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我不相信!國師,你說話呀,你是來救寡人的對不對,你說話啊!”
哈爾頓狼狽的往藍道遠爬去,藍道遠卻巋然不動。
慕容瑾道:“不必白費力氣了,哈爾頓,你的攝政王已經替你做好樓蘭未來的決策了,你們樓蘭沒了你這個昏聩的國王,看起來好像更好了呢,瞧瞧,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不自量力的領兵出來作戰了。”
“攝政……王?”
“哦,你關在牢裏還不知道,在你被朕擄來的這段時間。藍道遠已經頂替了你的位置,成爲樓蘭的攝政王了,看來哈爾頓國王你,已經沒必要存在了。”
哈爾頓霎時渾身冰冷,時至如今,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藍道遠根本不是來救他的,他帶兵來這裏隻是爲了實現他強大的野心,甚至,他還巴不得自己早點死去,好讓他這個攝政王的位置更穩固,又怎會自找麻煩救回個主子,把自己重新放在臣子的身份上。
哈爾頓一陣頹敗,突然大笑:“報應,果真是報應,我殺了一心愛我護我的父王,奪下這個王位,我的位置卻被我的生父奪去,這就是輪回,就是報應啊哈哈,樓蘭啊樓蘭,我們氣數将盡了!”
藍道遠懶得理會他的感慨,看向慕容瑾,冷聲道:“三日之内,匈奴和北齊都将同時對北皇庭發起戰争,如果你識相,現在就投降樓蘭,說不定看在你才能卓絕的份上,我會給你個異姓王的位置坐坐。”
好大的口氣!
慕容瑾笑道:“這就不勞國師大人的施舍了,朕這個皇位坐得舒坦得很,并不願意挪動屁,股。倒是國師大人可以考慮考慮,憑您這一身驚豔卓絕的才華,如果沒有那麽大私心,從現在開始做個異姓王,朕還是願意給你這個恩舍的。”
“不必。”藍道遠冷漠的拒絕。
時至如今,馬山就要勝利在望,他幾乎能夠看到勝利的果實再向他招手,百裏的路他已經走了九十裏,又豈會在如今即将登頂的情況下放棄!
“既然沒得商量,那就,不必多言,開戰吧!”
慕容瑾一個眼神,北皇庭的将士們立刻整軍,步伐一緻的朝他靠攏。
樓蘭那邊亦是,藍道遠的一個動作,所有士兵都步伐一緻的朝他走來。
氣氛一觸即發,随着第一聲鼓點的響起,兩方将士不由分說的朝前沖過去,直接打了起來。
旌旗獵獵,刀槍作響,一場厮殺在金黃的落日之下徐徐展開。
慕容瑾身先士卒沖殺在前頭,藍道遠卻在耀武揚威了幾句之後,就躲在大後方做指揮全場的黑暗幕僚,整個戰場一片血染,充斥着野心之下沖刷不去的血腥味。
這是一場事關兩國命運的大戰,沒有人會妥協,衆人隻有戰,戰,戰!将生命,熱血,青春獻給戰場,才是一個将士最榮耀的修養。
此時,誰還會注意那個一臉絕望的哈爾頓呢?他一生自負,自小就被送到匈奴做質子,最大的願望便是登上樓蘭國王之位,将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腳底下。他做到了,即使做到時使用的手段并不光彩。
也因爲手段的不光彩,爲他埋下了今日的教訓。一個可以殺君弑父上位的人,如何能得到人心?所以在戰場上被戰馬踐踏,亂刀殺死,無疑是他因果輪回的結局。
至始至終,藍道遠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這個一直被他利用着的兒子,哪怕聽到他的死訊時,他也隻是冷淡的留下一句:“王上爲國捐軀甯死不降,其品德實在令人敬畏。”草草就結束了對這個兒子所有的悼念。
甚至于,爲了激勵士氣,這個時候還不忘借機污蔑一句:“北庭人殺我王上,欺我至此,此仇不報誓不爲人,我們與北庭不共戴天,将士們,殺出去,戰勝北庭,帶王上歸家!”
“帶王上歸家”何其諷刺的願望,他們的王上,屍首在馬蹄的踐踏下,已經成爲一灘爛泥,隻有那死死睜着的雙眼,昭示着他對自己的死有多不甘,多冤枉。
慕容瑾看到藍道遠竟然無恥到這般,都當着他的面在睜眼說瞎話了,當即也不再客氣。氣場全開的反擊了起來。
這廂,北皇庭和樓蘭打得火熱,那廂,裴胧月對樓蘭突然的決然也十分擔憂。
慕容瑾并未向他隐瞞樓蘭那邊的狀況,北皇庭的處境她還是心裏有數的,她對慕容瑾有十分的信心。就是這樓蘭的攻擊實在突然,讓人有些琢磨不透藍道遠的想法。
三國聯縱,如果同時發動戰争,勝算肯定更大,藍道遠不是沒有分寸之人,如此急不可待,難道聯縱一事在慕容瑾的幹預下,已經出現了意外?
不過不管如何,既然北皇庭的戰事已經開始發起,她尋找援手的任務也就變得刻不容緩了,反正不管匈奴和北齊那邊的态度如何,她能盡快搞定姜湛炎的話,對他們北皇庭而言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江家一事的消息很快在探樓的幫助下得到巨大突破,消息被一一傳來,裴胧月整合了一下這些有用的線索,心中的猜想越來越大,最終,她決定冒險約姜湛炎一叙。
登月樓無疑是兩人見面最适合的地方,,姜湛炎在成爲皇帝之前就是登月樓的常客,如果能想辦法将他引來吃飯喝酒,這個地方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裴胧月讓明月給探樓潛伏在宮中的人送去一個信物,一個隻有裴胧月和姜湛炎認識的,他們曾經感情升溫時的證明。
探樓的人很快将事情辦好了。
晚間,姜湛炎在禦書房用完晚膳之後,因爲接到樓蘭與北皇庭開戰的情報,正興奮的往翊坤宮走去,不知道爲何,這種事他第一個想要分享到人,竟然是一直沒什麽存在感,卻默默跟在他背後的皇後齊心真。
才到翊坤宮的半路,突然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個小宮女,小宮女毛毛躁躁的與他撞了個滿懷,太監總管見她如此不小心,罵道:“哪來的小丫頭,如此不長眼,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聖上嗎,沖撞了皇上,你擔待得起嗎?”
小宮女連連說對不起,卻是沒有跪下請罪,而是直接擡起腳步匆忙的離開,氣得太監總管罵着就要去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