他便能弄清楚裴胧月身上的秘密,沒想到結果還是不盡人意。
婉眉見他滿眼失望,心頭有些惶恐又有些難受,她二話不說便單膝跪了下去,“請公子再給婉眉一些時間,婉眉定不會再讓公子失望。”
慕容璟回過神,目光淡淡的看着她道:“你起來吧,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不用再去查。”
“公子這是不相信婉眉——”
“不是。”慕容璟打斷她,“你能力很出色,隻是這件事我心裏已經有底了,不需要你們再去浪費時間。”
說到底還是他好奇過頭了,才會想讓探樓這邊去試試,如今想想連日夜盯着裴胧月的長風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其他人又如何能查得到?
裴胧月并不知慕容璟曾經派人調查過自己,她剛回到裴府就被管家給攔住了。
他面紅氣喘地說道:“我的大小姐你總算是回來了,侯爺他在找你,你趕快去前院的客廳見他吧,不然晚了侯爺又要發脾氣了。”
裴胧月最怕的就是管家火燒眉毛一般跑來找自己,每每這種時候都不會有什麽好事。
這一次八成也不例外。
“裴鳳舞是不是已經回來了?我爹這次找我是不是和她有關?”她邊整理久坐而褶皺的衣衫邊問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