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本來就是柳家不厚道,柳月冷被她這麽冷臉質問,竟也不知道該如何接她的話了。
在場的衆人看着裴胧月狠怼沈氏與柳月冷,就像看什麽好戲一般,看得津津樂道。
藍貴妃眼看裴胧月越挫越勇,不僅自己拿她沒辦法,就連沈氏和柳月冷也遭了她的教訓,心裏氣得不輕,卻又無可奈何。
長公主見藍貴妃刁難裴胧月不成,反倒是遭了裴胧月打臉,心情别提多好了。
同時,她越看裴胧月也越覺得小丫頭伶牙俐齒,甚是招人喜歡。
就在這時,一直閉目不言的姚皇後忽然睜開了眼睛,扭頭對長公主說道:“長姐,本宮要先失陪了,這裏太過熱鬧,我越坐頭越痛,沒法再待下去。”
長公主見她雙目無神,氣色極差,唯恐她獨自離席會出什麽意外,當即便站起身說要陪她一塊回去。
姚皇後想了想,沒有拒絕。
她心知長公主喜靜,賞花宴這種熱鬧非凡的場合,她會出席,也全是看在自己這個舉辦人的份上,如今自己要先行離席,她不願意再留在宴席上,她也不能勉強。
衆人聽聞皇後娘娘要先行離席,再也顧不上欣賞好戲,紛紛起身恭送。
裴胧月坐在最前排的邊上位置,姚皇後等人要離開便要經過她面前的通道,她原本站得好好的,誰知姚皇後走近的一刻,後背忽然被人一推。
她防備不及,整個人便跌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好撞在了姚皇後身上。
兩相碰撞,本來就頭痛不已的姚皇後瞬間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要裂開了一般,痛得她當場便怒了,一巴掌便甩向裴胧月。
裴胧月被人算計沖撞了姚皇後,驚慌了一瞬便反應過來,眼見姚皇後的巴掌就要扇在自己臉上,連忙身子一低,跪了下去。
“娘娘息怒,臣女不是故意沖撞皇後娘娘的,方才是被人推了一把才站不住腳跟。”她一邊賠罪,一邊解釋,語氣誠然惶恐,既表達了自己的歉意,也彰顯了自己的無辜。
長公主也知道裴胧月不是莽撞犯傻之人,如果不是遭了人算計,她斷然不會突然間跌出來沖撞姚皇後。
這種時候,她自然要爲她開脫說好話,“皇後息怒,這個丫頭我認識,正是前些日子解了百姓疫毒的那位女神醫,于我兒慕容璟也有救命之恩,她醫術仁心,肯定不是故意沖撞皇後你的。”
姚皇後一巴掌落空,本來怒氣更盛,聽到長公主這麽說,臉色倒是有所緩和,但餘怒依舊難消。
裴胧月無法,隻得繼續賠罪求饒,心裏卻是跟日了狗一般,怒意滔天。
麻蛋,被她知道是誰在背後陰她,她絕對要讓那個人好看。
裴鳳舞見裴胧月踢到姚皇後這塊硬闆,心情好得不行。
雖然她不知道裴胧月究竟是自己不小心跌出去的,還是真的被人給推了一把,但是又有什麽關系?隻要裴胧月讨不到好,她就比誰都高興。
瞧着姚皇後那怒氣沖沖的臉龐,就算有長公主幫着說話,裴胧月這回怕是死罪可逃,活罪也别想躲得過。
哈哈,還真是想想都讓人興奮激動呢。
而藍貴妃等了許久,總算是等到了裴胧月出事,如此大好機會,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她走上前,一臉正色地對長公主說道:“長姐,你爲人謙和心善,看誰都覺得是個好的,但是看人可不能光看外表,有些人面上看着很好,内裏說不定多壞呢。”
裴胧月聽到這話,氣得差點爆粗。
什麽叫有些人面上看着好,内裏說不定多壞?
别說她還沒她藍貴妃壞,就算她是壞人,她也不會傻到去沖撞皇後啊,這可是大不敬之罪,搞不好會丢腦袋的,她的腦子可沒病。
長公主比裴胧月還要了解藍貴妃,自然知道藍貴妃說這些話是想借機對裴胧月落井下石,不讓裴胧月好過,她當然不會讓藍貴妃如願。
她瞟了藍貴妃一眼,語帶不悅道:“貴妃這麽說,是覺得我心善人傻,誰好誰壞都不會看嗎?”
她是先皇長女,堂堂一個公主,要是連這點心眼都沒有,又如何能在這深宮中長大成人?又如何能清楚她藍貴妃是何等陰險歹毒的貨色!
“沒有,本宮不是這個意思。”藍貴妃哪裏敢說長公主傻。
皇上對長公主這個長姐敬愛有加,她要是敢當衆說長公主不好,一旦傳到皇上耳中,她絕對會吃不了兜着走,她才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不是就好。”長公主哼了一聲,沒再理會藍貴妃,轉頭繼續勸着姚皇後。
藍貴妃眼見踩踏裴胧月不成,心思一轉,便将主意打在了姚皇後身上,想要借題發揮,将事情鬧大。
姚皇後這幾年精神狀态一直不好,要麽無精打采,要麽稍有不滿便會情緒大動,像個瘋婆子一般。
皇上早就對她這個樣子心生厭惡了,若是她再添一把火,把她瘋癫的醜态鬧到人盡皆知,屆時皇上大覺龍顔無光,必然會廢後。
到時候,這後宮正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此時,她見長公主苦苦相勸,姚皇後仍舊怒氣難平揪着裴胧月不放,當即便走過去說道:“長姐說得對,裴胧月既是無心之舉,皇後你也沒被撞倒,更沒受傷,又何苦不依不饒?”
姚皇後本來臉色有所緩和,聽了藍貴妃這話,情緒一下子又起來了,不僅指着裴胧月罵個不停,就連藍貴妃也不放過。
那情緒失控,面目猙獰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驚害怕。
裴胧月并不相信藍貴妃會爲自己說話,她總覺得藍貴妃的做派更像是故意在刺激姚皇後。
再看周圍衆人的臉色,她忽然便明白了藍貴妃的算計。
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她想把事情鬧大,毀了姚皇後的名聲,她絕對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