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氏無意見,柳月冷自己卻不願意。
衡王此人絕非良配,要她嫁給他,豈不是要她跳入火坑嗎!
再說了,衡王對她的态度那麽惡劣,她真要進了衡王府,他還不得使勁地給她找麻煩,給她添堵?
總而言之,她嫁給衡王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她才不要嫁。
她心裏這麽想,嘴上便這麽說:“貴妃娘娘,我不想跟衡王扯上半點關系,求你另外想想辦法吧,怎麽樣都好,我就是不想嫁給衡王。”
藍貴妃皺眉掃了她一眼,這個柳月冷還真是不識好歹!
衡王雖混雖渣,衡王府也不是那麽好進的?自己願意幫她要個名分,她竟然不領情!
哼,真當她這個貴妃是閑得慌無事做了麽?!
“本貴妃認爲嫁給衡王對你的名聲才是最好挽救方法,否則不論你嫁給哪個男人,你都不可能會讨得到好,你自己再好好考慮考慮吧,三天時間内想好了便來找本貴妃,逾期不候。”
藍貴妃語氣微冷丢下這番話,不再逗留,邁步便離開了偏殿。
沈氏聽出了藍貴妃話語裏的不高興,下意識就想去追,柳月冷卻死死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追出去。
“母親,我真的不想嫁給衡王,既然貴妃娘娘給了三天時間,你就再幫我好好想想别的辦法吧,隻要不嫁給衡王,我怎麽樣都行。”柳月冷說着便掩面而泣。
沈氏看她這樣,除了生氣更多還是心疼,“傻孩子,你當母親就真的那麽願意你嫁給衡王嗎?可是你要知道,你如今名聲盡毀,你不嫁給衡王難不成要去落發爲尼?”
“不,我不要。我才不要去做尼姑子!”柳月冷吓得連連搖頭,眼淚更是決堤一般,嘩嘩往下掉。
沈氏看着就心疼難過,隻得繼續勸着她,“事到如今,你就隻有這兩條路可走了,不嫁衡王,别的家世稍好的人家肯定不會要你的,讓你嫁去那些平頭百姓家中吃苦受罪,母親更舍不得啊。”
柳月冷知道自己沒有更好的選擇,哭得更傷心絕望了,“嗚嗚,母親,我怎麽就這麽苦命……”
裴鳳舞本來也想跟出去追藍貴妃的,聽到柳月冷這種冥頑不靈的話,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柳月冷那麽讨厭衡王,她留下來正好給這對母女洗洗腦,讓她們把一切怪到裴胧月頭上,讓她們去報複裴胧月。
這麽想着,她便伸手輕輕拍了拍柳月冷的後背,說道:“你也别太難過了,要不然某些報複心強,巴不得你們柳家不好過的人看到,還不知道會多高興呢。”
柳月冷聞言,哭聲果然小了許多。
沈氏不知她說的是誰,便問道:“鳳舞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裴鳳舞也不指名道姓說是裴胧月,隻說:“你們忘了在賞花宴上跟何人鬧過不愉快嗎?這賞花宴還沒結束呢,月冷姐姐便出事了,想想都知道是某些人在背後搞的鬼!”
沈氏和柳月冷順着裴鳳舞的話,幾乎一下子便想到了裴胧月。
方才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柳月冷就覺得自己會倒黴入套,完全就是拜裴胧月所賜,如今再聽裴鳳舞這麽說,更是覺得自己會落到這個下場就是裴胧月給害的!
恨意油然而生,柳月冷咬牙切齒地喊着裴胧月的名字,說道:“我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的,她毀了我的名聲,我遲早會要了她的命!”
沈氏也跟着大罵裴胧月一通,各種毒言惡語張嘴便來。
裴鳳舞眼見母女倆這般恨不得将裴胧月抽筋扒皮,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
很好,從現在開始裴胧月的死敵又多了兩個,接下去的日子,她會努力将這個隊伍擴大再擴大,絕對不讓裴胧月有好過的時候!
另一邊,裴胧月跟着姚皇後和長公主回到鳳儀宮後,立刻便展開了雷霆行動,将一大批姚皇後平時便看不順眼,以及與小桃關系很好的宮人全部拉出來,押在庭院裏交由衍帝的侍衛隊去拷問審查。
衍帝的貼身侍衛,自然非同常人,他們這些人不僅身手了得,治人的手段更是多得常人無法想象。
一時間,鳳儀宮的庭院内可謂是哀聲連連,慘叫聲不斷。
裴胧月陪着姚皇後與長公主坐在紗簾後聆聽,聽着那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的痛呼慘叫,裴胧月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但姚皇後和長公主卻面不改色地端着杯子,閑悠地品着茶。
尤其是姚皇後,一邊喝着香茶,一邊享受着裴胧月的穴位按摩,那神情模樣别提多愉悅怡然了,半點都不受庭院裏那些刺耳的聲音影響。
裴胧月自認做不到她這般淡然自若,心裏對姚皇後的印象和看法也有了很大的改變。
她原先以爲姚皇後相貌端莊大氣,不如藍貴妃有城府有心機,揪出小桃後還擔心她會敗給藍貴妃,連着給她獻了兩計,讓她對付藍貴妃。
結果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了,姚皇後根本不是什麽善茬,與藍貴妃比起來,她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狠角色。
想來先前她會接受自己的提議,恐怕也是因爲自己的提議正合她意……
思及此,裴胧月不免有些慶幸自己有醫術和系統傍身,有長公主美言相幫,及時消除了與姚皇後的矛盾,否則得罪了這樣一尊大佛,她往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姚皇後不知道裴胧月心裏在想什麽,反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忽然放下茶杯,扭頭看着裴胧月說道:“今天的事,你功不可沒,理當有賞,你跟本宮說說你想要什麽?”
裴胧月聽到姚皇後說要獎賞自己,頓時大喜。
她笑嘻嘻地說道:“真的嗎?那娘娘便看着賞我些金子吧,有錢傍身,以後我跟我母親的日子也能好過許多。”
姚皇後沒想到她會如此爽直,開口便說要金子。
她這般不假意推辭,更沒有獅子大開口,倒是挺讨姚皇後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