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鑒,卑職幾人絕對是就事說事,絕無半句虛言假語,更沒有做出半點對皇上不忠之事。”
高公公也上前一步說道:“皇上,林侍衛幾人搜查的時候奴才是在旁邊看着的,這個香囊确确實實是在貴妃娘娘的梳妝台下的櫃子裏找到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把瑤華宮的宮婢們喊來問問,這事兒她們都有眼共睹的。”
瑤華宮便是藍貴妃的寝宮,那裏邊的宮婢自然都是藍貴妃的親信心腹,她們都看見的事,斷然假不了。
然而,藍貴妃還是叫着不可能,“本貴妃的寝宮裏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香料。”
高公公心底閃過一絲不愉,但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那敢問貴妃娘娘,這個裝着香料的香囊可是您的?”
藍貴妃盯着那香囊說道:“香囊看着是很像本貴妃的,可誰知會不會是某些人使手段弄到本貴妃的香囊,故意裝進去這種香料陷害本貴妃。還有,本貴妃的香囊料子并非是這宮裏頭獨一無二的,本貴妃有,别人也有,仿制一個相同的并沒有難度。”
她說來說去,就隻有一個意思,那就是這個香囊很可疑,裏邊裝着的的香料絕對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高公公聾拉着眼皮,不讓自己眼底的怒意顯露出來。
這個藍貴妃還真是胡攪蠻纏,令人厭惡得很。
既然如此,高公公也不想多說,隻垂首對衍帝回禀了最後一句:“事情就是這樣,奴才所說所言皆無半個虛詞,還望皇上明察。”
衍帝盯着高公公和自己的侍衛眉頭微蹙。
說實話他是不相信高公公或者自己的侍衛會背叛自己,但是他也不相信他們搜查出來的結果。
他的愛妃是那麽的溫善純良,她絕對不可能會去謀害皇後的!
衍帝沒有說話,兩邊他都不願意去懷疑。
姚皇後見衍帝皺眉不語,再也忍不住開口嘲諷起了藍貴妃,“本宮的香囊落在這裏,你死活不認爲與本宮無關,結果高公公他們在你的寝宮搜查出害人的香料,你卻一口咬定是别人栽贓陷害你。你還真是活脫脫的州官,隻許自己點燈,不許他人防火。”
“皇後,你……”藍貴妃很生氣,卻找不到合适的話語去回怼姚皇後,幹脆不去跟她争辯,隻嘤嘤嘤地哭了起來。
她心裏很清楚衍帝最見不得她哭了,她隻要努力裝出委屈可憐的樣子,衍帝必然不會不管她。
衍帝聽着她哭聲,還真是心都要碎了,張嘴便厲聲喝斥姚皇後:“你說話别太過分了,你身邊的宮女說藍貴妃收買她謀害你,可這種香料并非什麽毒物,如何能害得了你?”
姚皇後說道:“香料是無毒,可不代表它就不能傷人,皇上、你知道臣妾這幾年爲何會被頭疾纏繞嗎?這都是藍貴妃給害的,她知道臣妾喜歡吃雪蛤養顔,便讓小桃把這種香料放在本宮的寝宮,香氣與雪蛤在人體相遇便會産生一種叫血石的毒素,會侵蝕損害人的腦子……”
事到如今,她也不打算要繼續隐瞞自己的病情。既然藍貴妃想要害死她,那她就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衍帝聞言,大吃了一驚,“皇後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種事,臣妾還能瞎編捏造不成?”
“可是,這怎麽可能?”無毒的香料遇到珍貴食材竟然會産生傷人的毒素,這種說法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姚皇後知他不信,便轉頭給了裴胧月一個眼神。
裴胧月早就看不下去藍貴妃的造作和衍帝的偏心眼了,接收到姚皇後的眼神示意,立馬便上前說道:“皇後所言之事千真萬确,這是臣女給娘娘檢查後發現的,也幸好臣女發現得早,否則以此下去,皇後必定會難逃一劫。還望皇上能給皇後娘娘一個交待。”
這種話若是别人說出來,衍帝必然會喝斥一聲胡說八道,可出自裴胧月之口,衍帝便不得不認真重視。
他是知道裴胧月的醫術有多厲害的,她說香料和雪蛤相遇會産生毒素定然不會有假。
可藍貴妃……
衍帝側首去看身邊的美人,藍貴妃知道他這一眼代表了什麽,哭得更是傷心,“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做過任何謀害皇後的事,你一定要相信臣妾……”
衍帝心裏自然是相信她的,可這件事姚皇後和裴胧月說得有闆有眼,旁邊又還有宮女小桃指證,他不可能說一句不相信就完事了。
他的猶豫沉默,狠狠地刺激着姚皇後的心和眼睛,“皇上,事到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還不願意相信藍貴妃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藍貴妃聞言,哭聲瞬時加大,哭得寸斷肝腸,“皇上,臣妾真的是無辜的,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否則……否則臣妾隻好一死以示清白了。”
她說着,就真的站起身,想要撞向這偏殿的紅柱。
衍帝又怎麽可能會眼睜睜看着她去死,他一把便将她抱住擁在懷裏。
藍貴妃知道他不會忍心讓自己去死,卻還是故意掙紮着說道:“皇上,你放手,就讓臣妾死了算了,這樣皇後就會滿意了,皇上、你也不用覺得爲難了。”
衍帝聽着她這番甯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意讓他爲難的話語,除了心暖便是心疼,心頭的一絲猶豫随之變成堅決。
“愛妃,你别哭,别難過,朕相信你,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他一邊安慰,一邊保證,哄得藍貴妃情緒有所緩和之後,立刻轉頭就對姚皇後說道:“今天這件事很明顯就是你這個宮婢鬧出來的,這等吃裏扒外,左右栽贓的賤婢實在該死。”
他說完這話也不等姚皇後和其他人反應,直接便吩咐自己的侍衛,“你們幾個把這個罪該萬死的賤婢給朕拖下去,亂棍打死,以儆效尤。”
小桃原本還以爲自己指證了藍貴妃就會有一絲生機,卻不想衍帝竟然會爲了保住藍貴妃而把所有的罪錯推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