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因爲之前的戰事和大乾鬧掰,加上完顔火麗假公主的身份敗露,姜湛炎隻要她在宮裏好好的立個“皇上仁德,對自己的女人十分寬容,連她母國戰敗也不殃及她”的标杆就行,根本不會對她予以重任。
一個能力不足,一個身份不夠,這事總得解決,怎麽辦?
同國不可一日無君一樣,後宮也不可一日無主,兩位娘娘倒是有心争取,可藍若盈母子心裏跟明鏡似的,怎麽會輕易将這種大事交到兩個輕浮之人的手上?
此時,姜湛炎也十分惋惜,要是裴胧月願意是他的皇後就好了,能力,手腕,威信,什麽都有,隻要她往那兒一坐,她就是中宮。
但她已經走了,往事不可追,姜湛炎隻能在合适的世家之中,尋一人選暫時接管後宮鳳印,齊國公之女,齊心真就這樣被兩人看在眼裏。
齊心真容貌上乘,出生世家,對内知書達理,對外遊刃有餘,言行舉止皆堪爲女子表率。
幾日前的帝後大婚,冊封中宮,姜湛炎打的名号就是迎娶齊國公之女齊心悅,雖然這個齊心悅是姜湛炎給裴胧月杜撰的身份,但她中宮的位置,卻是昭告了天下,在祖先面前入了玉牌的。
封後大典,準皇後挾持了皇上跟着慕容瑾出了宮,再不見皇後的聲影,之後傳出裴胧月“妖女禍國”一事當的時候,也有小道消息以裴胧月挑起兩皇争端爲佐證,證明這位準皇後并不在宮中。
可事關皇家聲譽,姜湛炎不可能任由自己被天下人恥笑,反正不管宮中的人是誰,他的皇後在宮裏就行了,于是連夜,他就派人将齊國公的嫡女齊心真接進宮來,暫時接管皇後之位。
齊心悅跟着别人走了,但齊國公之女還在,隻要皇上說她的身份是齊心悅,誰敢說她不是?
連齊國公自己也沒想到,一個杜撰的女兒丢了,倒是讓他的嫡女得了便宜做了這後宮之主,也是巧合了,竟然讓齊心真撿了現成的便宜。
爲了堵住天下人的嘴,這些時日,齊心真都住在皇後所居的翊坤宮,以皇後的名頭作鎮劉工事,雖然内裏的人都知道她并不是姜湛炎真正想要的皇後人選,但不妨礙她履行皇後的職責,行使皇後的威嚴。
天下需要一個皇後,姜湛炎也需要一個對外的“妻子”,她的出現迎合了她們所需,又有何不可?
世家教養出來的女兒果然不一樣,能端莊的時候端莊,該威嚴的時候威嚴,雖然齊心真并不是以皇後的規格教養,但世家女從小嚴厲的家教和禮制在那兒擺着,如果忽略她和皇上并無感情這一條,齊心真無疑是個合适的皇後人選。
藍若盈臨出宮前,和姜湛炎做了商量,兩人一緻認爲,這中宮的鳳印,還得暫時交由齊心真掌管。
爲了兒子的後宅穩定,藍若盈暗示姜湛炎,倒不如假戲真做娶了這齊心真,反正他們的儀式也走了,名号也有了,就讓齊心真以齊心悅的身份活下去,從此做大乾真正的皇後,也沒什麽不好。
她給的理由很有說服力:“真兒是百裏挑一的良家女子,對你又敬重,她雖與你無夫妻之實,卻有夫妻之名,她将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何不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意?”
姜湛炎的心裏還有裴胧月,哪怕她已經選擇了别人,可他始終沒有放下,這也是他讓齊心真一直帶着面簾應對後宮衆人的原因,他還期盼着他的皇後能回來,替換這個位置上的人,到時候再以真面目,做他真正的妻子。
藍若盈何嘗不知兒子的心思,但她對裴胧月已經徹底惱了,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先前是爲了逮到慕容瑾她才松的口,這回,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讓那個妖女來禍害自己兒子的!
她滿臉希冀,希望兒子顧及眼下種種,應了她的那句:“那就全憑母親安排。”
可,等到的依舊是:“再說吧,這事還需從長計議,等兒子做好了準備,自會給齊心真一個圓滿的結局,母後就不必操心了。”
還要從長計議,計議什麽?難不成他還打算讓裴胧月再名正言順的做這個皇後嗎?他所謂的圓滿結局,就是給齊心真這麽好的“皇後”一筆銀子,然後光明正大的将人趕出去?
藍若盈心裏竄火,對兒子的糊塗恨鐵不成鋼,她的傻兒子怎麽就不明白,裴胧月心裏沒有他,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哪怕他是皇帝,也勉強不來一個女人愛他。
姜湛炎始終不接受齊心真,難道裴胧月一日不回來,她還得占着一日的中宮之位?占着他一天的心?
姜湛炎不是熱衷後宮之事的人,這樣下去,宮中子嗣凋零,早晚得出大事,别的不說,就他一直不往後宮走,大乾還怎麽開枝散葉,她這母後,什麽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顧及自己即将離開,藍若盈更是憂慮,可他不想得罪兒子,還是壓着這份火氣,嘴裏說着:“那便先這樣吧。”
心裏,卻暗暗打着思量,她是不可能讓齊心真沒名沒份爲他們母子當牛做馬的,唯一的路徑就是把她徹底變成和他們一條船上的人。
既然兒子下不了決心,那就由她這當娘的來代勞好了。
晚上,藍若盈吩咐禦膳房做了幾樣小菜,又将齊心真叫過來,這是“婆媳”兩難得的家宴,齊心真知趣,進退得宜,兩人倒也相談甚歡。
藍若盈有意拉攏她,自是要做出萬分和藹的态度,席間多次關心詢問她女兒家的趣事,齊心真都溫和有禮的應了,太後即将外出祈福的事宮裏人都知道,既然太後娘娘能叫她過來家宴,想必是有事要交代的。
齊心真心裏有數,對于突然降臨在自己身上的皇後之位,她從最初的誠惶誠恐到幾日的入手後遊刃有餘,她已經把自己當作這個皇家兒媳。
說起來,這還得歸功于皇上并不熱衷後宅,那兩位妃子也不是難以管制之人,後宮尚且人少,讓她操心的也不過是些中饋之類的小事,這些對她自然不在話下。
酒過三巡,彎彎繞繞的客套了一大圈,藍若盈才終于說回正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