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城道:“我沒說有什麽問題,就是想跟你說進宮參加賞花宴的事你别擅作主張去參加了,讓藍氏和舞兒去便好了,她們娘兒倆時常出入宮中,心中比你有譜兒。”
他這話的另一層意思是,裴胧月沒有經驗,還是不要去爲妙,免得丢人現眼。
裴胧月聽到他這話,臉色并無太大變化。
她又不是第一天見裴天城,自然了解他是什麽性格,過來之前她就猜到了他喊自己來會說什麽話了。
他想讓藍氏和裴鳳舞取代她和柳氏去參加賞花宴,他也想得太美了。
她不慌不亂地拒絕他道:“爹爹,我知道你疼愛藍氏和二妹,但也要注意個度吧,皇後娘娘舉辦的賞花宴可不是什麽上不得台面的宴會,誰想去都能去。”
“皇後娘娘舉辦的賞花宴又如何?藍貴妃不也時常邀請藍氏和舞兒進宮叙舊?”裴天城滿臉不以爲然。
在他看來,姚皇後雖然身份尊貴,可後宮中得寵的卻是藍貴妃,藍貴妃的妹子與外甥女,姚皇後必然會高看幾分,至于旁人會如何想,根本不重要。
裴胧月并沒有因爲裴天城搬出藍貴妃便作出讓步,她目不斜視盯着裴天城說道:“爹爹,你不讓我和我母親進宮,反而讓藍氏這個侍妾和二妹這個庶女去出席,就不怕别人又說你寵妾滅妻嗎?”
所謂打蛇打七寸,裴天城的痛處便是他的名聲,她就不信他真的會爲了藍氏不惜被人訾議。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裴天城便黑着臉沒有再吭聲了。
藍氏見勢不對,立刻哭了起來,“算了吧,侯爺,大小姐說得也沒錯,妾身的身份确實不能跟姐姐這個侯府夫人相提并論,妾身不去也罷,隻是舞兒她不一樣……”
藍氏哭哭啼啼說了一大通,話裏話外就是裴胧月嫌棄她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可以,但是嫌棄裴鳳舞就不行。
兩人身上都流着裴天城的血液,沒有貴賤之分,裴胧月能去,裴鳳舞也能去。
賞花宴這麽好的一個結識權貴子弟的機會,藍氏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白白錯失良機。
裴天城明白她的苦心,自然極力支持她,“對,藍氏說得沒錯,舞兒也是我的女兒,侯府的小姐,你既然不讓藍氏帶着舞兒去,那便由你帶着她一塊去好了。”
不僅如此,他說完又道:“至于柳氏,她也别去了,就她那小門小戶的性子,去了隻怕也會鬧笑話。”
他一副裴胧月不讓藍氏去,那柳氏也别去的态度,對藍氏的維護之情,昭然可見。
裴胧月心裏生氣,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她已經去跟柳氏說過了,柳氏堅決不去,她也沒辦法。
否則,她才不會理裴天城是什麽态度。
“她要去便去吧,隻是我醜話說在前,她跟着去了要是出了什麽糗,可别哭哭啼啼的,丢人現眼。”面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裴胧月轉身就走。
裴天城也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成,裴胧月要留要去對他而言并無影響。
藍氏見裴胧月走了,立刻擦幹了眼淚對裴天城道:“侯爺,舞兒要去宮中參加賞花宴,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給她置辦一身行頭,那種達官貴人雲集的場合,要是穿戴得不夠出彩,怕是會被人比下去。”
“該要怎麽置辦,你看着安排,銀錢要是不夠,隻管跟我說。”裴天城答應得相當爽脆。
對于裴鳳舞這個女兒他可是寄予厚望的,自然也是希望她能獨秀枝頭,帶着他這個父親飛黃騰達。
藍氏和裴鳳舞聽着他不吝錢财的話語,别提多高興了。
母女倆當即便商量了起來到時候要穿的衣物首飾,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風頭上狠狠地将裴胧月給踩在腳下。
裴胧月既然允許裴鳳舞跟她一起去參加賞花宴,自然也想到了裴鳳舞和藍氏會有什麽小心思,不過她并不在意。
賞花宴那樣的大場合,但凡有幸出席的貴女們肯定都會卯足了勁博出彩,就算裴鳳舞不在這方面費心碾壓她,别的貴女們也不可能就會乖乖的把風采讓給她。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在意那麽多?還不如怎麽自在怎麽來!
再說了,她已經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了,根本不需要精心打扮去吸引世家子弟們的注意。
當然了,要她什麽都不做地等着裴鳳舞把自己碾壓成渣渣,她也不會這麽傻。
賞花宴如期而至的那天,裴胧月沒有做刻意的打扮,隻穿了一身淡青色長裙。
隻不過這看似簡約素雅的衣裙,腰身和裙擺卻點綴着手工刺繡的花朵,行走間仿若繁花盛開,說不出的婀娜多姿。
她剛從房間裏走出來,明月和彩月便忍不住同時驚呼了出聲,“姑娘(小姐),你這樣穿可真好看。”
裴胧月看着兩人笑道:“好看也是你們兩個的功勞。”要不是她們兩個挑針日夜不停忙碌了兩天,這條原本素淨無華的裙子也不會有這種驚豔于人的效果。
明月和彩月不敢居功。
兩人一緻覺得這條裙子能讓人眼前大亮完全是裴胧月出的主意好,要不是她畫了圖讓她們跟着刺繡,也不會有這種效果。
“你們不用謙虛,我說是你們的功勞便是你們的功勞。”若沒有她們精湛的繡功,她想法再獨特出衆也沒用啊。
裴胧月在明月的陪同下出了院子,已經在馬車旁等候的裴鳳舞見着裴胧月的衣着打扮,眼睛頓時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她今天穿了一身專門定制的绯紅色長裙,寬袖和束腰的設計,既顯身材,也增添了飄逸感,行走間可謂衣袂飄飄,仙氣十足。再配上昂貴的紅寶石首飾,怎麽看怎麽奪人眼球。
裴鳳舞本來很滿意自己這身裝扮,可現在對上裴胧月這身看似素雅實則别出心裁的打扮,就顯得遜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