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走下車的迪諾,隻看到他昔日的學生做出了一件極不合常規的事情……
隻見雲雀用他的那把特制手铐铐住了之前那個開着瑪莎拉蒂狂逃的女孩兒,然後一臉戾氣不由分說地就把女孩兒往回帶。
而那女孩兒的表情……完全就是生無可戀的樣子啊!并且一臉絕望地回頭望着她那輛燃油箱已經報廢了的瑪莎拉蒂。
居然對女孩子用強的,而且還直接上了手铐……恭彌他什麽時候有這方面的癖好了!
從小受着意大利紳士教育的迪諾忍不住出聲:“恭彌,不管出了什麽事情,對女孩子溫柔一點啦……你看,她還赤着腳呢,一定很痛的。”
已經拽着手铐将妍繪拖到了法拉利前的雲雀聞聲停了下來,稍稍低下頭睨了一眼身後女人赤着的雙腳,接着轉過頭看向迪諾:
“車鑰匙。”
怔了一下後,搞不清雲雀此刻是個什麽心思的迪諾下意識地将車鑰匙遞給了雲雀。
接過鑰匙後,隻見雲雀不由分說地一把将還試圖做着掙紮的妍繪推進了法拉利的副駕駛倉,然後自己繞道另一旁的駕駛座坐下。
插上車鑰匙,發動起車子,絕塵而去。
愣在了海岸公路上的迪諾半天才将這一連串的事情消化過來。
喂,喂,就這麽把他丢在公路上了嗎!
……
私人海灘旁的别墅。
夕陽已經快要褪去,窗外轉爲幽紫的火燒雲與海岸線相連,而并沒有開燈的屋内光線昏暗,更顯出一份滲人的一觸即發的風暴欲臨感。
坐在客廳大沙發上的妍繪不停地向後縮着,盡量與沙發前站着的帶給她強烈壓迫感的男人拉開距離,戴了美瞳的棕紅色雙眼滿滿畏懼與楚楚可憐地看着男人……爲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以便悄悄地撬開束縛着自己的手铐上的鎖。
全程舉止毫不溫柔地将她帶進他在西西裏的私人住所後,他就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麽自帶低氣壓地注視着她……這種冷暴力更恐怖好嗎!
而捕捉到了妍繪手上的小動作後,半晌的沉默後,雲雀終是冷冷一笑:
“别自作聰明了,那是從1雲守那裏傳下來的特制手铐,除了我沒人能解開的。”
卧擦……老祖宗的東西都使出來了,這對她的怨念是有多深啊!
妍繪心中一陣草泥馬奔騰,手上撬鎖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啧,難怪她撬了一路都沒成功。
“哇哦,看來還得讓你更老實一點才行啊。”雲雀嘴角挑起的那抹鬼畜的笑意更加冰冷,右手的食指看上去相當閑适自得地轉着一副手铐。
還沒來得及困惑對方爲什麽還會有手铐時,驟然感覺雙臂一緊,“唰唰唰”,兩腕上的手铐迅速繁殖一般地生出了一衆手铐,沿着手腕向上直直地箍住了她的整個前臂!半個胳膊都動彈不得了。
對哦,雲屬性的特點就是增殖啊……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流露出的一絲不甘與倔意,雲雀揚了揚手中的手铐,“咔!”的一聲響,手铐的兩個環内外側瞬間生出衆多利刺!
“想試試看嗎,草食動物。”滿滿的警告意味,“你的所有事情,全部交代出來,不摻一句假話。”
瞬間慫了的妍繪暗自咽了口口水,面色僵硬。
要是她胳膊上現在箍着的這麽多手铐裏藏着的暗刺一齊開啓戳進她的皮肉的話……噫,死無全屍啊那是!說吧,彭格列審問嘴硬要犯的時候是不是都是雲守出馬的!
以及……居然開發出這種武器,初代雲守絕對是個抖s,鑒定完畢。
徹底認栽了的妍繪長歎了一口氣,凄慘地戴着手铐跪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仰視着面前的男子,一字一句地交代道:
“事已至此……我投降,我認慫。我的真名叫做佐原妍繪,意大利名叫做珀莉格雷科,‘佐原’是我母親的姓氏。我現年二十二歲,目前就讀于巴勒莫大學管理系,同時輔修心理學專業,正在爲修滿學分畢業并拿到管理學學士和心理學學士的雙學位而努力着。本人愛好賽車,擅長與人吵架開撕,獲得過的最高獎項是曾在中國旅遊時連中五次‘再來一瓶’。身體健康,體質好,不抽煙不酗酒無不良嗜好……”
“誰讓你說這些了。”雲雀皺着眉打斷。
這女人……亂七八糟地在說些什麽。
被勒令打住話頭的妍繪眨了眨眼,這麽反思起來剛才她那一串……怎麽有點像是相親自薦辭啊。
輕咳了一聲後,自覺将偏了的話題拉回,垂下的眼眸也黯下了幾分:
“我……是格雷科家所謂的‘長女’,我的母親是我父親的原配妻子。我出生後沒多久,格雷科家就開始衰敗了,當時的家主是我的祖父。四歲那年,我被家裏人發現有霧屬性的天賦,當時一個名爲‘艾斯托拉涅歐’的家族正在秘密的用幼童進行輪回眼的實驗,我那已經快陷入絕望的祖父喪心病狂地想要把我送到那裏去當實驗體,想要借助輪回眼的力量來振興家族。當時……是我的父親拼命奪回了我,不然我恐怕早就死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實驗台上了。而也就在那年,已經快臨近瘋癫狀态的祖父氣絕身亡了。
那時,我真的很感謝我的父親,我也一直認爲他是愛我的。可是就在我六歲那年,我的母親去世了,然後一切就都變了。母親去世後,父親他很快就娶了另一個女人,就是格雷科家現任的女主人,那位貝琳達夫人。其實,我倒不是不能接受父親另娶女人,我所不能接受的是……與貝琳達一道進了格雷科家的,還有一個小女孩兒,那個小女孩兒和我以及父親一樣,有着一雙幽藍色的桃花眼……沒錯,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格雷科家的次女蘿娜格雷科。而蘿娜她當時,已經四歲了,隻比我小兩歲。這意味着什麽?呵,我父親他其實早已背叛了他的婚姻、背叛了他的家庭,早就在外面養着情人和私生女。而我母親去世後,他終于可以把她們光明正大地帶進格雷科家了。
然後,父親就像是對那貝琳達着了魔一般,近乎是言聽計從,對蘿娜更是寵上了天。而我這個亡妻所留下的大女兒,在這個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咯。十六歲的時候,我就搬出了格雷科家,自己在外面生活。但我并沒有徹底與格雷科家斬斷關系……雖然我對争奪格雷科家首領的位置沒什麽興趣,但可能是我骨子裏的好鬥因子在作祟吧,我也不想就這麽看着那對兒母女坐收一切。
其實這些年,格雷科家的财政狀況也一直都是辦好不壞,跌跌撞撞的。一年前,我父親和貝琳達铤而走險一起策劃了一起和南美的一位大毒枭之間的毒品走私,而那位大毒枭是彭格列家族在海外的敵對者。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爲那起走私我隻參與了前期的一點準備工作,整個簽單、交易、走私的過程都是貝琳達主持的。總之,格雷科家的行爲嚴重觸犯了彭格列家族在海外的利益,彭格列家族的海外部門當即調查這件事情。格雷科家一片慌亂,他們最終做出的決定是……捏造一切罪證将主犯嫌疑指向我,由我來擔下所有的罪罰。當時我正在法國南部的一座海濱城度假,根本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就被彭格列法國分部的人逮捕了,然後把我丢進了建在法屬科西嘉島上的監獄裏等候處置。
進了監獄後,我很清楚,如果我就這麽坐以待斃的話,格雷科家那幫人爲了保全自己絕對會借彭格列之手把我這個替罪羊送上死路的。想要東山再起……我需要一個靠山,然後我就把靠山的人選選定爲了你,雲雀先生。”
話說至此,妍繪停了下來,觀察着雲雀情緒的變化。
和她料想的一樣,盡管雲雀的神色表面上看上去沒什麽變化,但能夠感覺到他整個人周身漸長的怒氣。
“所以,你就來到我的身邊,想讓我來做你的靠山,把我當你的棋子使。”嘴角噙着的笑意越發冰冷。
妍繪也淺淺地笑了笑,直視着對方的雙眼,供認不諱:“沒錯,所以在日本的那段時間我想盡一切辦法勾引你,的确是很卑鄙的手段但直接有效,也是女性天生的優勢。之後的事情,證明……我成功了~”
原本淺淺的淡笑變得看上去沒心沒肺起來,要多刺眼有多刺眼,而下一刻,“呃……”,下巴上傳來的痛感讓她止不住呻吟出聲。
走近了兩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面前的女人的下巴,雲雀冷冷地開口:“佐原妍繪,你膽子果然很大……不怕我殺了你嗎。”
被人徹徹底底束縛于掌心的時刻,反倒是多了份淡定與釋然:
“用女人來引誘目标人物從而達到目的,這是黑手黨世界的常用伎倆不是嗎,你我都不過是這個世界的局中人罷了。恭彌,聽說過17世紀英國哲學家洛克提出的‘白闆說’嗎,人在最初的時候心靈就像一張白紙,但之後成長的經驗與環境所帶來的影響将會将其染上各種顔色。從小在那樣的一個環境裏長大,如果我還做一個善良的傻白甜的話我早就活不到今天了……所以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女人,這點我也從不否認。也許我的經曆和安徒生筆下的那位灰姑娘很像,但我不會像辛德瑞拉那樣等待着王子的救贖,我更願意主動出擊去得到我想要的,無論以什麽樣的手段。”
靜靜地聽着對方的話,默默地注視着對方的雙眼,捏着對方下巴的力道也逐漸輕了下來,直至松開。
哇哦,他是該誇贊這隻小動物的勇敢嗎,就這麽把她“醜陋的一面”在他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
還是說,他該誇贊她身上那份絕對的自信與從容,即使說着這種話眼中的驕傲也未有絲毫的動搖。
無論他對這個欺騙了他的女人抱以一種怎樣的态度,但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内心很強大。
……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會原諒這個女人。
将心裏的話全部說出來,也毫無保留地将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展現給對方後,妍繪晃了晃束縛着自己的手铐:
“雖然從道德上來講我的确很對不起你,但在黑手黨的世界裏哪有表世界裏那麽多的是非道德觀,所以我們過去的那些也可以當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既然當初已經用有力證據證明了我并非那起走私案的主謀,并且我也已經被從彭格列通緝令上除名,所以,現在這麽拷着逮捕我不太好吧。雖然我也見識過不少分手後的男人找前女友的茬這種事,但恭彌你的心眼不至于也這麽小吧,況且我可是你的第一個女人诶。還是說……恭彌你喜歡玩手铐py~”
邊說着邊妖娆地朝對方抛了個暧昧的媚眼,換成别的男人早就心猿意馬了……然而她面前的人是雲雀恭彌。
“我剛剛已經讓草壁将你的名字重新加在彭格列通緝令上了。”雲雀面部表情地抛出了一句讓妍繪險些想吐血的話,并且帶着一絲戲弄的笑意“良心”解釋道;“你也說了,黑手黨的世界裏沒有表世界裏那麽多的是非道德觀。”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她當初費盡心機爲的是什麽啊……這麽快就二次入榜了!
“那麽這次,我被通緝的原因是什麽……傷了彭格列雲守大人的心嗎?”
“……佐原妍繪,想被咬殺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