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又無奈的慕容瑾,最終選擇低調去看一眼明月。
身爲暗衛的警覺,屋裏出現别人的氣息,明月立馬就察覺到了,哪怕是受着傷,她也立刻就從床上彈起來,拔出佩劍冷聲道:“是誰!”
“是我。”
慕容瑾從暗處走出,同往常一樣,冷肅的看了一眼明月。
瞧見來人,明月趕緊行禮:“主子,您怎麽來了。”
慕容瑾見明月包紮成這樣,心裏微微刺痛,明月不止是裴胧月的丫鬟,也是他一手調、教上來的人,雖然她今日的做法有失妥當,但見她被傷成這樣,還是以那種原因被人刺傷,慕容瑾的心裏也滿是歉意。
歉意之下,也讓他反思,自己都這般難受了,一向護短的裴胧月看到明月被害成這樣第一眼,她該何等氣惱。
慕容瑾隻覺心裏一睹,喉間一滾艱難道:“你是傷怎麽樣了,她……沒事吧。”
明月趕緊跪下請罪:“是屬下護主不利,做事有欠考慮,讓主子爲難了,還害姑娘受傷,是屬下的不是,請主子責罰。”
“無怪,你做的很好。”
如果面臨那樣的诽謗都不知道要護主,那才是真正的該罰。
“是。”明月起身,知道慕容瑾最關心的還是後面那句,便拱手:“姑娘她沒事,就是受了些輕傷,修養一段時日編好,主子不必擔心。”
慕容瑾怎能不擔心,他是裴胧月随便破個手指頭都舍不得的人,如今她竟然受了鞭傷,這份疼痛等同于是打在自己身上的啊。
但裴胧月對他避而不見,他也沒好總往她跟前去,兩人就算有心爲對方開解,也是礙于面子不敢走近。
稍作沉默,慕容瑾從袖中拿出兩瓶金瘡藥來,丢給明月,寡淡道:“這是上好的金瘡藥,用上幾日,傷便能好,你留一瓶,另一瓶……”
“奴婢知道,奴婢會給姑娘用上的,可是主子,您爲何不自己去送?”
自己去送嗎?依照裴胧月這幾日對自己的态度,隻怕他邀功不成,還得悶着吃個委屈。
“我……算了,她大概不大想見到我。”
“主子。”明月看到這兩人如此别扭,也有些着急:“恕奴婢鬥膽說一句,主子關心姑娘,總得讓她知道啊,您的難處,您當時爲何沒能入宮去救她,也該讓姑娘知道原由,否則你們之間隻能越走越遠,難道您忍心讓姑娘離您而去嗎?”
“她不會的,她……”
“主子何已肯定她不會呢?上回,咱們從京城出來的時候,奴婢救聽夫人偶然歎氣,說起過姑娘有心遠離江湖隐居的心願,若她鐵了心要走,咱們還能留得住她嗎?”
“你說什麽,她有心遠離江湖?那她,她這是不要我,不要我們之間的感情了?”
“主子怎麽還看不明白呢?姑娘的心裏還愛着您,所以一直堅持待在軍營,以然在爲您的心願默默努力,她做這一切正是爲了您啊,她想幫您達成願望,才在面對這麽多诽謗的時候,也要留在這兒,她的心裏始終是有您的。”
“可是你們的性格都太享樂,誰也不肯讓步半步,姑娘在您看不見的地方受了很多委屈,她也沒跟您訴說過一句,她這樣獨立驕傲的人,如果不是爲了愛,她何已留在這軍營,不去過她想要的自由日子?”
“您去找她吧,奴婢聽人說,消除隔閡都有個期限,一旦過了這個期限,心涼了的人,再多誠心也難以挽回了,時間不等人,落下的問題沒有及時解決,總會變成無數惡意的。難道您真的舍得讓她走嗎?”
“不可以!”
慕容瑾無比确信,自己不能離開裴胧月,她怎麽可以離自己而去,怎麽舍得!
連明月一個旁觀者都看得分明,他們之間明明心裏有對方,也還愛着對方,隻不過因爲她們兩的性格都太像了,一樣的不肯讓步,慕容瑾都沒有向裴胧月承認自己當時的有欠考慮,造成兩人始終因爲驕傲而心懷芥蒂。
可這真的值得嗎?如果因爲那一點點驕傲,就痛失所愛,将來d的他可會後悔?
被明月這麽一勸說,慕容瑾立刻就動了心思,他絕不能放任裴胧月傷心離去,就算要走,也該帶上他一起!
茅塞頓開的慕容瑾飛一樣的跑到裴胧月的房前,這回,他并沒有止步窗前,而是直接從大門推門而入,他要告訴裴胧月,自己不能沒有她,他要告訴她,從前都是他錯了,但一切事出有因,他們是世上最契合的人。
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讓她一個人面對這世上的惡意,他再也不會讓她吃苦。
可當他興沖沖的跑到裴胧月房中,她已經睡了。
白玉般的面盤在月光下閃着光澤,柳眉微蹙,雙唇緊抿,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在睡夢中她也并不安穩,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這是一種極沒安全感的姿勢。
“胧月……”
慕容瑾想上前,可一想到她身上還有傷,又止住了腳步,他不能讓她經曆一丁點痛苦,就讓她好好睡上一覺吧。
眷戀的再看了一眼佳人月下的清麗,慕容瑾眼神一冷,他的事還沒做完,藍若盈竟然給了裴胧月這麽一大口鍋,還她經曆這樣的磨難,他不回敬一二,就不是慕容瑾了。
退出房門,慕容瑾看着天上的皎月,就爲這銀白的月光能夠日日晴朗,他也得好好守護。
一夜好眠。
翌日,裴胧月總覺得昨晚有人到過她的房裏,用深情的眼神注視過她,可她怎麽也想不起是誰,問了守夜的綠翹也不甚清楚。
裴胧月隻能将這事暫且抛諸腦後,倒是京城中突然發生一件大事,吸引了她所有人的目光。
比裴胧月乃蘇妲己轉世,妖女禍國更大的世紀大瓜來了。
倒也不是什麽新奇的事,這瓜中的内容,裴胧月早已心裏有數,但總總連和在一起,殃及範圍之廣,影響之大,早已超過了這件事本身。
傳聞所謂的妖女禍世,指的人并不是裴胧月,而是樓蘭出身的太後藍若盈!
不知慕容瑾使的什麽法子,竟然讓京城中的大街小巷都貼滿了藍若盈才是真正妖女的告示,不僅如此,告示上還列舉了她身爲妖女的所作劣迹和種種證據,那些實打實的印章拇指印,可比裴胧月那種空穴來風實錘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