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鬟不知她這麽問到底是何用意,但已經被明月的手段吓住了的她們,還是乖乖地作了回答。
裴胧月聽後,哦了一聲,“原來你們在裴府待的時間,最長的已經有十年,最短的也有兩年了啊,想必你們都已經很了解裴府的規矩了……”
她語速悠悠,随即猛地一變調子,“那你們怎麽還敢怠慢主子,對主子不恭不敬?!”
裴胧月突然發難,聲嚴厲色的模樣,吓得幾個丫鬟立刻便跪了下去。
明月的手段她們是見識過的,這個大小姐的厲害之處,她們先前也略有耳聞,但因爲長年累月受裴鳳舞的觀念影響,她們雖聽過卻沒往心裏去。
然而今日翠如的教訓卻印象深刻地給她們上了一課,她們哪裏還敢覺得裴胧月是個虛有其名的紙老虎。
幾人齊聲認錯求饒道:“大小姐,饒命,奴婢幾個已經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對大小姐你有半分不敬……”
裴胧月冷冷一笑,“你們現在才求饒,不覺得已經太遲了嗎?我早就已經讓明月去通知管家喊牙婆子過來了,你們這等欺主之奴,沒有資格繼續留在裴府。”
她是給過她們機會的,可惜她們還是不知趣,那便怪不得她了。
幾個丫鬟聞言,瞬間面如土色。
裴胧月竟然要把她們幾個給發賣了,這一招也太狠了,可謂半點不留情。
但即便如此,她們也不敢恨裴胧月,隻能哭着求饒:“大小姐,不要啊,求你開開恩,别讓牙婆子把我們帶走。”
像她們這種因爲對主子不敬而被發賣的奴婢,是不可能有機會再被賣到好人家去的。
等待她們的,要麽就是名聲極差的主家,要麽就是青樓窯子,無論哪一種,她們都不願意。
裴胧月聽着她們的哭求聲,面上沒有半分動容。
裴府的管家之權如今已經落到她手裏,她要揚名立威,必須得拿出手段來。而這個丫鬟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她們自找的。
管家果真很快便帶了牙婆子過來。
幾個丫鬟見了牙婆子就像見了洪荒猛獸一樣,哭作一團。
奄奄一息的翠如試圖做最後的掙紮,“大小姐,你無權賣我們,我們是二小姐的人,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裴胧月聽了也不惱,而是看向管家。
管家會意,立馬上前甩了翠如一巴掌,訓斥道:“大膽賤婢,大小姐如今可是侯府的掌家人,管你是哪個院子的人,隻要你做得不好,大小姐便有權發落處置你。”
翠如聞言癱坐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就在這時候,也不知裴鳳舞從哪兒聽到了風聲,直接趕了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她便是氣急,上前就欲指着裴胧月的鼻尖兒開罵。
“你這個不知好——”
明月何等敏捷,就在裴鳳舞指向裴胧月的瞬間,她便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裴鳳舞的手指,反手一扣。
裴鳳舞頓時吃痛,“痛痛痛……松手,松手……”
裴胧月卻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整個人顯得有些懶洋洋的,似乎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唯有一雙眼睛幾位淩厲懾人。
院裏的一衆丫鬟奴才大氣都不敢出。
翠如本來見着裴鳳舞還以爲事情有轉機,沒想到裴胧月竟然連裴鳳舞一起治了,她心頭一跳,想開口,對上裴胧月的眼神,便是咽了口水,不敢出聲。
裴鳳舞見狀,更是喊得厲害了,“你這該死的丫頭,你算什麽東西,竟敢對本小姐下手,你快點松開,不然我讓你好看!”
喲?在自己的地盤上,她竟然還叫嚣得如此厲害,裴胧月眯了眯眼睛,給明月使了個眼色,明月會意,下手更重了。
“啊——”裴鳳舞痛苦地大叫。
明月當然不會傷了她,她控制好了力道,既不會傷到根骨,又能讓裴鳳舞痛苦。
疼痛令裴鳳舞額頭滲出了細汗,她一張嬌俏的臉上五官已然扭曲,“裴胧月,你還不叫你的人松手是不是?你非得讓爹過來治你罪嗎!”
裴胧月真是受夠她這一套了,動不動就拿裴天城來壓他,她要怎麽說才能讓裴鳳舞這個蠢女人明白,自己不吃這一套。
她歎了口氣,說:“你要叫誰來就叫誰來,隻要你能去叫。”
“你……”
“明月,松開她。”裴胧月淡淡道。
明月聞言松開手,裴鳳舞得到釋放,趕緊松了松自己疼痛的肩膀。
她知道裴胧月現在有皇上跟高公公撐腰,誰都治不住,但是她不甘心啊,她把這個家的管治權收了回去不說,現在霸占了自己的院子,還要把自己的丫鬟打發出去賣了,這叫她怎麽能忍。
見裴鳳舞不吭聲,裴胧月挑眉道,“怎麽?你這麽急沖沖過來就是在這裏看我訓斥下人的麽?”
此時,丫鬟翠如總算穩不住了,她爬着來到裴鳳舞腳下,抱着裴鳳舞的大腿哭喊着道,“二小姐,您可救救我們吧,大小姐她要把我們打發給牙婆子賣了。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啊,大小姐這樣就是不把您放眼裏啊。”
她們這些丫鬟奴才的面子當然什麽都不是,但裴鳳舞肯定不會讓自己的人受辱。
裴鳳舞總算找到了借口,指着地上的一衆人說道,“你要打發了他們也就算了,但是你這個丫鬟是什麽人,我怎麽從來都沒看到過。裴胧月,你前一天引來了刺客把我們裴府搞得雞犬不甯,今天又弄了個什麽奇奇怪怪的丫鬟進來,你這是根本不把爹放在眼裏!”
“什麽奇奇怪怪的丫鬟。明月,告訴她,你是什麽身份。”裴胧月一臉好笑。
明月不卑不亢,表情依然極爲冷漠,“奴婢原是小郡王的貼身婢女,因大小姐需要,小郡王将奴婢送給了大小姐,二小姐若是有什麽意見,盡管去找小郡王說理。”
裴鳳舞聞言心裏頓時七上八下,敢情這個裴鳳舞現在不隻有皇上跟高公公撐腰,還勾搭了小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