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經傳出,京城的百姓們便議論紛紛,妖女禍國?前段時間不是才剛剛出一位禍國妖女的人物麽?
皇家傳出來的告示,如此草率,居然都是爲皇家自己人準備的,也不知這種揭醜聞的遮羞布是誰硬往太後身上塞的?如此龌龊,是嫌天下不夠熱鬧看?
瞧瞧那告示上所言,藍氏一族乃樓蘭貴族,百年前遷徙至大乾,因觊觎大乾國土,意圖将之易主的計劃,藍國師創建烽火教,控制大乾内政,以及沒有明着說,但暗喻十分明顯的先皇之死。
樁樁件件,無不在那告示上證明,究竟誰才是天下真正的妖妃。
并且,爲了讓這個巧合更像巧合,慕容瑾特意迎合了之前那封布告的語氣,列舉的例子也是那封布告上的,什麽京城以北,霍亂朝綱,全部都吻合。
此告示立刻引發一陣喧然,各種揣度裴胧月是那個妖妃的猜測還沒過去,如今卻爆出個石錘,這個妖妃竟然是太後娘娘自己!
這些皇家人處事也是有意思,百姓們還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這些人倒是自爆人短了,高高在上的太後娘娘,此時卻成了大乾最大的笑話,可謂令人唏噓。
可不麽,關于裴胧月是否是妖妃的傳言,大家雖然人雲亦雲,也解釋不了她身上那個空間是怎麽回事,但她一沒傷害無辜,二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反而因爲醫術卓越被人争相傳頌。
而藍太後就不一樣了,各種罪責信手拈來,雖然這些布告很快被官府的人收走,官府還下令不許其他人胡說,但布告飄了一整晚,那些趕早集的人早就看到,也記住了。
一個太後,做盡喪天良的事,還有各種證據,皇上和三省六部懼于天家顔面不能将這些所謂的證據來個徹底調查,百姓們卻看在眼裏。
一個行醫積德行善的好人,和一個壞事做盡出賣國土的惡人,究竟誰才是那個禍世的妖妃,明眼人一目了然。
即使朝廷當場就派了人去解釋這是個誤會,但那四下飄散的流言和無孔不入的布告,都是無聲的宣言,在向人們訴說孰是孰非。
消息一出,全天下的人都在讨論他們的太後娘娘究竟還做過過多少錯事,惡事,裴胧月的那點小問題,自然也被人們抛在了腦後。
慕容瑾以以牙還牙的姿态,将這件事的瓜全部扔回藍若盈身上,讓她面臨比裴胧月更臭的名聲。
一時間,由告示内容引發的,全天下對藍太後的謾罵達到空前頂峰,大家懼于皇家威嚴,雖然不敢明着讨論什麽,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樣的情況,便是皇上派禦林軍親自出手整頓也拯救不了。
龍家軍的人聽到這樣的消息,大大松了口氣,但皇宮裏的那位就不一樣了。
藍若盈都要氣瘋了,如同慕容瑾對她的手筆了如指掌一樣,她對慕容瑾做的事也心中有數,什麽妖妃惑衆,什麽樓蘭貴族,他做這些,不過是回報他們對裴胧月造成的困擾罷了。
他們沒有裴胧月這強大的民間凝聚力,能讓她的名聲一下就起死回生,相反,因爲附上的那些證據,膽大一些的已經開始在罵她德不配位,要将她趕下台。
藍若盈并不怕他們,但這些亂七八糟的诽謗之聲還是讓她非常頭痛,當初的她想出這個主意的時候可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如今倒變成自食惡果了。
藍若盈在慈甯宮發了好一通火,她一個堂堂太後娘娘,如今卻成爲被全天下編排鄙夷的對象,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連姜湛炎收到消息,想過來安慰一下母親的,都被她發火的殃及,無端被罵的狗血淋頭。
“好啊,連你都連看母妃笑話來了,你們就全都護着裴胧月那個小蹄子,他們夠狠啊,竟敢把這些事都捅出去布告天下人,就不怕皇兒一聲令下,将這些愚蠢的大乾子民統統趕出去嗎?”
人在發脾氣的時候是沒有理智可言的,忘了自己口中“愚蠢的大乾子民”們前段時間剛剛被她利用,用來對付過裴胧月。
姜湛炎看母親氣成這樣,歎了聲,撿起被她摔落一地的東西,邊收拾邊道:“早就與您說過,不要正面與裴胧月或者慕容瑾起沖突,這下好了吧,報應在自己身上了。”
藍若盈沒好氣道:“你就會在那說風涼話,如今受到傷害的可是你母後我,你怎麽還幫着其他人說話,這裴胧月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姜湛炎眼神一黯,裴胧月要真願意費心在他身上灌迷魂湯就好了,自始至終,她連一個眼神都舍不得爲自己分心,哪有那個福氣能得到她的垂憐?
“好了,母後,您也别氣了,不就一點流言蜚語嗎?咱們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遇到的流言蜚語還少嗎?可哪一次,不是平平安安過來了?相信朕,這會也會沒事的。”
“不,不一樣,這次流言消散不了了。”藍太後道:“慕容瑾這個天殺的,竟然将咱們的老底給捅出去,我看此時沒這麽快善了,如今那些迂腐的禦史們都堵在太極殿門口,要哀家給他們個解釋,哀家何須向任何人解釋?”
确實也是這樣,這些多事的禦史們,沒事的時候就知道歌風頌德,一旦朝中有什麽風向了,就盯着人家的缺點看,頂着一個大義的名頭彈劾這個彈劾那個,簡直沒事找事。
姜湛炎也很煩這些人,但卻不得不受制于他們,這不,被一衆禦史鬧煩了,不得已,他隻能頂着被藍太後怪罪的風險,到這兒來勸她。
禦史們的意思,無非是讓藍太後看在她自己身爲太後的份上,給天下一個态度,說她願意暫時告别西宮太後之位,安安靜靜的在外頭休息幾日,等回來的時候再回來,也好堵住天下人的探究。
可藍太後怎麽能甘心呢?
她好不容易當上這個太後娘娘,如今這群人卻逼着她自己請辭,若沒了這太後之位,她這麽多年的堅持,這麽多年的追求,還有最近的動作,豈不都成了笑話?
偏偏禦史們也不讓步,他們認爲,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他們已經沒有阻止她一個外邦女人上位了,眼下這個節骨眼,事關皇上的名聲,還是以皇上爲重,讓她暫避鋒芒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