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心裏和眼裏一直都是溫柔善良解語花,雖然有時候也會有些小脾氣,可她的心腸也是好的。
他實在是不相信她會暗中收買這個宮女去謀算姚皇後!
可是這若不是真的,那這個宮女又如何敢這般信誓旦旦說話?
藍貴妃見衍帝驚疑不定的目光在自己與小桃之間來回轉悠,生怕衍帝最後會信了小桃的她,連忙便哭着跪了下去,“皇上,你千萬别信這個賤婢的一派胡言,她是皇後姐姐的人,難免會幫着皇後姐姐開脫……”
她的話沒說完,但是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明顯,她想說這一切都是姚皇後爲了洗脫自己的嫌疑而指使小桃這麽說的。
姚皇後聽到她這話,倒也不急不怒,反而勾唇笑了起來,“你既然覺得小桃是在胡說八道誣陷你,那就趕快讓皇上派人去你寝宮搜查一番啊,你身正肯定不怕影子斜的對吧。”
藍貴妃本來是不怕的,可不知爲何看到姚皇後這副樣子,她心裏就覺得很不安。
再說了,她雖然很清楚自己的寝宮裏并沒有小桃說的香料,但是卻有另外一些她從自己的兄長那兒要來的害人的毒物沒來得及處理幹淨。
這皇上要是真的帶人過去搜,她怕那些東西會被翻出來,屆時怕是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所以,能不讓皇上派人去搜她的寝宮,她自然不會讓他這麽做。
“皇後你說話倒是可笑,可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爲何要聽從一個賤婢的話讓人前去翻查我的寝宮?”藍貴妃邊說邊抹眼淚,委屈又氣惱的樣子,簡直要讓衍帝給心疼壞了。
他忍不住轉頭喝斥姚皇後,“今天這件事明明是你的問題,你沒辦法解釋這個香囊,就讓自己的宮女誣陷藍貴妃,你這樣分明就是沒把朕放在眼裏,簡直是豈有此理。”
姚皇後聽到衍帝這話,一顆心就像是被人澆了一盆冷水,涼了個透。
夫妻一場,他竟然相信藍貴妃也不願意信她……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頭的涼意,“皇上又何必如此惱怒?事情究竟是臣妾做的,還是藍貴妃所爲,你派人去她寝宮查一查不就知道嗎?若然小桃所言不實,便算是臣妾錯了,反之,臣妾希望皇上能給臣妾一個交待。”
衍帝相信藍貴妃,自是不想依照姚皇後所言去做,但他也清楚自己若是不這麽做的話,姚皇後便不會輕易認罪,那今天這件事也就無法收場。
想來想去,他最後還是決定派人去藍貴妃的寝宮走一趟。
藍貴妃無法阻攔衍帝的決定,便掩面便哭了出聲,“皇上,你怎麽能聽信一個賤婢的話讓人去搜臣妾的寝宮?臣妾的寝宮裏邊有那麽多貼身用品,這要是侍衛們進去便亂翻一通,那臣妾以後還要不要見人了?!”
衍帝見她哭得傷心,連忙把幾個侍衛喊住,一番警告叮囑,讓他們進去藍貴妃的寝宮裏邊務必不能亂翻亂看,隻需找找有沒有小桃說的那種香料便可。
侍衛們當然不敢違抗君命。
藍貴妃還是不放心。
裴胧月見她哭哭唧唧的鬧個不停,煩得忍不住開口提議道:“貴妃娘娘既然不放心,不如讓高公公跟着這幾個侍衛走一趟,高公公可是皇上的親信内監,貴妃娘娘信不過别人,總該相信高公公了吧?”
她說着不等藍貴妃回話,便先朝着高公公施了一禮,甜甜道:“高公公辦事,胧月是最爲信任的,所以鬥膽跟貴妃娘娘提了這麽一嘴,還望公公莫怪胧月多事。”
高公公笑了笑,和顔悅色看着她道:“無妨,隻要皇上和貴妃娘娘不嫌棄,雜家是很樂意陪着侍衛們走一趟的。”
高公公本人都這麽說了,藍貴妃當然不會拒絕。
有高公公在,她相信那些侍衛必然不敢亂翻她的寝宮。隻要他們不會翻箱倒櫃一般去查找,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那些她來不及處理的毒物她都藏在衣櫃最底層,隻要不仔細去翻,是不可能被發現的。
至于小桃說的香料,她早就處理幹淨了,更不可能會被找到。
皇上見她沒有意見,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事情就這麽決定下來,由高公公陪着幾個侍衛一同去了藍貴妃的寝宮。
藍貴妃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哭聲小了,眼淚卻還是像斷線珠子一般。
“好了,愛妃,莫要再哭了,你把朕的心都哭疼了你知道嗎?”衍帝見不得藍貴妃梨花帶雨的樣子,走上去便是各種安慰呵護。
藍貴妃慣會裝模作樣,有衍帝這般溫聲細語的安慰,更是不顧衆目睽睽,整個人順勢就倒在了衍帝身上。
姚皇後看在眼裏,心頭怒火直冒。
皇上和這個賤、人太過分了,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竟是半點情面也不留給她!
哼,待會兒侍衛拿回來香料的時候,皇上若是敢徇私包庇這個賤、人,她定不會輕易作罷的。
裴胧月看着衍帝和藍貴妃旁若無人地膩歪,很自然便想到了裴天城跟藍氏,不免得便有些心疼姚皇後。
還好,姚皇後在揪出小桃這個内賊的時候便迅速做了一個安排,否則以衍帝對姚皇後這個态度,今天這件事姚皇後怕是不管怎麽說,衍帝都不會相信她是清白無辜的。
幾個侍衛出去約莫半刻鍾便回來。
領頭的那人進來便從懷裏取出一個藍色秀金線流雲圖案的香囊向衍帝複命:“回皇上,這個香囊乃卑職幾個從貴妃娘娘寝宮找到的,裏邊裝着的正是宮婢小桃所說的香料。”
“什麽?這是不可能的!”衍帝還沒有反應,藍貴妃便反應很大地叫了起來,“本貴妃的寝宮裏根本就沒有這種香料,你們幾個是不是被皇後給收買了?故意配合皇後來栽贓誣陷本貴妃的?!”
領頭的侍衛聞言,臉色驟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