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再爲難自己,高公公當即彎腰施了一禮,道:“娘娘沒别的事的話,奴才便先行告退了。”
藍貴妃闆着臉颔首,高公公這才轉身離去。
裴胧月見他回來,心裏有數的她什麽都沒問,隻是笑了笑,道了一聲:“公公,我們可以走了嗎?”
高公公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這個丫頭倒是知趣,有分寸,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他點了點頭,“走吧。”說着,先行邁開腳步。
裴胧月見此,連忙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藍貴妃冷着臉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轉身便喊來一個小太監,塞給他一張銀票,吩咐道:“你速速出宮一趟,替本宮給裴家二夫人傳個話……”
小太監得了好處,自是二話不說便出宮去,爲了趕在裴胧月和高公公前面,一路快馬加鞭。
裴府那邊,藍氏接到小太監的傳話,頓時又氣又怒。
裴胧月那個死丫頭她竟敢讓皇上派人跟她回來裴府,她想做什麽?想狠打他們這些人的臉是嗎!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反了天了。
藍氏送走小太監,立刻便去找裴鳳舞和裴天城商量對策。
父女倆聽說裴胧月帶了高公公要回來裴府找他們算賬,臉色瞬間大變,一個陰沉,一個惱怒。
裴天城猛地一拍桌子,大罵道:“那個逆女,她竟敢跟皇上提那種要求,她到底想幹什麽?!”
裴鳳舞猙獰着臉道:“那還用說嗎?她肯定是回來找我們算賬來的。姐姐這個人看着和善柔軟,實際上根本就是個小肚雞腸,呲牙必報之人,之前她殺了人,爹爹大義滅親的行爲是徹底把她給惹怒了。”
裴天城聞言,怒氣更盛了,“她敢!這裏可是裴府,我們都是她的家人,我就不信她敢放肆。”
藍氏咬牙切齒接話道:“她怎麽不敢?她要是不敢,她就不會跟皇上提那種要求了。”這個死丫頭回來,絕對是來者不善,他們必須要提前想好應對之策才行。
一家三口,當即就着這事兒開始商量起了對策。
此時,裴胧月跟高公公已經快到裴府了,她已經猜到藍貴妃肯定早就派人去裴府通風報信了。
藍貴妃和藍氏可是姐妹,感情擺在那兒,剛剛在宮裏頭時,藍貴妃還特意把高公公喊到一邊竊竊私語,想必就是想讓高公公高擡貴手,别太過爲難藍氏等人。
不過,高公公應該不會聽藍貴妃的吩咐,剛剛她遠遠的有看見高公公把什麽東西推回了藍貴妃手上,想來是不想接受藍貴妃的賄賂。
裴府很快便到了,裴胧月率先從馬車上跳下來,親自給高公公掀開簾子,攙扶他下車。
作爲一個柔弱小輩,她對高公公的這個禮數,可謂是相當真誠和尊敬。
高公公很是受用,對裴胧月的态度越發和顔悅色,另眼相看。
踏進裴府的大門前,更是特意拍着裴胧月的肩膀說:“裴姑娘此次回來有什麽事想做的,盡管放心去做,本公公一定會無條件站在裴姑娘這邊。”
高公公這話,俨然像是一顆定心丸,讓裴胧月高興之餘,氣焰大增。
裴府的下人來開了門,見着是裴胧月,便立刻說道:“大小姐,你在此稍等一下,我去給老爺通報一聲。”
沒等裴胧月說話,高公公卻是冷聲笑道:“原來作爲裴家的大小姐,進自己家門還要得家主許了才行,否則就隻能在門口乖乖等着。”
這裴府看門的哪裏見過高公公,更不知高公公是何許人,隻覺得他說話娘裏娘氣的,讓人很是不爽,不過他身後跟着一四個人高馬大看起來像是侍衛的人,看起來倒是不太好相與。
他有些不悅地回道:“我在跟我們家小姐說話,你又是什麽人,裴家規定如此,與你何幹。”
高公公聞言登時怒火中燒,他是皇上跟前的太監,莫說是旁人,就算是皇上的寵妃都要巴結巴結自己,彼此互利互惠,這個小看門的算是個什麽東西,竟然也敢對自己不敬。
他正要說話,裴胧月卻微微一笑,拉了一下他,“沒事的高公公,他要通傳就讓他先去通傳。”說完,她就沖這看門小厮揮了揮手。
小厮故作得意地朝高公公趾高氣揚地擡起了下巴,接着才大搖大擺的朝裏走去。
裴胧月這才跟高公公道歉,“家風如此,真是對不住高公公你,可惜是我回來,若是換做是裴鳳舞,他就算是熱臉貼冷屁股都願意。”
高公公哪裏敢跟裴胧月生氣,先不說這個小小的女子醫術了得,現在被民間奉爲女神醫。更何況她現在在皇上跟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一個女子如此厲害,怎能教人不佩服。
“裴姑娘言重了,這不需要你來道歉,倒是這裴家,呵,我算是見識到了,姑娘放心,事實如何我自當會去跟皇上禀報。”
裴胧月淡淡一笑,“那就先多謝公公了。”
沒一會,那小厮還沒回來,便又來了一人。
那人名喚小碧,是裴鳳舞的貼身丫鬟,雖是區區一個丫鬟,卻從不給裴胧月好臉色看,就好像她才是柱子,而裴胧月是奴才。
此時見着裴胧月便是給了裴胧月一個白眼,便徑自走了。
高公公也并非沒瞥見這女子的臉色,實在是氣不過,“看來這裴家不隻是上面的,就連這奴才也不把堂堂嫡女放在眼裏,這家風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小碧也是聽到了高公公的話,但是她卻沒那看門小厮一樣有眼力見,而是把高公公冷嘲熱諷了一番,“這是何人?難不成是新姑爺?這可厲害了,大小姐你一個未出閣的閨女家,帶了一個年齡大,又不男不女的回來,也不怕讓人笑話了去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高公公臉色愈發不善。
這裴家簡直欺人太甚,不管怎麽說,裴胧月也是裴家的主子,眼前這個人穿得倒是人模人樣的,但手裏拎着個菜籃子,怎麽看都是一副奴才樣,竟也敢對主子這麽說話,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