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顯得有些傻氣,語氣有些稚拙地問道:“你也是來追蝴蝶的?”
話一出口,似乎有些不對,抱着腦袋苦惱地搖搖頭而後否定道:“不,不是,你肯定不是來捉蝴蝶的,說,你是誰?”
“我是你師姐!”花香眼裏忽然閃過一絲捉弄的快感。
已經忘記的事情,也沒必要重提!
李玄策目光閃了閃,忽然一指向旁邊的韓秋石,“這個人又是誰?”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敵意和蔑視。
花香旁觀着,他變了好像又沒變,即便癡傻,某個瞬間的表情,依然殘留着不可一世的影子。
“他是你的大師兄!”花香一本真經道:“你呢,是我們當中最小的小師弟,排資論輩在莫聲谷你也是最小的,所以,以後都得聽師兄和師姐的知道嗎?”
李玄策茫然地點點頭,他覺得師姐很漂亮,說的話很有道理,聽師姐的沒錯,同時又有點不甘。
他不想叫那個穿着青色衣服的家夥師兄,看起來自己還比他高一點,指着韓秋石道:“哼,他才不是師兄,你,是師姐!”
花香愕然,看來也不是傻的無可救藥嘛!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量,即使一方變成了傻子也不影響。
此時韓秋石懷裏的景琰開始不安分了,到底是父子連心,景琰盯着李玄策看了一會兒。
似乎是認出他來了,眼裏閃着亮光,張開肉肉的手臂,嘴裏咿咿呀呀的喊着。
那模樣像是在沖李玄策要抱抱。
李玄策當丈夫不及格,但是當父親還勉強,從前在太子府裏,他也沒少抱景琰。
李玄策有些茫然又有些向往,盯着景琰朝前走了兩步,在回應景琰的請求。
花香移開了視線,她不想看到這一幕,若是李玄策沒有憑空出現在莫聲谷,估計父子兩人一輩子也見不到面。
若不讓兩人親近,可兩人畢竟是父子。
李玄策聽見景琰咿咿呀呀的聲音,四目相對,心中一片柔軟,同時内心裏像針紮一樣痛。
景琰眼中渴望的光芒,讓他内心裏莫名的覺得親切想要靠近。
傻子不會權衡利弊,他想也沒想,就朝着韓秋石走了過去。
韓秋石并不知道李玄策是景琰的父親,他警惕地抱着孩子往後退了兩步,“師妹,我先走一步,去晚了,師弟們該等着急了!”
李玄策現在是一個傻子,沒了從前的爪牙,也沒了引以爲傲的身份,隻是一個憨憨的傻子。
被拒絕了,也隻能心有不甘的默默看着兩人走遠。
韓秋石走了,花香也該例行每日打掃房間的任務。
師父的房間,其實很好打掃,雲中子的作息有規律,而且房間裏的東西從來都是擺放在固定位置。
花香隻需要掃掃灰塵,擦擦花瓶就好。
可是李玄策卻跟個小尾巴一樣,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尾随在花香身後,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着。
一開始她還覺得沒什麽,後來李玄策越跟越近,花香一轉頭,兩人幾乎撞在一起,“你幹什麽跟着我!”
李玄策見她臉色不對,瑟縮着往後退了半步,“我、我我想幫忙……”
花香簡直要笑出聲來了,李玄策?要幫忙自己幹家務?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子殿下?
花香冷哼一聲,“不用了,你身份尊貴,還是去歇着吧!”
傻子李玄策并沒有聽出來話裏的諷刺,“可你說你是我的師姐,你在幹活我理應出手幫忙才是!”
花香順手拿起一塊麻布,“你去把你自己睡的房間打掃幹淨!”
李玄策接過麻布,認真的點點頭,嘴角還帶着微笑。幹勁滿滿的表情,“我知道了!”
誰知人剛進去,就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
花香暗叫一聲不妙,連忙沖進屋内,就見師父最愛的花瓶躺在地上摔了個稀碎。
李玄策不知所措道:“我隻是學着你的樣子擦了一下,結果它就碎了……”
這哪是一個傻子說的話,做錯了事情,還知道扯上自己。
“這可是師父最喜愛的花瓶,做錯了事就要勇于承擔,是自己打碎的就是自己打的,幹嘛要扯上我?”
李玄策有些不知所措,“那怎麽辦!”
“怎麽辦,等着師父回來罵你吧!”花香沒好氣的說道,然後起身去找掃把,這個花瓶就是尋常的擺設,也沒見雲中子怎麽愛護它。
可花香就是忍不住這麽說,想要看看對方愧疚慌亂的樣子。
他這個人從來不都是鐵石心腸,即便是做了傷害别人的事情也是理所應當,不可否認,李玄策方才慌亂中透露着害怕的表情的确小小的取悅了花香。
花香去雜物間取掃帚簸箕。
剛将工具拿到手上,忽然又聽屋内傳來一聲悶哼!
花香丢下工具,以最快的速度進屋,隻見李玄策痛苦的捂着手。
右手的手掌鮮血淋漓,看見花香過來,下意識地将手藏到後背,表情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我想把花瓶拼好……”
“碎了的都東西沒辦法拼好!”
“可以的,隻要把碎片一點一點的拼湊起來,就可以複原了!”李玄策眼中閃着固執的光芒。
“說你是傻子,就是傻子,就算拼好了,一樣會有裂痕!早就不是原來那一個了!”
“那怎麽辦,這可是師父最愛的花瓶!”
難道他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會傷了手?
花香心裏閃過一絲愧疚,“把手給我!”
李玄策往後退了退,她很怕花香皺眉的樣子,“我、我沒事!”
花香不理他的拒絕,扯着袖子将他的手從背後拉了出來,隻見拇指和食指處已經皮開肉綻,鮮血還在不停地湧出。
花香的心猛然一顫,李玄策手生的修長幹淨,骨節分明,這下恐怕要留下難看的疤痕了。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亂動知道沒有!”花心擰眉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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