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完傷口,一轉頭又看到滿地的狼藉。
輕歎一聲,有這個人在,自己是不可能輕松了,“你出去在外面等着,我不叫你不許進來!”
李玄策嘴唇蠕動了一下,終究什麽都沒說,而是聽話的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屋内的人也松了一口氣,哎!終于将人給打發走了。
之後默默拿起掃把,地将上的殘局收拾幹淨,再将屋子裏其他地方打掃之後便去了後山練功。
一直到夕陽西下。
花香拖着疲憊的身子,在菜園子裏摘了新鮮的蔬菜,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飯。
雲中子和韓秋石都講究過午不食。
基本上很少會吃晚飯,所以大多數時候,花香隻準備自己的晚飯,和景琰的輔食。
今天晚上,她忙完後,照例隻準備了自己和景琰的份例。
她晚上吃的簡單,一碗清粥,配上一碟青菜,景琰的就是肉糜粥。
飯菜剛上桌,韓秋石便抱着景琰回來了。
大半天沒見着孩子,花香立刻起身接過景琰又是抱又是親。
不經意的回頭,卻發現韓秋石神色怪異的朝着門外看去。
花香視線回到景琰身上,随口問道:“師兄,你在看什麽啊!”
韓秋石皺眉臉露疑惑,“我在看李玄策,他怎麽一動不動站在師父房門外?”
花香被李玄策煩的不輕,聽到他的名字下意識就想躲,“誰知道,可能是做錯事,被師父處罰吧!”
一個傻子也能惹得師伯生氣?
韓秋石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再多言,他收回目光去看花香,試探道:“小師妹難道不去看看?”
他總覺得李玄策跟花香之間的關系不一般。
誰知花香眼皮都沒擡一下,不在意道:“不看,我要喂小景琰吃飯!”
韓秋石嘴角勾起笑容,“那你們先吃,我回房間了,還是老話,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喚我過來幫忙!保證随叫随到!”
花擡頭感激的看向韓秋石,“謝謝師兄,累了一天,還要幫我照顧景琰,你也早些歇着吧!”
韓秋石郎然一笑,“能幫師妹分憂,是我的榮幸!”
韓秋石走後,花香忙着給孩子洗澡,換衣服,出來倒洗澡水的時候,無意間看了一眼雲中子的房門口。
李玄策果然你像跟根柱子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她沒多想,便回屋睡覺去了。
睡到後半夜,忽然被一陣打雷聲給驚醒。
秋天是多雨的季節。
山居閣處于地勢較高的位置,好處就是空氣清新,陽光明媚,壞處就是,但凡打雷下雨,聲音就會顯得特别大,仿佛就在頭頂炸開般,讓人心有餘悸。
花香撐着手肘半坐起來去看孩子,還好景琰睡的香甜,并沒有被雷聲打擾。
掖好被角後,花香再次躺回去準備繼續睡覺。
好在雷聲沒有持續多久便停了下來,緊接着,便是雨水砸在房頂的聲音。
淅淅瀝瀝的秋雨,讓空氣中迅速彌漫着一股泥土的氣味。
花香暗想,今夜的降雨,明天氣溫肯定要降。
索性被累聲擾了睡意,便起身找了一條厚一點的毯子,蓋在景琰和自己身上,然後繼續躺下睡覺。
半睡半醒間忽然想到什麽,猛然從床上驚坐起來。
快速下床跻着鞋子,以最快的速度打開窗戶朝着雲中子的房門口看去。
果見李玄策的背影仍舊巋然不動,固執的站在原地。
而他整個人從頭到腳,全部被雨水打濕,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瞬間讓花香想起在大柳村,初遇李玄策時,他也和現在一樣狼狽。
花香舉着傘朝着李玄策走去,臉色陰沉道:“你是傻子嗎,下了雨也不知道躲,杵在這裏幹嘛!難道你認爲自己是棒槌?”
李玄策臉色蒼白,凍得渾身顫抖,“師姐,你……啊嚏!我可以進去了嗎?”
“天黑回家,下雨要躲,阿貓阿狗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非得讓人叫啊!”
花香一通臭罵,而後皺眉,猛然間想起白天自己說過的話,‘我不叫你,你不許進屋’難道隻因爲這句話,李玄策才傻站着不進屋的?
打掃完房間後,直接去後山給菜園子澆水,之後去練功,根本将李玄策的事抛諸腦後。
誰知道當時随口說的一句話,這個傻子居然當了真,也一站就是大半夜。
這樣的李玄策,你要說他沒傻,他都不信!
花香眼神中閃過愧疚,頓時沒了罵人的氣勢,愧疚道,“你、你不進屋,是因爲我沒叫你?”
李玄策無比認真點點頭,“我答應了師姐,隻要師姐不叫我,我就不能進去,萬一師姐再生我的氣怎麽辦,所以我一直不敢動,還好師姐你終于想起我了!”
還真是因爲自己那句話呀。
花香心裏生出愧疚,“你真是個大傻瓜!下雨你不知道躲!”
李玄策傻呵呵的笑了,“嗯,師姐來叫我了,我就進屋去!”
李玄策擡手去敲雲中子的房門,裏面卻沒有回應。
以前花香就發現雲中子隻要睡着了,雷都打不動的,所以這敲門聲在睡着的雲中子面前根本就不存在。
花香拉了拉李玄策的袖子,“這個時辰師父肯定早就睡下了,你跟我來!”
直到領着李玄策進了自己房間,花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她白天才跟師父打了賭,絕對不去插手關于李玄策事情,轉過身就将人拉到自己房間這算什麽事?
被拉進屋内的李玄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身上滴滴答答的滴下雨水。
高大的身闆,站在屋内一動不敢動,像是一隻被撿回家等待主人處置的流浪狗。
而此時,撿他回家的主人,正皺着眉滿面犯難的樣子在他眼前來回走動。
李玄策心裏其實有點小小的竊喜,師姐居然能帶他回自己房間,說明師姐還是在乎他的。
“有了!”花香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拍腦門朝着房門外走去:“我怎麽把他給忘了!”
還沒等李玄策反應過來,便被花香嫌棄的扯着仍然在滴水的袖子拉着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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