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風流王爺,沒什麽事的話,看見美女,還不高興得跳起來!還動手動腳的。
可靈楚哪知,此刻的某人深度昏迷的躺在床上,他慘白的面容,氣息微弱,嘴唇幹裂。
白曉生衣不解帶的換洗巾帕,黑袍人卻不允許他靠近半分。
爲秦知賢擦拭汗漬的人是一名小丫鬟。至于黑袍人爲什麽百般阻攔白曉生靠近自家王爺,也許隻有他自己知道。
一旁的小青看不下去了,嚷道:“喂!你憑什麽這麽對我家公子呀!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什麽身份嗎?”明面上是賢王的男寵,怎麽就不能靠近了!
黑袍人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他不配!”
“你……”小青氣憤,欲争辯。奈何白曉生先一步喚住他,“小青,住嘴!”輕嘲的語氣,“我的确不配。”
對他來說,賢王是天上的星辰,明亮耀眼,他卻是地上的一粒塵埃,渺小飄零。他不會墜落,而自己輕易就被風吹散。
白曉生柔皙的手掌經過長時間的浸泡,纖嫩的手指出現了發白和脫皮。眉目倦怠,使勁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
小青出聲道:“公子,你休息會兒吧!不要王爺醒了,你倒下了!那王爺該有多擔心啊!”最後一句刻意提高了分貝,像是特意說給某人聽的。
白曉生的眼前一段模糊,不舍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兒,輕輕點頭。
小青扶上他,傲嬌的經過黑袍人的面前,眼裏滿是不屑。
黑袍人環抱着雙臂,厲眸掃過床榻,一絲思慮一絲憂愁。
缂針袅娜的身影,戴一頂幕籬擋住了她興高采烈的眉梢,雙手垂放在兩側,手心盡是汗意。
楚浮影不經意看到靈楚低垂的眼眸,幾分失落幾分傷感。
“月兒,你有心事,”楚浮影不禁出聲問道,“是不是在擔心賢王,你對他……”
心裏不由得盈生幾分揣測。
“沒有。”靈楚下意識的大聲回道,後又像洩氣的皮球,“他是護我受的傷,我隻是有些過意不去。”
雙手食指打着圈兒,嘟着的嘴唇,眼神的黯淡,也許連局外人都看不清,何況當事人呢!
楚浮影道:“缂針那丫頭,對賢王可是一往情深,如今她是嶽府的二小姐了,”偷瞄了眼靈楚的表情,“嫁給賢王做了側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很好啊!我會恭喜他們倆的。”滿不在乎的回道,一雙眼刻意的閃躲,嘴角扯出的苦笑。
她的掩飾,輕易被人看穿。有的人不善于僞裝,她就是這類。
“月兒,”楚浮影輕柔的摸上靈楚的手掌,關懷萬分的神情,“你可要認清自己的心啊!”
靈楚反握着她的手,回道:“娘,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和他相知了十年,一起的日子是誰都無法替代的。我喜歡他,我不知道有多久了,也許是從一開始。當我看見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的這裏會痛。”
指着自己的胸口,眼裏噙着淚,“當他要我走的時候,我是那麽的不舍,明明就要說出口的話,卻生生的咽住了。我隻要閉上眼,腦袋裏全都是他的影子,想念他臂膀的溫暖,想念他喚我名字的模樣……”
淚水早已模糊了臉龐,撲倒在楚浮影的懷裏。“娘,我是不是很不知羞呀!”哭泣的問着,一雙手環在她的腰間,貪婪的汲取懷抱的溫暖。
淚水濕了楚浮影的衣襟,她安撫着靈楚的後背,不禁聯想到自己。
“傻孩子,娘親真不知道當初的決定是不是害了你。當年你師傅也不過十五,卻已是名動天下的無雙公子了!他肯收你爲徒,你爹當時可高興壞了。”思及往事,眉采飛揚,“你自小便跟着他,長大成人他都在你的身邊,也難怪你動心了!”
不由得有幾分疑問,“你确定對他的喜歡,不是親人嗎?”
靈楚停止了嗚咽,一雙淚珠浸得透亮的眼睛。“當時的我也一直以爲對他的喜歡,是一種對親人的依賴,可當我要離開他的時候,我那麽急切的想告訴他,我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可是……他的身邊卻有了别的女人。”
說到最後,眼淚嗒嗒的濕了衾被。
“娘,我該怎麽辦?”
楚浮影一點一點拭掉靈楚眼角的淚珠,眼裏蓄滿了疼惜。
“月兒,如此他還值得你喜歡嗎?”
聞言,靈楚着急的搖頭,“這其中肯定有誤會,”眼裏幾分堅定,“娘,我一定要找他問清楚。”
楚浮影撥開她面頰濡濕的發,凝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含笑相信的點頭。
“那……賢王那邊,”楚浮影些許疑慮的道,“他似乎對你……”誓在必得!
靈楚扯着嘴角,“我和他根本就是火星撞地球嘛!”
“呃?”楚浮影不解。
靈楚擺手解釋道:“就……八字不和!”
一邊靈楚如釋重負,心裏不由得有幾分歡喜,可以見到他了!
楚浮影暗自思量,賢王雖然名聲不好,可他畢竟是一國王爺啊!他對月兒又是怎樣的“情分”呢?
缂針與暮霭來到了賢王府,卻被攔在了門外。
暮霭急性子,見被擋在了府外,沒好氣的道:“喂!你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去呀!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
缂針扯着她的衣袖,面紗下的蛾眉緊蹙,示意她小心說話。畢竟不是“名正言順”,她的心裏總有卑憐的影子在。
暮霭哪顧這些,大大咧咧道:“我家小姐可是未來的賢王妃,你們敢對她無禮!”
此言一落,缂針幕籬下的臉龐赫然绯紅一片,一手更是糾緊了暮霭的衣袖,咬着唇羞澀的道:“暮霭,别胡說!”
“奴婢才沒有胡說呢!”暮霭天真的仰着頭。京城的人不都說嶽将軍的女兒,将會成爲賢王妃呀!
恰逢這時,夫人認了缂針做幹女兒。
在暮霭看來,應該是賢王和缂針情投意合,礙于身份的問題,所以夫人才會認下二小姐,那麽就名正言順了!
暮霭不由得爲自己的“聰明”感到高興。
“王妃!”看守的男子嗤聲一笑,“我家王爺天人之姿,就憑她也配。”
缂針拉住暮霭的手指直顫,身子瑟瑟發抖,面紗下模糊的容顔,毫無傲骨的姿态。
也難怪男子會這般說話了!
一旁的暮霭可不依了,嚷嚷道:“你知道我家老爺是誰嗎?他可是名震天下的‘戰神’将軍。”
言罷,路過的老管家眼睛一亮,心頭一喜。
“嶽小姐,您來了!快請,我家王爺正需要你呀!”
老管家匆匆幾言語,便讓暮霭拉着缂針就是往王府走去。
守衛重重的拍向大腿,一臉懊悔。
“嶽小姐,我家王爺至今還未醒,老奴怎麽向太後與皇上交待呀!”
缂針柔聲的開口:“那……我能做些什麽?”
老管家邁着大步,也沒注意聲音的變化。
“王爺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老奴想啊!你也許就是治他傷的靈藥。”
缂針羞赧了臉,偏一旁的暮霭還來打趣。
“小姐,王爺對你還真是‘一往情深’呢!”
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她,甘心的做着美夢,隻願時間長些,再長些。
黑袍人守在門外,缂針等人被攔下。
老管家道:“日侍衛,這是嶽小姐,她是來看王爺的。”指着幕籬遮面的缂針。
日闆着臉,一雙漆黑的冷眸,寒徹的話語。“她不配!”
暮霭雙手插腰,一張圓臉,黑晶晶的眼珠,着急的拉着缂針就準備沖進去。
一柄冷劍橫在了兩人的面前,劍身透着冰涼的寒意。
暮霭趁着身子嬌小,靈巧的彎腰一把抱住了日的腰身,腦袋緊緊的貼在他的腹部,高嚷着:“小姐,你快進去。”
突然的柔軟令日一驚,那絲絲滲透的溫暖,讓他慌了陣腳。
一時的失神,立馬反應了過來,握劍柄的手打在暮霭的背後,隻是一分力便讓她疼痛難忍。
暮霭以一股死都不放的勁兒,令日上下爲難。
老管家忙出聲道:“日侍衛,她是王爺畫中的女子呀!”指向缂針,“王爺口中呼喊的人。”
日徐徐松手,冷聲道:“松開!”
暮霭第一次抱着一個男人的腰,反應過來後不禁紅了臉,眨着雙眼,尴尬不已!
狠狠地蹭了下衣袍,騰的一下後退幾步。倆腮幫子鼓着,黑白分明的眼珠,不滿的将頭撇向一旁。
幕籬下的容顔,幾分羞怯幾分憂慮。
他口中的人是?
心裏頭明明有了答案,卻要貪戀那抹溫柔。
老管家躬身,“嶽小姐,請……”
缂針幾分忐忑幾分喜悅的推開房門,輕盈的邁着步伐前進。
暮霭本想一起進去,卻被日高大的身影擋住。
暮霭仰頭,氣憤的對上他居高臨下蒙得死死的臉,一把抓過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日眉宇緊皺,任她嘶啃。
腥甜的味道彌漫了口腔,暮霭漸漸松開了牙齒,拉着他的手臂,上下瞧。滴滴鮮血落在了黑色的衣袖,鮮明的齒印灼熱了她的眼睛。
暮霭幾分不好意思的開口:“你這人,不是武功高強嗎?”
日快速的将手背在身後,冷然的站立。黑袍裹身,唯見一雙呷滿了寒涼、恨意的雙眸。
暮霭撇嘴,“這人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