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看她在衆人面前讨不好,心情卻是格外的好。
裴鳳舞和藍貴妃見柳月冷被衡王錘擊得名聲落地,雖然也替她感到着急,但更多的還是恨鐵不成鋼。
本來出事的人應該是裴胧月,她倒好抓奸不成,反而成了被抓的那一個,也是蠢不可及。
柳月冷卻不覺得自己落到這種下場是愚蠢所緻,隻覺得自己是倒黴,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這種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才好,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藍貴妃:“娘娘,這衡王殿下欺人太甚,求您爲我做主……”
愛女心切的沈氏也跟着幫腔相求,“我們柳家就這麽一個嫡女,求娘娘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她的清白名聲……”
藍貴妃的臉色很不好,這柳月冷和沈氏當衆這麽求她,分明就是在爲難她。
這事兒發展成如今這個樣子,明顯是她想管也管不了的。
她就算手眼再通天,也總不能将現場這些人的嘴巴都給封了。
還有衡王也是,他本人雖然不讨皇上喜歡,可陳妃娘娘卻是疼他如命,而陳妃娘娘的母族勢力不小,連皇上都要忌憚三分,她又如何能對衡王下手?!
可這事兒到底又是她一手策劃的,她若是不管,這柳月冷若是狗急了跳牆咬她一口,她也會很麻煩。
藍貴妃是怎麽想都覺得行不通,正覺得爲難煩躁,一道聲音忽然從大門方向傳了進來,“這裏邊好熱鬧啊,看來我們沒有來錯地方。”
突然響起的聲音,清脆婉轉,無比悅耳動聽。
衆人回頭望去,就見裴胧月與姚皇後,以及長公主一同現身,步履款款的三人,氣勢非同一般。
藍貴妃和裴鳳舞的臉色,不受控制地變了變。
裴胧月她竟然跟姚皇後和長公主在一起,這怎麽可能?!
難不成那個侍衛先前發出的信号是假的,他根本就沒有抓住裴胧月,沒有将她帶來這偏殿?!
兩人驚疑不定間,裴胧月三人已經邁步走了過來。
衆人連忙行禮,“見過皇後娘,長公主殿下……”
藍貴妃和裴鳳舞見此,隻好壓下心頭的疑惑,跟着問安。
禮畢後,裴鳳舞按耐不住地問裴胧月:“大姐姐,你怎麽會……跟皇後娘娘她們在一起?”
“這很奇怪嗎?”
當然奇怪了!
先前禦花園發生的一幕,她還記得清清楚楚,要不是長公主和二皇子幫忙說話,姚皇後肯定不會放過裴胧月。
哪怕她最後沒有問罪裴胧月,可她離開時的表情也還很吓人,這樣子姚皇後怎麽可能會待見她裴胧月?
裴胧月扭頭看了姚皇後一眼,說道:“娘娘身體欠佳,便請我過去給她瞧瞧。”
裴鳳舞聽了這解釋,眼神不自覺的閃了閃。
這不是她們算計裴胧月時假借姚皇後和長公主之名找的由頭嗎?怎麽裴胧月真的跑去給姚皇後看診了?
姚皇後被裴胧月沖撞明明很生氣,竟然也能不計前嫌接納裴胧月?!
“妹妹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太意外太失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裴胧月見裴鳳舞臉色變幻默不作聲,不由輕勾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裴鳳舞與她對視一眼,頓時有種裴胧月什麽都知道的錯覺。
她心下一虛,張嘴便說道:“我不知道大姐姐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嗎?那我剛剛在外邊的時候怎麽隐隐約約聽到你說在這偏殿裏邊的人不應該是柳月冷,而是我呢?!”她笑着,眼神卻充滿了逼視的韻味。
裴鳳舞被她看得心頭大亂,不知該怎麽接話。
“說話啊!”裴胧月不打算就此放過她,連番質問道:“我是你嫡姐,你卻口口聲聲說跟衡王殿下在一起的是我,而非柳月冷,你這到底是關心我呢還是巴不得我聲名掃地?!”
裴鳳舞被她逼得滿臉難看,不過她到底非同常人,沒那麽容易被裴胧月問倒。
“我沒有,我就是方才在外邊聽到尖叫聲覺得很像大姐姐你的聲音,以爲這裏邊的人就是大姐姐你……。好在我現在知道大姐姐你沒事,我便放心了。”
“哦,是嗎?可你方才質問柳月冷的語氣和樣子明明不是這麽回事!”
“沒有,我真的隻是太過擔心大姐姐你了,正所謂關心則亂,說話難免就不經腦子。”
裴鳳舞腦子轉動起來可謂急中生智,說出的話既合情又漂亮。
藍貴妃本來很擔心她會無力應付裴胧月的逼問,聽到她這句話提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裴胧月頗爲意外地睨了裴鳳舞一眼,沒想到她如此機智,竟然能想到關心則亂這句話。
不過,她就算能說出個合情合理的解釋,這件事也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裴鳳舞如此壞心眼算計她,她定要把她惡毒陰險的面目暴露于衆,否則她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今日進宮,妹妹還真是像變了個人啊,平日裏恨不得我死,現在倒是因爲擔心我擔心到口不擇言,這幸好我根本就沒來過這偏殿裏邊,否則我這名聲定然是要不保了。”
裴胧月語氣輕飄的三言兩語,直接便把裴鳳舞的别有用心點了出來。
本來在場的女眷們剛才就被裴鳳舞的言語給驚到了,如今再聽裴胧月這麽說更是覺得裴鳳舞有問題,沒安好心。
裴鳳舞被裴胧月直白不留情面的話弄得滿臉通紅,再看在場衆人的眼神,更是覺得如芒刺背,很不舒服。
“不是的,姐姐……”她還想說些什麽替自己開脫,柳月冷就在這時忽然打斷她。
“裴胧月,是你對不對?是你故意把我打暈送到這裏,然後引來衡王,毀我清白名聲是不是?!”柳月冷也是急瘋了,才會逮着裴胧月就想把所有的過錯推到她頭上。
她覺得這一切起因就是裴胧月!
如果不是她太過惹人讨厭,裴鳳舞和藍貴妃也不會用損招對付她,這樣自己也就不會被裴鳳舞叫過來這邊幫着抓奸,那她和衡王之間就什麽事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