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姑娘,”打破了這絲暧昧,靈楚收回手,走到陌生男子的面前,說:“你沒事吧?”
陌生男子微微扯出一絲笑意,“在下君紹宸,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
靈楚呆萌的摸了下後頸,“行走江湖誰沒有個落難的時候,交個朋友。”
“阿月進屋。”承玄沐昊輕輕一言後,傲然進了竹屋。
“君紹宸,我找到治你病的藥了,加上有我師傅在,相信你的傷不久就會痊愈。”靈楚欲上前攙扶他,他悄然躲過。
他說:“男女有别。”
靈楚頓感尴尬,是,這古今思想差異大。
靈楚将秦茭搗碎,君紹宸的傷在背後,她不方便給他包紮,承玄沐昊隻好代勞。
知道師傅清冷的性子,若不是因爲男女有别,想來他不會接待一個陌生人。
靈楚在外,不知道屋内的情景。站在門外擡頭仰望星空,回憶着今天的一切,邪魅張狂又下流的賢王,清冷容顔暖如玉的師傅,謙謙君子俊逸的君紹宸。十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與師傅一般俊美的男子,當然在她的心裏師傅是最好看的。
“三天後離開這。”承玄沐昊冷冷的一句。
君紹宸系衣帶的手微微一頓,“在下即刻就可離去。”
“阿月不會允許。”
“我會無聲無息的離開。”君紹宸沖他點頭說,“叨擾了,公子。”言罷,往窗棂處走去。
“師傅,我可以進來了嗎?”靈楚爽朗的聲音響起。
“嗯。”簡易的話音落,君紹宸的身影如一陣風消失在寂靜的竹屋,好似從未出現。
靈楚推開門,左右尋望,“師傅人呢?”
“走了。”
“啊!”靈楚一驚,“他有傷,師傅你就這麽讓他走了。”
承玄沐昊澈然的眸子若有所思,在靈楚看來這是他不悅的前兆,忙改口,“這人真沒意思,招呼都不打。”
“阿月,你該回家了。”承玄沐昊淡然的一句,一時激起三層浪,靈楚連連搖頭,神色慌張,“師傅,不要趕阿月走,阿月要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阿月長大了,該嫁人了。”承玄沐昊親昵的撫着她的鬓發,眼裏柔情深深,“家裏的父母也來書信了。”
說完,自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信函,看着薄紙上顯赫的“吾兒”,靈楚五味陳雜。
娘親,爹爹,久違的溫暖。
星星伴着天空,鳥兒眷念着衣巢,魚兒碧波遊蕩,終是要回歸故裏。
“吾兒離家十年,雖有書信往來,但難解思念,望兒憫親孤弱,衣帶漸寬,不日歸來。”
靈楚的屋内點着燭火,微弱的光打落在她秀美的臉上,眸中盈盈淚光惹人垂憐。
師傅,不知不覺我們一起十年了。記得初見你,我還是個七歲的小女孩,在外人看來,我小不懂事,隻有我知道自己的靈魂已經有二十了。你也不過十五年華,盛名卻已響徹江湖,“無雙公子”琴笛雙修,妙世無雙!
“大哥哥,你好帥啊!”我拉着你的衣邊,仰望着孤冷容顔。
你冷酷的表情這才松動了些,無措的望着你身邊的女子,你說:“姐,怎麽辦?”聲音就像一往泉水坎坎流進心間。
姐姐的臉頰上有着很長的傷痕,她微微一笑卻也不是那麽猙獰,“小妹妹,你的家人呢?”她彎下身爲我整理衣裙上的污漬,許是我貪玩沾染的泥土。
臉頰也是髒兮兮的。
我指了指方位,姐姐站起身,對你說道,“沐昊,我們送這個小女孩回家吧!”
你這才仔細的盯着我,有絲不情願的抱起我,我這心頭一喜,也不顧矜持,就緊緊的環在你的脖頸,小鼻子一陣吸你身上的香味。
你使勁躲,我就狠着吸,你隻好向姐姐求助。姐姐說,“沐昊,你小的時候也這樣呢!”
你猛地一皺眉,“姐,我才不會像這樣,我可不會髒兮兮的。”
我髒怎麽了!小孩子的天性好不好,我就要賴着你,賴着你。
你見自己的衣袍被我毀了,也不再躲避,任我“上下其手”。
我沖父母說,“爹爹,娘親,我要拜師學藝。”
娘親拽着我的小胳膊,“女孩子學什麽功夫,娘親教你學女紅好不好?”
“不要。”我堅定說,“我要學功夫,劫富濟貧。”
爹爹一聽,是妙世無雙的你教我武功,立馬就同意了。
我得到了滿足,娘親不舍得讓我跟着你,你憋屈的表情,姐姐含笑的眼睛。
十三歲生辰時的親密,我第一次羞澀。你的手搭在我的腰上,一隻手握着我的手臂,十指交纏,和煦的日光透過翠竹傾灑我們的身影,斑駁搖曳。你的呼吸噴灑我的耳後,你的發絲落在我的臉頰,你的聲音清醉迷人,“練武氣息是首要,屏氣凝神,心無雜念。”
我看着你白皙的手掌,聞着你迷人的清香,如何心無雜念。
你紅潤的唇瓣,白玉的臉龐,挺直的鼻梁,好想好想……
你重重的拍了下我的手臂,突然的疼痛使我猛地清醒,我居然肖想你臂彎的溫暖,紅唇的芬芳……
“認真。”你面色淩厲,正然道。
“哦!”我嘟唇道,“師傅也真是的,對我一個弱女子都下這麽重的手,日後師娘可糟了!”
你說,“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言辭的純樸炙烈着我的心房,漾起層層漣漪。
我的及笈禮上,你穿着紅衣,随風飄然,你如雪的發絲蕩起誘人的弧度,烈酒晚霞,山肴野蔌,花香彌漫。
第一次見你失态,你紅暈的臉頰,眉眼迷離,挺直的鼻梁,紅潤的唇瓣,醉卧席榻。我靠在你的胸膛,聽你親昵的呼喚。
我直起身子,一步一步向你湊進,輕啓齒頰,“師傅,”望着你迷蒙的雙眸,輕輕将朱唇印上你的嘴角,“我不要再喚你師傅,喚沐昊,沐昊……”
我們沉醉芬園,淅瀝的雨滴似在彈奏一曲輕妙,梨花散落,衣角飛舞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