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緊抿,鳳眸寒涼刺骨,一隻手用力的扣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嶽靈楚,你是本王的,你最好記清了!”猛地一提,柔軟的身姿愈發貼近。
靈楚不卑不亢的直視着他的雙眸,“秦知賢,你也聽清了,我……不會是你的。”
身子被他圈緊,無法施力,脖頸上的力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幾乎是艱難的說完,趁着雙腳的空擋,一腳使勁的踩了下去。
他毫無防備,吃痛的皺緊了眉頭,手掌頹然的松開。靈楚趁機,一掌打在了他的肩頭,幾乎是用了七分的力道。
他步履趔趄的後退,右掌撫上受傷的肩頭,鮮紅的顔色溢滿了指縫,白淨指尖上的朱砂豔得妖娆。
涼薄的唇瓣,瑰麗的色澤,靈楚看在眼裏,不由得自責。
忙出聲道:“秦知賢,你……我不是故意的。”
說着,就要上前。
“不要過來!”他咬牙的一聲令喝,令她停住了步伐,僵硬的放下手。
他俊逸的面龐,蒼白的顔色,嘀嗒的汗珠,嘴角的血絲映染着他淡薄的唇瓣,光潔的下巴揚起嘲諷的弧度。
鳳眸掃過,一眼寒冰。
“嶽靈楚,既然走了,爲什麽要回來?爲什麽要出現在本王的面前。”
“我想你誤會了,我之所以來這裏,完全是擔心我父親的安危。如果我早知道你在這,我……”澈然的眸對上他寒霜般的眸子,“我還是會來。”
天空灑下,和暖的陽光,樹影斑駁,婆娑搖曳。
突然,他笑了!透着幾分苦澀的釋然,悲涼的坦蕩。
身子如風飄墜,膝蓋半跪,雙手撐在地上,紅色的血珠滴答滴答地掉落,暈染了一地梅花。
低垂的腦袋,蒼白的側影,密翹的睫毛遮擋了鳳眸的光輝。
“對不起。”靈楚半跪在他的面前,低聲的開口,白皙的指尖觸及銀色的衣袍,解下的一刻,他卻按住了她的手。
面龐擡起,冷峻剛硬的線條,比星辰閃耀的眸子,薄唇生扯。
“他……對你好嗎?”
雙眸認真,嘴角苦澀,笑容生硬。
時間靜默了許久,斑駁的光影投灑在兩人的身上,煦風拂過,發絲纏繞。
白衣飄然,肌膚如瓣,雪白的發絲鋪滿了肩頭,墨染輪廓,眉筆青峰,眼淬玉池,唇施粉墨。
他清冷的眸子望着窗棂外的雨滴,手指搭在絲滑的衾被上,微微蜷縮,如雪的手腕豆大的朱砂分外明顯,再看那透明的眉心,一粒朱砂若隐若現。
門驟然被人用力推開。
他慌忙用被遮住手腕,來人眼疾手快的制止了他的動作,黑曜石的眸子漸漸濕潤,聲線抖動。
“沐昊。”
指尖快速的抹了一把眼角,呼吸了幾口。
她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包攤開,鍍着閃亮光澤的銀針,大小不一。
女子覆着面紗,一雙如寶石般的眸極其認真,動作娴熟的卷起他的袖子,對穴施針,輕輕的轉動取出,直到手腕上妖娆的朱砂漸漸褪去顔色,恢複白雪般的肌膚。
承玄沐昊微微伸動白淨的手指,眉峰散開,聲輕如風。
“你不該來的。”
“我不來,難道要我收到你死的消息後才來嗎?沐昊,你何其忍心。”女子強忍着滾燙的淚珠,心疼的開口,語氣帶着幾分責怪。
“我死也不要看着你受傷。”他冰雪般的眸子,磐石堅定的出聲。
“沐昊,我不會死,你也不能死,知道嗎?”曜石閃亮的眼眸水汽氤氲,晶瑩的淚珠打濕了面巾。
“嗯!”他清淺的一笑,“我還要留着命去找她。”
繁花仿佛都褪盡了鉛華。
“沐昊,你明知道……”女子欲言又止,隻剩下一聲空歎。
“早知無果,爲什麽還要去愛?”
“姐,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她遇見的不是我,那我可能就這麽安靜的死去吧!”他透過打開的窗棂,擡頭仰望那片天空,很淺很淺。
雨滴落下的聲音聽得清晰。
“沐昊,是我……是我對不起你!”女子數度哽咽,淚水模糊了臉龐,死死地捂着嘴唇。
“昔雨姐姐,你來了。”
突然闖入的聲音令兩人面色一緊。
承玄沐昊手掌一揮,隻見白衫轉動,飄然的落在了他颀長的身影上,雪白發絲蕩起層層漣漪。
紫劍嘴角勾起意味的弧度,面色凄戚,柔柔弱弱上前,拉住了他的袖角。
就在他閃身離開時,紫劍淡然帶着幾分乞求的出聲。
“昊哥哥,在昔雨姐姐面前,你真的這麽忍心嗎?”杏仁的瞳眸盈着水珠。
他薄冷的一記眼光掃過,手再沒有動作,任她挽上。
昔雨淡淡的點頭,黑亮的眼眸斂下了光澤。
“沐昊,萬事小心。”對上清冷的眸子,漆黑的眼裏挂滿了擔心。
就在她清瘦的身影經過時,杏瞳劃過一抹忖量,柔軟的手扯上了她的衣袖。
面色凄清,悲涼欲出,“昔雨姐姐,我求你了!幫我勸勸昊哥哥,我知道他最聽你的話了。以前,是我錯了,我該死,隻要你們肯幫我,要我做什麽都行。”
昔雨黑亮的瞳眸一亮,打量的轉身。
“你以爲我還會上你的當嗎?”冷眸掃過,嘴角勾起,手臂用力一甩,昔雨面沁冰霜的說道。
狠戾說完,身影離開的瞬間,紫劍伸手去拉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一雙白皙清瘦的手掌扣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仿佛要捏碎了骨頭。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冷漠開口。
昔雨漆黑的眼眸掠過,垂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起了拳頭。
她以爲,她忘記了恨,可記憶總是這麽刻骨。
“難道你不想解他身上的蠱毒了嗎?”紫劍突然的一句高聲的話語,令她停住了腳步,幾乎是顫抖的轉身。
“解藥在哪?它在哪?”震怒的問出聲。
黑色的眼眸冒着猩紅的光。
紫劍悠然的出聲,“隻要昊哥哥肯幫我,那我就告訴你們解藥在哪裏?”
“嗯!”她一聲悶哼,光潔的額頭冒着細密的汗珠,牙齒緊咬下唇,杏眸不屈的看着始作俑者。
“沐昊,住手。”
昔雨白淨的手覆在月白的袖袍上,低聲開口。
他這才緩緩松開了手臂。
紫劍的身子緩緩落下,昔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正欣然出聲,一粒玫紅色的藥丸直直地入了口中。
“咳咳……”她猛烈地咳嗽,手拍着胸脯,膽顫的問出聲,“你給我吃了什麽?”
昔雨拉緊她的手腕,漆黑的眼眸直視着她,冷漠絕涼。“五毒散。如果你敢騙我,那麽你的下場就是……屍骨無存。”
話聲剛落,她的瞳孔猛然擴大,身子晃蕩的後退,手嵌在圓木桌上,瘋狂的嘔吐,企圖将藥丸吐出。
“姐……”沐昊輕聲的開口,玉池般的眸劃過一縷擔憂。
昔雨淡然的擺手,眸子堅定,示意他不要插手。
這邊,紫劍一聽是毒藥,慌張的想把它吐出,奈何藥已入腹。
她強忍住酸澀,質問道:“姐姐,爲什麽,你怎麽狠心如此對我,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那你又是怎麽對我的,”昔雨回應道,一雙黑眸直視着她的眼,“你……要看看嗎?”纖白的手指搭上耳梢,漆亮的眼冷情決然。
當面紗滑下的那刻,她驚恐的捂住了嘴,忍住喉嚨的酸澀,飛跑了出去。
“如此就受不了嗎?”白淨的手指摸上面頰,凸起的疤痕摩挲着細膩的指腹,淡色的唇瓣勾起一抹嘲諷的角度。
一滴滾燙的淚珠滴落,指腹灼熱。
面紗緩緩地覆上面頰,眼眸寒涼。
一雙冰冷的手握上了她的手,雪白的發絲掠過他的眼,唇色清然。
“姐,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也不急在一時。”
“怎麽可能不急呢!”昔雨蹙眉,緊張道,“沐昊,情深一分毒就重一分,我不想最後看到你油盡燈枯而死,你知道嗎?”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我隻怕她怨我,怨我不守諾言,怨我趕她走。”
他苦澀地扯着唇角,雪白的膚色幾近透明,眉心朱砂妖娆冶煉。
手掌冒着冷氣,寒霜覆蓋。
“不要,不要再想了!”昔雨急切地握緊他的手,試圖用掌心的溫暖融化他手背的冰涼,腕上凸起的紅點嬌豔欲滴。
“沐昊,到底是什麽原因,會令你克制不住對她的欲念了。十年的時間,你都不曾……爲何現在……”昔雨凝眸開口問道。
他閉眸不語,唇瓣輕顫。
她知道,他在克制,在忍耐。涔涔的汗水貼在他的額頭,濡濕了他的耳鬓,手指異常的冰涼。
一會兒,他的面色逐漸恢複正常。
清然的開口。
“你回去吧!我這裏并不安全,他随時都有可能過來。”
昔雨怔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歎息。
走到門口,她轉身看見他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她清晰的看到那是一個雕刻精細的木頭人,一颦一笑,盡态其研。
這個人,她再熟悉不過了!
“沐昊,關于紫劍,她到底求你何事?”
指尖一寸一寸輕柔的撫過,面頰上是難得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