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甘心,他之所以叫藍道遠,正是因爲先祖告誡他不要放棄自己的信念和理想,謹記他們藍氏江山的複辟,任重而道遠。
他一定要這天下徹底成爲他們藍氏的天下,樓蘭已經在他兒子哈爾頓的掌控之中,大乾也馬上就要他說了算了,在這個節骨眼,隻要拔掉慕容瑾,一統天下是遲早的事。
不錯,哈爾頓是他與另一位貴妃生下的孩子,藍道遠憑借着自己俊逸的外表在樓蘭後宮中遊刃有餘數年,除了被曝出來的藍若盈之外,還有哈爾頓,而王後爲他生下的另一個女兒,名爲姜晚,又寄養在另一個妃子的宮中。
這三個不同女人撫養的孩子,都是藍道遠的血脈,她們長成了截然不同的樣貌,這件事,除了藍道遠之外也無人知曉。
如今他和哈爾頓已經相認,哈爾頓也在他的籌謀下也當上了樓蘭的王,按說他的後代登上王位,将樓重新奪回,他的複辟願想也算成功了一大半才是。
可,還不夠,遠遠不夠,在大乾經營這麽久,他早就看上了這塊比樓蘭肥沃百倍,價值百倍的土地,他不止要複辟樓蘭的藍家,他還想要這天下,都在藍家人的手裏,成爲他所有!
如果,姜湛炎一直如同小時候那般敬重他,他或許從未有過自己奪位的想法。
但姜湛炎故意将藍若盈支出去,又自作主張去和慕容瑾決鬥,現在更是自私的将大乾的江山一分爲二,種種行徑都在急迫的表達他的獨立,這些已經足夠讓他明白,他們在大乾的身份終究是臣,是無法作主的那一位。
大乾還是姜家的天下,與他藍家沒有任何幹系,如果想要大乾的天下歸他所有,他要做的還有很多。
而這第一點,就是,哪怕掌管這個政權的人是她的外孫,他也要将之搶回來,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裏才安心!
女兒是指望不上了,藍若盈一向以兒子爲先,連反抗都不願就想退位隐居,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有此反心,那她選兒子還是選自己這個年事已高的父親,結果可不一定。
藍道遠不冒這個險,也不想和女兒惡交,可不妨礙他位趕上這樣的外孫和女兒生氣。
他将一腔火氣放肆發,洩于這水晶棺,将一切不滿宣洩在這小小的密室之中,都是這個女人生下的孩子,成了他的業障,這麽多年若不是爲了她,自己早就弄死老皇帝取而代之了!
是她的恩情,是她的臨死交代,才讓他困住手腳一輩子,這回,他要把失去的一切,暫寄在别人身上的一切都奪回來!
水晶棺中的美人沉靜無比,不聲不響的承受他的遷怒,嘴角挂着十幾年不變的笑容,仿佛在嘲諷他的野心勃勃,嘲諷他一直在觊觎不屬于自己的權力。
密室中一通洩憤過後,藍道遠又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做回了高高在上的國師大人,仿佛方才那個瘋了的獅子不是他,他還是那個說一不二,德高望重的國師。
藍若盈不是讓他帶兵嗎?那好,他就用大乾的兵,滅了大乾的毒瘤,等解決完北皇庭,大乾一統天下,他就帶着這些兵馬直接北上到樓蘭,和哈爾頓彙合,二人聯合,直接搶了大乾的政權,實現真正的天下統一。
要知道,控制那些藥人的羅盤可是掌握在他手裏,這事他若想做,輕而易舉。
爲了順利用大乾的兵,滅了大乾人,藍道遠當夜就出發了,拿着藍若盈偷到的兵符,率二十萬之軍一路疾行,朝中戶部和兵部掌管糧草和兵馬調度的都是他們的藥人,這事執行起來也不困難。
瞞着姜湛炎做這麽多,卻絲毫動靜都沒被他發現,可見藍道遠父女在大乾朝中的經營已經到了何等地步。
依照這個速度,要等姜湛炎反應過來自己與慕容瑾再次惡交,隻怕也是兩三天過後了,到時候大軍已經開拔,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戰,由不得他不想打。
藍道遠匆匆帶人前往戰場,本想直奔商洛,趁着慕容瑾不在,直攻他的大本營,等攻下商洛之後,其他的一些散兵也就不足爲濾,前方的戰士再勇猛,沒有後方支撐,他們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到時候,被皇庭土崩瓦解,北方的勢力該怎麽變換,還不是他藍道遠說了算?
可就在他一路往商洛的路上,樓蘭卻派了密使過來,讓他務必親自回去樓蘭一趟,說是國王有要事相商。
藍道遠想着,在這麽緊要的關頭,哈爾頓要跟他講的話肯定也至關重要,可前方戰事也十分吃緊,他必須有個抉擇才行。
兩相權衡,大乾維持現在這個局勢對他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影響,最終他還是決定先去見見哈爾頓,于是匆匆吩咐了大軍在隐秘處安營紮寨,自己以刺探敵情爲名,暗度陳倉去了一趟樓蘭。
如此一來,從慕容瑾在沙漠尋人的第一天算起,藍若盈從寺廟回宮已經耽擱了七八日,京城到商洛,行軍距離又得十日,本來還趕得上一舉滅了北皇庭,可恰在此時藍道遠去了樓蘭,又耽擱了七八日,時機一晃就過去了。
等他終于處理完這些瑣事回來,馬不停蹄帶兵與北皇庭的駐軍兵馬對上之時,一個月竟已過去二十七八天。
此時慕容瑾還沒回來,他們還有機會。
南皇庭的這一趟進攻來得隐秘,誰也沒料到此時會有人來攻擊已經打出威名的北皇庭龍家軍,慕容瑾不在,北皇庭的防衛并不嚴謹,這也使得面對南皇庭的突然襲擊,北皇庭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差點吃了大虧。
好在北皇庭還沒分散開,整個局勢還是以軍隊的格式爲主,一發現戰事,領軍的都是戰場上真、槍實彈過來的将士,立馬就緩過神來應敵,這才不至損失慘重。
兩方人馬在商洛外的巨鹿關打得火熱。
北皇庭的龍家軍勇武善戰,各個都是戰場上鍛造過的精兵利刃,這要是碰上一般軍隊,肯定已經足夠對付的了,可他們應對的是藍道遠,他一個巫師出身的人,行兵打戰哪裏講究什麽章法陣法,講得完全是不君子的小到偷襲。
南皇庭的将士們手裏,皆拿着昨日國師大人派發下來的毒藥,此時上了戰場,他們不拿刀不拿槍戟,就拿着這些毒藥往敵人身邊大肆揮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