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挺好看的姑娘,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姑娘似乎有所察覺,睜眼看了我一下,鼻子裏哼了一聲,把臉轉過一邊去。
我臉一紅,别看我二十好幾的人了,平生最怕和姑娘們打交道,所以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混上。因爲這事,我叔沒少和我唠叨。
我也閉上雙眼,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中默念符咒,就在昏昏欲睡之時,忽覺眼前有東西一閃,随即一聲驚叫傳來,隻見那姑娘臉色慘白,抖着手翻着随身的皮革手袋,似乎丢了什麽貴重的東西。
原來那個仿皮革的手袋上不知什麽時候被劃開了十多厘米長的一道口子,顯然是遭了賊了。
“你看到是誰偷的了麽?”姑娘眼淚下來了,顫聲問我,我搖搖頭,她一聽就癱在座位上,噗嗤噗嗤的抹眼淚。
幾個正在扯閑篇的大媽好像蒼蠅見了血似的立刻圍了上來,開始問長問短,旁邊那三個彪形大漢的牌也不打了,吵吵巴火的要挨個搜身。
有道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本來不想管這檔子閑事,可看那姑娘哭得啞了嗓子的樣,不由得頭腦一熱,都是出門在外,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啊!如果那天我知道幫了她之後惹出那樣天大的事來,打死我也不會出手的。
我目光一掃,便落在一個人幹巴瘦的中年人身上,他神色恍惚,聲音發啞,扯着脖子喊搜身,可手卻不由自主的在抖。
敢情還不是個慣偷哈!心理素質不過關。
眼看此人走到我的身邊,我一不動身,二不動聲,心念一動,術法令行,奇門遁甲顯神通!
“去!”左手食指第一個指節上一道赤色光芒倏然閃過,正打在那個獐頭鼠目的偷兒頭頂,隻聽得他媽呀一聲怪叫,像着了魔似的拼命撕扯衣服,口中還不停地喊着有蛇,有蛇!
轉眼間,偷兒的衣服褲子都扔在了地上,裏面隻剩一條白褲衩,這小子似乎真感覺有蛇在往褲兜裏鑽,嗚哩哇啦的怪叫,雙手按住褲頭兩個角就要往下拽。
“脫光腚啦,耍流氓啦!”幾個大媽嗑着瓜子,不知羞臊的看着偷兒脫褲子,眼珠子瞪得溜圓。
“脫,脫!”
“麻溜的趕緊的,火車要進站了!”
“我相機呢…;…;?”
還有不要臉的給加油起哄。
我不由得頭大,這些人啊!小偷此回算是名譽掃地了。
乘警急忙沖過來把人群驅散,将小偷抓起來,給了他一個嘴巴,小偷這才醒過神來,發現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不由得低頭一看,這一看不要緊,吓得他媽呀一聲,提起褲腰就往上拽,冷不丁火車一個急刹車,這老小子一記狗搶食撲倒在地上,褲兜裏面的東西嘩啦一聲全都掉了出來。
“我的!”坐在對面的姑娘剛才還臉皮薄不敢看,這下發現了自己的錢包,一步沖上去抓在手裏,急忙打開一看,裏面分文沒少。
看來這姑娘是初出江湖,經驗不夠啊!
正所謂人前莫露财,露财必遭災,大庭廣衆是查錢的地方嗎?
“我的金镯子!”
“擦你奶奶的偷老娘的金镏子,老娘一個屁墩坐死你…;…;”
小偷被衆人暴揍一頓,地上淋淋拉拉的都是血,畫面實在殘暴我是不敢看下去了。不過還好,把錢找回來就好,其他的咱也管不了,睡覺!
自打出站之後我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總感覺有人跟在我身後,可回頭掃了幾眼,沒看到什麽人。
等我走進火車站前一個小旅店的時候,一道黑影從身後一閃,眨眼間就不見了。
如果我猜的不錯,我是被人盯梢了!
我進了店子開了兩個單間,進到屋裏之後把門都關上。拿起茶幾上的衛生紙,撕了個有頭有腦的紙人,之後咬破手指,把血點在紙人的眉間、手腕和腳腕上,再将紙人貼在窗戶上,念了幾段咒語,便悄悄開門,見走廊裏沒人,一轉身躲進了另外一間單間裏。
這招正是獵命術中“召”術的第二個法門,幻術。
作爲關東奇門王家的長子長孫,受家學熏陶,我在耳濡目染間學了一些奇門遁甲之術,尤其是祖傳的半部《太乙奇門獵命術》更是翻看了不止凡幾。
一般來講,道學主要分爲幾個部分:符箓驅邪、金竈煉丹、星象占蔔、八字命理、參禅坐定以及奇門遁甲。自上古軒轅黃帝開創,至今已經有八千餘年。而我所學的太乙奇門獵命術,正位列道學六門的奇門之下。
道門六術皆虛妄,唯有奇門傳天下,由此可見奇門在道學中的地位。
時近近代,鞑虜入寇,神州陸沉,歐風美雨橫掃八荒,科學大行其道,将一切玄學都視爲封建迷信。華夏的道學日漸衰微,尤其奇門因過于霸道,講究逆天而行,與天争命,驅神馭鬼,招風喚雨撒豆成兵,有違道門清靜無爲的初衷,被其他五門視爲禍世妖術,故此日漸衰微,更因其秘辛術法鬼神難測,所以傳至今日,已經極少有人知悉了。
而這祖傳的太乙奇門獵命術到現在也僅剩下了半冊孤本,若非叔叔極力挽救,恐怕傳承早斷。
此書分“召”、“陣”、“獵”三冊,上部是召術,不害人但能短暫的影響别人,老一輩爲了不讓我們這些年輕一輩出門作壞事,隻教召術裏面幾個術法,能用來防身躲災就行。
而獵命術的第二冊,“陣”術就厲害了,裏面全是攝魂召鬼,奇門開陣,借風引雷,逆練陰陽的法門。不出手則已,出手必定血染八方,端得狠辣無端。加之屢屢以本命血元借用天地靈氣,有傷天和,所以家族中能練成十招召術的,已經算是出類拔萃。
至于更高級的第三冊“獵”術,練到極緻,可以尺水掀濤,飛花摘命,但這一冊已經失傳很久,隻留下個虛無飄渺的傳說。
由于我是家族裏唯一一個上過大學的,所以家人盡量避免我接觸到獵命之術,至于第二冊的陣法更是嚴令不得傳授與我,我現在所知的寥寥幾個陣法還是堂妹偷偷教我的。
我盤腿坐在旅館的客廳裏,雙手掐蓮花法訣,意念自發際頂輪傳出,與隔壁屋子的心血聯通,就在這個時候,靠在窗戶上的紙人無風自動,慢慢虛化,一道淡淡的影子憑空浮現,端坐,站立,倒水,竟然正常人别無二緻。
對于幻術這種最初級的障眼法門,我操作起來熟心應手,雖不能以假亂真,也算得上形貌相似。
樓梯口傳來了薄底布鞋的聲音,雖然來人刻意的高擡腿輕落步,避免被人發覺,顯然此人必是有備而來。
門開了,一個黑影抹身竄了進來,袖口寒鋒一閃,登時利刃穿胸,紙人晃了兩下倒在了地上,現出原形,那人一看竟然刺中了一團紙,急忙轉身沖出門去,蹬蹬跑下樓,等我追出去的時候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回到屋子裏,将已被洞穿的紙人從地上撿起,燒掉,避免留下痕迹,又簡單收拾了下屋子,仔細觀察了下地闆,雖然此人早有防備,但也百密一疏,雖然不是刻意留下,但也讓我發現了漏在地闆夾縫中的一些細碎的水藻。
雖然我初出江湖,但自信處事還算周全,沒有什麽仇家。
那麽這個人又是誰呢,來找我又有什麽事,爲什麽二話不說就一刀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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