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變嗎?王家就是個大染缸,在諸多的利益和抉擇面前,再天真純樸的人都有爲了私心變成另一副樣貌的時候,别說如今是哈爾頓當政,那些王族姐妹們都得聽他的,不然就哈爾頓那的性子,對他沒用的人,沒幾個會有好下場。
怪就怪在姜晚竟然惹到裴胧月頭上,她可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角色。
烏多穆喏喏了句:“對不起,我……”
“不是你的錯。”是非恩怨,裴胧月還分得清,她雖然惱恨烏多穆曾經差點害死她,把她當成什麽聖女敬獻給老國王,但這回,也多虧了他的幫助,她們才能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裏有個栖身之所。
裴胧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會覺得這是烏多穆應該做的,她們立場本就不同,此番能死裏逃生,她應該感激才是。
再說,姜晚做的事,該被怪罪的是姜晚,怪不到烏多穆頭上,這回她若能平安回去,勢必不會放過姜晚,她一定要爲柳青青肚子裏那個早夭的孩子讨個公道。
裴胧月的眼神冷了冷,鬥了這麽久,其實大家都心理疲勞,每個人都不想再鬥了,但你不鬥,别人就會欺負上來,把你碾壓在塵埃之下,這世道,哪容得你說退出就退出。
天下間,根本就沒用淨土,有人的地方酒有江湖,即使在這個最樸實的小部落,即使烏多穆身份特殊,對她們十分看重,即使這些人明面上不說什麽。
但裴胧月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小部落本就貧瘠,現在無端多出三個隻知道吃飯不會幹活的女人,讓本就艱難的小部落内政更是雪上加霜,無怪烏多穆的妻子多次在她們面前委,婉探聽她們的離去的事。
裴胧月自知她們不會長久留下,離開也是遲早的事,所以對烏多穆一句驅趕的話都沒說,還力排衆議讓她們在這兒養身體的事感到十分感激,她們三個女流,能在這曬死人的沙漠,有這一個多月吃飽喝足修養身息的生活是多不容易。
之前顧及柳青青還在坐月子,裴胧月隻能暫且留在這兒,盡可能的在幫助這裏的人們,但小部落實在資源有限,即使她再有心,能做的依舊很少,她們都明白,也該到了告别的時候。
在走之前,裴胧月還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我聽說,藍道遠的手中掌握着三件法寶,千杯醉之毒引發的藥人,還有藥人升級版石人,和終極版的活死人,這樣劇烈的毒藥,難道就沒有可解之法嗎?如果她們将這毒擴散到天下,豈不是所有人都被她們操控?”
烏多穆搖搖頭:“我不知道,每個民族都有一些别人達不到的頂級競争力,來确保整個民族存活下去,你也知道千杯醉之毒的厲害,自古就是樓蘭的密傳。”
“若非如此,也不會有當初你被抓到樓蘭來,說能解此毒的就是我們樓蘭聖女的說法了。”
“而千杯醉之毒,正是我們樓蘭王室最有價值的傳承至寶。”
這個倒是可以理解,每個皇宮都會收集一些鎮國之寶,有些是上一輩傳下來的,有些是自己從别的國家掠奪來的,有些,則是自己研究出來的。
相樓蘭這樣拿毒藥做鎮國之寶的也不是沒有,某些皇室爲了控制底下的人永遠忠于自己,爲自己所用,通常都會研究一些功效不可言說的密藥,來确保中藥之人對自己的忠誠,千杯醉應該就是其中的一種。
不過,事情正蹊跷在這兒。
裴胧月皺眉:“按說千杯醉這麽厲害的毒,應該被奉做皇室至寶,要傳承也該由王室内繼承人親自傳承,用來給準國王使用才對,藍道遠是怎麽知道這項密術的?”
是啊,千杯醉三步醉,樓蘭王室的制勝法寶,他們控制人心的終極手段,怎麽就淪落到藍道遠手上,還被他發揚光大了?”
烏多穆也狠納悶,作爲一個王子,他深知千杯醉對國家的重要,是一個國王賴以生存,控制人心的重要手段之一,王家人絕不會把此事輕易透露出去,除非中間出現了什麽叛徒。
藍道遠與任何一位王子都不相熟,也從未站隊任何人,這幾個王子對他并沒有什麽值得透露的,這一點烏多穆自己都可以肯定,他不是從王家人手裏得到的密辛。
而與藍道遠有過接觸的,唯有王後一人而已,難道是王後告知于他的嗎?
烏多穆猛然想起,自己當初在調查藍道遠的時候,曾經見過王後曾鬼鬼祟祟的避開衆人,将一本破舊的古籍塞給藍道遠,兩人一句話都沒說,匆匆對視了一眼變轉開了身軀,若非烏多穆的人一直盯着他,也發現不了這件小事。
現在想來,王後于藍道遠有私也不是一兩日了,她遞他東西爲何還如此緊張。到底是害怕兩人的事迹敗露,還是做了壞事之後的嚣張?
莫非,那時候,王後遞給藍道遠的,就是千杯醉的密辛?
藍道遠本就是前朝藍家的後人,說不得他早就知道往室有千杯醉一事,在藍道遠就任樓蘭巫師的期間,他最喜歡的事就是研究毒藥,聽說他還曾大放豪言,說樓蘭的未來一定會在他手上發揚光大,他将是整個樓蘭的恩人。
當時大家對他的這個想法嗤之以鼻,他爲了證明自己沒說謊,還曾特意立誓呢,也許他真的從王後那兒得到了隻言片語,有此信心?
如果那古籍真的是有關千杯醉之毒的記載,那就說得通了,他得到了古籍的内容,所以敢大放厥詞說樓蘭能在他手裏發揚光大,但卻因爲得到的部分并不完整,他又不敢真的說太多。
爲此,在流落到大乾之後,他就抓了宮裏的宮女太監去給他試毒之事,最後差點被裴胧月撞到,毀了他的計劃。
一番籌備和操作下來,藍道炎無疑是成功的,他在這方面的天賦,讓他即使身處大乾也很吃香,皇上如此仰仗他,讓他做國師,替他煉丹,也是因爲他醫術超群。
而随着先皇對他的偏寵原來越多,他們父女得到的特權也就越來越多,他們都是被樓蘭趕出去的,自然心裏都有跟執念,隻想光明正大的回到樓蘭,做樓蘭的主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