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長的回廊上,面色不怎麽好的雲雀目不斜視地向前走着。
一路上遇到的家族成員們均是向往常一樣帶着份敬畏之意地向着雲雀點頭緻意,畢竟全彭格列的人都知道雲守大人是所有守護者中脾氣最不好的一個,隻是今日在點頭問候過後……
“喂,喂,聽說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怎麽說那可都是雲雀大人啊……”
“半年前六道先生不是爆出過一起關于雲雀先生的私密事件嗎……”
閃過角落裏,諸位一身筆挺西裝的黑手黨人士湊到一塊兒八卦之魂燃燒般地叽叽咕咕着。
……這當然不是如今的第十代首領領導錯誤所導緻黑手黨最大家族的老巢變成了八卦會所,而是因爲八卦绯聞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們的雲守大人身上的概率簡直低到不忍直視。
然而……這種渺茫的概率居然真的疑似發生了,他們甯願相信完全就是嫁給了彭格列家族的岚守獄寺先生有一天會廣發喜帖,也難以相信有一天雲守先生會和情感绯聞這種事挂上鈎啊!
“你們……很閑嗎?”
原本目不斜視走着的雲雀突然停下腳步,稍稍側過頭,鳳眸朝着後方轉角處犀利地一掃,聲音低沉地說道,滿滿的威脅意味。
“抱歉,雲雀先生!”
異口同聲地慌亂回道,接着立刻四散而逃。
……還以爲終于沾染上凡間俗氣的雲守大人能夠變得稍微有點親和力,結果完全沒有啊!
……
長廊的盡頭,厚重的木質大門外,雲雀皺着眉推開了門。
總部的休閑室,家族裏所有的核心成員難得今日都在。
光線昏黃的水晶吊盞氤氲着屋内淡淡的紅酒香,無論是打着桌球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還是靜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六道骸,或是圍坐在牌桌旁玩着二十四點的沢田綱吉、笹川了平、藍波和裏包恩均o鋁聳滞返撓槔鄭咚劬o嗟蹦醯仄胨719蛎趴冢敝鋇乜醋乓醭磷帕匙呓吹腦迫腹幀
“雲雀前輩,你來了。”綱吉目光溫潤地看向雲雀。
又大赢了一局的裏包恩一手斜支着下巴,另一手的食指和中指随意地翻轉把玩着一張撲克牌:“雲雀,難得今天大家都在,好好玩一把怎麽樣?”
笹川了平也是當即悲憤地直拍桌:“對啊,雲雀,你來替我的局吧,今晚我輸慘了啊!”
準确的說,牌桌上的四個人……隻有裏包恩潇灑地賺了個滿缽,其他三個人輸了個精光。且不說藍波和笹川了平本就不擅長這種相當費腦子的撲克遊戲,縱使是已經進化爲黑兔子的沢田綱吉……也是不得不跪倒在賭場老手裏包恩的腳下。
雲雀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坐在沙發上将手中的厚重的書籍放到了一旁的六道骸倒是率先開口:
“kufufufu……還以爲你陷入溫柔鄉中來不了了呢,雲雀恭彌。”
此言一出,整個休閑室裏瞬間一片寂靜,作爲boss的綱吉帶頭輕咳了幾聲以緩解尴尬,然而衆人的内心……這麽快就切入正題了!六道骸,雖然你這人平時各種的不靠譜,但是這次……幹得漂亮!
咳咳,不是他們太八卦,實在是這種事情發生在雲雀身上所帶來的殺傷力太大……請不要懷疑他們彭格列家族成員之間深深的羁絆與愛,嗯。
“哇哦,果然還是直接咬殺你比較好。”殺氣四溢開來的雲雀當即亮出了浮萍拐。
平時即使沒有什麽矛盾這對兒冤家都能随時開戰,更不要說這次其中一方主動挑釁了。
眼看着不久前新翻修過的牆壁又有要被毀的趨勢,沢田綱吉立刻攔在了兩人中間好言相勸:
“你們兩個……冷靜一點,難得今天都沒有什麽任務,大家都能聚在一起。”
身爲忠實左右手的獄寺也是立刻出聲:“你們兩個家夥,要打的話出去打,不要給十代目帶來麻煩啊!”
看着劍拔弩張的二人,向來不介意讓場面變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的裏包恩開口提議道:
“每次你們兩個湊到一起最後都要以武力對決收尾,這次不如換種方式……棋牌桌讓給你們,就用fivecardstud來決勝負如何?”
fivecardstud,一種賭桌上常見的撲克遊戲,以五張牌的排列組合、點數和花色大小決定勝負。牌局開始時,每名玩家會獲發一張底牌,此牌爲暗牌;當派發第二張牌後,便由牌面大者決定下注額,其他人有權選擇“跟注”、“加注”或“放棄”。當五張牌派發完畢後,各玩家翻開所有底牌來比較。
“至于獎懲嘛……每局的赢家就曝出一件輸家的私密糗事,如何?”
許多時候,有關你的那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丢臉事,比起親密的人,你的死對頭往往會更加了解……畢竟是将相互拆台貫徹到底的人。
“裏包恩!”綱吉有些頭痛的撫額。
……他的家庭教師還真是永遠都隻會嫌局面還不夠亂啊。
“嘛,嘛,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呢。”山本武笑得一臉天然地添了把火。
綱吉再度感到有些頭疼。
……山本君,你心裏肯定是在期待着骸赢然後聽到有關雲雀前輩的八卦吧。
“我是無所謂。”六道骸一臉閑适地攤了攤手。
坐等好戲上演的裏包恩挑了挑眉:“那麽,雲雀你呢?怎麽,怕輸給骸嗎?”
“哼,開什麽玩笑,小嬰兒。”就算是沒什麽技術含量的激将法,如果對手的是六道骸的話,雲雀也向來都是照收不誤。
畢竟對于給六道骸砸場子這種事情……全彭格列雲雀如果說第二的話還真沒人敢說第一。
……
牌桌兩側,兩個同樣要顔值有顔值、要實力有實力、要個性有個性的男人對坐着,伴随着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兒。
其他幾人在兩側圍觀着,而熟練地洗着牌的裏包恩則是别有意味地看着六道骸:
“骸,别想着用幻術作弊,我會在一旁監督的。”
“kufufufu,放心吧,阿爾克巴雷諾。如果對手是雲雀恭彌的話,我還是很樂意堂堂正正地一決勝負的。”六道骸的嘴角挑起了一貫的帶着邪魅之意的淺笑。
……胡口!那當年黑曜戰時知道雲雀有暈櫻症便故意制造櫻花幻覺把雲雀放倒了的人是誰啊!
以上是圍觀衆人内心的呐喊。
“那麽,開牌了。”花式洗牌完畢後,裏包恩如是說道。
……
第一局……連着的五張紅心a、k、q、j、10。
“哦?一上來就是royalflush,不錯嘛,雲雀。”裏包恩吹了聲口哨表示贊許。
雲雀則是冷着臉外加上了幾分挑釁之意地看向牌桌對面坐着的六道骸,朝着對方冷哼了一聲。
“雖然這樣說有點掃興,但我可不覺得我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落在你的手裏哦,雲雀恭彌。”
雙手抱臂坐着的六道骸笑得相當自在,他向來對自己做事謹慎到滴水不漏的作風相當自信。
而雲雀卻是微微眯起眼,唇角挑起了一個滿滿惡意的弧度:
“你的頭發……”
話剛開了個頭,又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着上一刻還相當嘚瑟騷包的六道骸下一秒立刻神色有變。
“……在剛剛結束的那次任務裏,頭頂的鳳梨葉子被你那徒弟失手燒掉了吧。哼,現在頂着那幾片是用幻術幻化出來的鳳梨葉,爲了不被沢田綱吉的超直感看穿甚至還去特地去拜托了威爾第用他的科學裝置加成。”
話音剛落,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六道骸頭頂那騷包的鳳梨葉子上……也就是說現在當年在水牢裏泡了那麽久都依然頑固直挺的鳳梨葉現在其實終于萎了嗎,真尼瑪想窗。
“kufufufu……再來!”頂着衆人瓦數極高的探照燈般的目光,六道骸努力維持一貫的“一切都在哥的掌控中”的表情,暗暗咬了口牙表示開下局。
……
第二局……
“真是讓人失望啊,骸。”一旁看着雙方最後亮出的牌的裏包恩高冷地睨了又輸了一局的六道骸,附帶滿滿的鄙夷。
他還以爲這種事情六道骸絕對比生活嚴謹刻闆的雲雀恭彌玩得好,這還真是讓人失望啊。
雙手交疊抵着下巴的六道骸繼續保持着面色不崩裂:“kufufufu,願賭服輸,我也很好奇你還會知道什麽事情,雲雀恭彌……”
“哼,有人告訴我,上個月你在美國的那次任務……”
兩指執着一張撲克牌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牌桌的雲雀話起了個頭又故意停下拉長聲音,滿意地看着對方那雙鴛鴦眼裏滿滿的“woc不是吧,你連這都知道!”的糾結。
“……居然想到用自己去引誘目标團夥的女首領,結果衣服都快脫完了,卻險些被對方潑了一臉酒。”
“噗——”
彭格列組團發出迷之嘲笑,對不起,可是他們真的沒忍住。
“kufufu……那是因爲那個女人其實是個lesbian!”六道骸一時間少有地沉不住氣當即回道。
……這是向來在這種事情上無往不勝的他第一次遭到此等奇恥大辱!
論事先收集好精确情報的重要性,連目标人物的性取向也不可以忽略。
“噗……哈哈哈!”
彭格列衆人:請原諒他們的破功。
“哦呀,你們……都想去輪回了嗎?”臉上黑氣浮現的六道骸右眼的輪回眼轉動開來。
就連如今已經相當成熟穩重了的沢田綱吉也是左手握拳掩住嘴,但溫潤的雙眸裏實在遮掩不住流露而出的笑意。
“誰告訴你這些的?”黑着臉望向桌對面曝出自己黑曆史的老冤家,帶着黑色皮手套的雙手也在隐隐地嘎吱作響。
将手頭的撲克牌丢到牌桌中央,雲雀招牌式地打了個哈欠:
“巴利安那小子。”
“kufufufu……是嗎,弗蘭嗎。”
果然是他那混賬的笨徒弟啊……外敵易擋,家賊難防!
而在場的彭格列衆人看夠了六道骸的笑話後,均表示……六道骸,給點力啊!說好的繼半年前的“被騙感情被甩”這一核彈爆炸性大事件後再度揭秘雲雀的绯聞一二三呢!
……
第三局……
“kufufufu,看來運氣扭轉到我這邊了啊。”
終于勝了把的六道骸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着雲雀,而雲雀回以的依舊隻是一聲冷哼。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今天來這裏前去了趟巴利安找我那蠢徒弟交代點事情。結果他也剛剛和斯庫瓦羅回到巴利安,他們說開車在回來的路上時遇到了一個人傻站在海岸公路上不知道已經摔了多少跤的跳馬,據跳馬說……雲雀你不知爲何在海邊突然怒氣沖沖地劫了一個女人并且搶了他的車帶着那個女人離開,不愧是意大利紳士,還在擔心那位女性會不會有危險……”
話音剛落,雲雀的鳳眸中已是殺氣滿滿,而周圍的其他人……不是吧,這真的是他們的雲之守護者會幹出的事嗎!那種畫面讓他們如何腦補啊!
然而已經嫁給了彭格列家族的獄寺還是跑偏了題——
“喂,雲雀,你想做什麽随你的意,但是不許做出給彭格列抹黑的事啊!”
……
第四局……
“kufufufu,因爲接下來我要接手的一項任務,所以我查看了一下彭格列通緝令裏中的一些資料……結果發現今天通緝令又多了一個名字,就是那位半年前曾下榜的‘珀莉.格雷科’,今日卻是突然又出現在了通緝令上……”
衆人神色瞬間有些變化,前幾日剛剛和雲雀提起過格雷科家近期變動的綱吉皺了皺眉,心中思索着一些事情。
而年紀最小還不太通達人情世故的藍波則是湊到了山本的耳邊小聲說道:“那個叫格雷科的女生……是不是就是半年前甩了雲雀的那個啊……”
所謂的“小聲”瞬間收獲了雲雀甩過來的眼刀一枚,吓得雷守立刻躲到幾個大哥哥的身後。
……
第五局……
“雲雀恭彌,你就這麽把那個女人的名字放到了彭格列通緝令上,除了任性地想發洩自己的怒氣外,其實……還是爲了保護那個女人吧。據我所知,格雷科家的重犯目前在逃中,而把他們推入這種境地的珀莉小姐自然是他們恨之入骨的對象。與其讓珀莉小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格雷科家暗算,不如如此這般施障眼法将那些暗地裏的老鼠引出來,好一網打盡,徹底除掉珀莉小姐的後患。”
……
第六局……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位珀莉小姐現在應該在你的住所裏被你關進針球中了吧。除了你也許生出的惡趣味因素,你其實是覺得這樣最能保證她的安全吧,在你不在她身邊的情況下。真是别扭啊,雲雀恭彌。”
……
第七局……
“kufufufu……被騙感情又被甩,明明心裏怒氣滿滿行動上卻還是止不住用自己的方式對對方好,突然覺得雲雀恭彌你也是個鍾情的人啊……不過對方大概以爲你隻是想要懲罰她吧,不說出來的話,她隻會将你誤會得更深吧……如果未來再被甩一次,我想我絕對不會感到意外甚至會喜聞樂見。”
超直感已經拉響了警報的綱吉止不住上前拍了拍六道骸的肩膀:“骸,适可……而止……吧……”
“轟!”
後半句淹沒在了劇烈的破壞聲中……
據總部的目擊者稱,當晚彭格列總部城堡火光沖天,“噼裏啪啦”的聲音響徹夜空,接着便請來專業工程隊進行……第不知道多少次的修繕。
……
整個休息室的水晶吊盞全部被破壞掉,一地的碎片,房間裏也因此漆黑一片,隻有月亮透過殘破的窗子灑入的清光。
已是深夜時分,靠着牆壁看着一片狼藉的休息室,身爲boss的綱吉深深歎了口氣。
“那麽,晚安了,彭格列。”六道骸最後一個踏出滿地渣滓的房間,随意地向綱吉道了個别。
“骸……”突然出聲暫停下了對方離開的腳步,“你今天說那些事情,肯定會惹惱到雲雀前輩,爲什麽……”
“kufufufu,當然是因爲有趣啊。”六道骸聳了聳肩。
“正經一點啊……”這種話當然騙不過綱吉的超直感。
收起了自己獨特的笑聲,六道骸眼角一挑,眼眸也沉下了幾分:
“隻是有些好奇……那個女人會給雲雀恭彌帶來什麽樣的變化。人都是不同的個體,想要長久地在一起就必須在磨合中在不改變自己的意志與靈魂的情況下爲對方做出一些改變,不然的話隻能稱之爲男女間的一時之快。我很難想象雲雀恭彌那樣的男人也會有面對這種情況的一天,所以我很期待他能夠爲了對方而做到哪一步……”
有些時候,最了解你的,其實真的是你的死敵和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