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就五十兩銀子成交。”
就這樣,裴胧月看在錢的份上,勉強同意了讓慕容璟搭乘自己的馬車出了皇宮。
這古代的青石馬路比不得現代的柏油馬路,馬車走起來車轱辘聲響不小,加上裴胧月這個馬車車門開在後面,因此車夫在外頭趕車根本就不知道後邊的車廂裏多了一個大男人。
慕容璟也是算準了車夫不可能會發現自己,才淡然自若地跟裴胧月聊天,“聽說你今天在宮裏頭接連被人算計了兩回?還被人推倒了桌椅?”
“是又怎麽樣?”提起這些事,裴胧月便沒什麽好心情,這說話的語氣自然就好不到哪裏去。
慕容璟也不在意,挑着眉頭說道:“不怎麽樣啊,隻是覺得你跟小強很像,到哪兒哪兒都不喜歡,卻偏偏人家怎麽整你都整不死。”
“我呸!你才是小強!”被個男人這麽形容自己,裴胧月氣得簡直頭頂都要冒煙了,“你全家都是小強!”
她說完忽然想起長公主跟這個慕容璟是母子,想到長公主的和藹可親,連忙又改口,“不對,長公主不是小強,你這個混蛋才是,你全府上下除了長公主和田麽麽,都是小強。”
她倒是很有良心,曉得長公主和田麽麽對她好,堅決不說這主仆二人不好。
一直踩着輕功暗暗跟在馬車後頭的長風和雲起聽到她這話,卻是很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這個女人的嘴巴要不要那麽毒,罵了小郡王不說,還把他們這些無辜的人也罵進去,難怪古人要把女子與小人混爲一談,此話果然不假。
馬車内,慕容璟的嘴角也狠狠地抽了抽,“你這個女人,說話怎就不會留些情面?本王說你像小強,并非損你,而是誇你,這樣你還不高興?”
“就是很不高興,怎麽了?!”裴胧月很嫌棄地撇了撇嘴,“你要是高興,你也當我是在誇你啊,本來嘛,你比起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從小就被人下毒毒到大,卻照樣活得好好的。”
說起來,她跟這個男人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好。
慕容璟搖了搖頭,這個女人的嘴巴他還真是說不過。
裴胧月也不想理他,鼓着腮幫子掀起窗簾,想看看馬車走到哪兒了,能不能快點把這個男人送走。
冷不丁的,路旁忽然竄出來幾道身影,鬼魅一般朝着裴胧月的馬車飛撲而來。
這一幕正好落到裴胧月眼中,吓得她臉色都白了。
天啊,竟然又被她遇到刺客了!怎麽辦!
她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猛然又見半空中飛過來幾把小刀,殺勢十足地射向幾個黑影。
下一瞬,原本還活生生的幾個黑衣人便被飛刀貫穿喉嚨,一擊緻命。
如此快準狠的殺人手法,更是把裴胧月給吓呆了。
直到她看見長風和雲起從暗處現身出來,速度如飛地把倒在地上的幾個黑衣人的屍體給拖走,她才驚魂未定地回過神。
艾瑪呀,這太刺激,太吓人了。
還好長風和雲起不是敵人,也還好有他們兩個在暗中保護,否則真要讓那幾個黑衣人上了這馬車,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馬車依然在行駛。
裴胧月放下窗簾,心頭仍有些亂跳亂撞。
慕容璟瞧着她臉色不太對勁的臉龐,有些奇怪,“你怎麽了?”
裴胧月側首對上他的眼睛,他眼底的關心莫名讓她心頭一定。
“外邊剛剛有危險,有幾個黑衣人想靠近我們的馬車,不過被長風和雲起給解決了。”
這本來是她的馬車,但她卻很自然的又說成了我們。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習慣和認可了慕容璟的存在,對他隻有信任,沒有生疏防備。
她嘴裏的我們,再次成功地愉悅了慕容璟。
這讓他看着她的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就連聲音也跟着溫和了幾分,“本王早都說了,有長風和雲起在,不會有人能靠近得了這馬車。”
裴胧月想起來他在宮裏頭的時候是有這麽說過,此時又聽他這麽說起,不由地說了一句:“你對自己的影衛倒是有信心。”
慕容璟唇角輕勾了一下,“當然,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王敢留他們在身邊保護,自然是相信他們有這個能力。”
裴胧月忍不住切了一聲,“那你那天怎麽就不相信我的檢查結果?”
他的身體問題明明就是在母體的時候中毒引起的,結果呢,他根本就不以爲然!
她竟然還記着這事兒?意見還不小?
慕容璟無奈又無語地搖首,他根本就沒有不相信她好吧,隻不過事情牽扯到他的身世秘密,他不能多說,也不敢讓她知道。
因爲這個秘密若是洩露出去,必然會招來殺禍。他不想害她,更不能讓自己身邊的人陷入危險中。
“不管怎麽說,本王并沒有不讓你醫治,也沒有不付你醫藥費,不是嗎?”他的言外之意便是,他還是很看好她的醫術的。
裴胧月撇了撇嘴,提到這個醫藥費,心情更是不好了。
她就沒見過他那麽會壓價的男人,簡直比奸商還奸。
人家姚皇後雖然是個女人,出手卻比他大方多了。
這一箱子黃金要是放在慕容璟這厮身上,她怕是得累個半死,腿都要跑斷了才能賺到手。
裴胧月越想越生氣,随即想起來他答應的銀子,立刻朝着某人伸出手掌說道:“你答應要付我的車馬費,麻煩現在就把賬給結了。”
每回隻要提到錢,她的态度就很不一樣,要麽很狗腿,要麽很欠扁,慕容璟都不知該怎麽吐槽她才好了。
就她這副樣子,誰知道他付完錢後,會不會态度來個更大的改變,直接半路将他趕下車?還是先不給爲好!
“本王出門從來沒有帶錢的習慣,你要收錢就把本王送到目的地才有的收。”
裴胧月立刻擰眉瞪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見不得光,我怎麽可能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