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的情況,一次可以說是意外,兩次就太不尋常了。
她就不信他沒有懷疑過藍國師。
慕容璟似乎被她的話說動了,沉默片刻,點頭答應道:“可以,本王派個人到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全,作爲交換,你必須想方設法治好我的頑疾,外加調理好我體弱多病的身子。”
“可以,沒問題。”裴胧月答應得特别爽快。
根治他的頑疾,她沒有百分百信心,但是調理他的身體,對她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的事。
兩方做好了約定,慕容璟便喊來自己身邊伺候的丫鬟明月。
“她自小便跟在我身邊,不管是心思還是身手,都比一般的丫鬟強很多,本王現在便将她送與你,另外本王還會加派一名暗衛跟在你身邊,由他和明月一道保護你的安危。”
裴胧月新奇地打量了明月一番,見她從進門便眼觀鼻鼻觀心,言行舉止既規矩又利索,并且聽到慕容璟說要将她送給她使喚,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願意,而是一副全憑主子安排的态度,不由地心中好感大增。
她高興地謝過慕容璟,随後在長風的護送下,帶着明月一道回了裴府。
三人前腳剛走,一直隐在暗處的雲起便現身在慕容璟面前,“明月是長風費了不少心思才調、教出來的女侍衛,主上說送便将她送走,萬一那個裴胧月并不值得主上這般對她……”
“放心,本王心裏有數。”慕容璟打斷他,說道:“那個女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本王很想弄清楚,而且她跟藍家作對,于本王而言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本王沒有理由不好好利用一番。”
慕容璟向來睿智,雲起聞言默默垂首,他相信慕容璟的任何選擇。
而裴府這邊,心急想知道結果的藍氏苦苦等了幾個時辰後,終于是按耐不住來到了裴胧月的小院,随同她的還有裴府的管家,她的親信心腹。
此時此刻,她是無論如何都料不到,裴胧月已經從她高價雇傭的那兩名精銳殺手劍下逃脫。
二人來到裴胧月房外的院子裏,遠遠地便見這房間的門打開着,想來那兩名殺手應是已經得手了。
藍氏朝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便走在了前面,藍氏随後。
剛走了兩步,藍氏便覺得腳下一陣黏糊,她低頭一看,借着月光卻見地上有一灘血。
看來是裴胧月這小賤蹄子的,藍氏嘴角輕揚,眼底劃過一絲得意。
兩人越往前,血腥味便越重。
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讓藍氏快聞不下去了,她就是過來确定裴胧月是死是活的,現在看來裴胧月已經被安排妥當,她也就放心了。
藍氏生平最讨厭便是血腥味,便對管家道:“你進去好好看看裴胧月死了沒有,把這裏一并打掃幹淨了,我先前是怎麽說的你便怎麽做,别留下什麽蛛絲馬迹。”
她早就想過要怎麽處理裴胧月的屍體了。
現在外面的人不是說她裴胧月是什麽女神醫嗎?那正好,女神醫因爲太過操勞導緻身體出現問題突發急症驟然去世,這實在是太好不過的理由。
“是。”管家應聲領命。
藍氏轉身離開了。
目送藍氏走後,管家才捂着鼻子走向裴胧月的房間。
正當他進去後要去點亮屋裏的燭火,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喲,這是怎麽回事,大半夜的,怎麽還有人來了我的房間,難不成是知道我這兒發生什麽事了?”
出聲的人正是裴胧月,她剛從慕容璟那裏回來就碰上來自己這兒的管家,看來這條藍氏的走狗是來确認自己死了沒有,順便來清理現場的。
裴胧月這一聲,差點沒把管家吓得魂飛魄散。
不過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很快的,他便穩住了心神。
到底是藍氏的得力助手,管家反應極快,立刻就編了個由頭說道:“大小姐你在啊,打擾你了可真是抱歉啊,隻是二夫人養的那隻黑貓不見了,小人領命出來尋找,正好瞧見它溜進了你這院子裏……”
他表面雖然鎮定,内心卻忍不住一陣狐疑。
這裴胧月是怎麽回事,怎麽還活着嗎?
她應該死了才對!要不然,外面的那灘血迹是誰的?
“所以你就自己進來瞧瞧了?”裴胧月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桌前,一手點燃了房間的燭火。
這房裏黑燈瞎火還好一些,等這燭光一亮,管家更是吓得差點沒昏過去。
“啊——!!”他大叫着用袖子擋住眼睛。
藍氏派來的那兩名殺手竟然就死在他的腳下,兩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顯然是死不瞑目!
裴胧月見狀便是一聲冷笑,她摸着自己受傷的肩膀,質問道:“今晚我本睡得好好地,誰知有人暗藏禍心想将我迷暈殺害,幸虧我有貴人保護,才躲過一劫。可是……我這邊前腳剛剛遭遇了刺客,管家你後腳就跟着來了,這是不是也太巧了呢?”
她的目光像是一把銳利的鋼刀,直直插向管家。
即使沒有正視裴胧月,管家也感覺到了她這股冰冷的視線。
他咽了一下口水,假裝根本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大小姐,你這房裏怎麽……怎麽死了兩個人,這兩個人是誰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是怎麽回事難道管家你不清楚嗎?”裴胧月表情冷漠地看着他。
管家挺了挺胸膛,故作坦然甩下袖來,解釋道:“小人剛剛說了,是二夫人養的那隻黑貓跑來了,所以小人才跟過來的。至于大小姐你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小人實在是不知道啊。”
他說着就想離開,裴胧月立刻給了明月一個眼神,明月立刻将門堵住。
裴胧月冷笑着開腔道:“管家你可真不愧是藍氏的忠誠走狗,裝模作樣的本事無人能比。”
管家去路被堵,心中直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