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聽得樂此不疲,聽完後他會覺得安心,仿佛不知不覺中漸行漸遠的距離,因爲這個舉動稍微拉近似的。
常楓見他朝着一覽芳華的方向發呆,勸道:“王爺若是不放心,不如先去看看王妃再進宮也不遲!”
李玄策想起花香的冷言冷語,心口一陣鈍痛,待會兒去皇宮還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皇帝,臨出門前碰一鼻子灰可不是他的愛好。
擡步朝着府外走去,“不必了,先去皇宮!”
李玄策出門,一貓腰進了馬車。
常楓看着王爺略顯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出口道:“王爺,您何不告訴王妃真相呢,至少王妃不會因爲誤解您而如此冷漠。”
李玄策輕哼一聲,沒有作答,隻是無奈歎息一聲道:“走吧!”
……
皇宮禦書房内,李玄策還未走近便聽到皇帝的暴怒聲,随後是花瓶摔碎的聲音。
随後屋子内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小太監通傳的聲音傳入殿内,禦書房才恢複了一絲人氣。
大太監看見李玄策猶如看到救星般,趕緊上前兩步低聲道:“二殿下您可算來了,皇上這會兒正生着氣呐,您快去勸勸吧!”
裏屋皇帝聲音跟着響起,“是不是老二來了,快讓他進來!”
李玄策大步走進内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皇!”
李玄策剛站直身子,桌案上的奏折便如雪花般飛了過來。
皇帝拍着桌案怒喝,“好你個衛青,運送的糧食都被匪徒哄搶而空,你還有臉回來見朕!”
衛青跪在一旁,腦袋上纏着的紗布被血染紅,看着一片觸目驚心,惶恐道:“都是微臣的錯,求皇上降罪!”
“當然是你的錯,救命的糧食都能弄丢,你怎麽不把自己弄丢!”
衛青将頭垂得更低了,口裏不停地說着求饒的話。
皇帝一臉厭煩,忽然間将視線轉向站在一旁的李玄策,“策兒,衛青是你的人,你說朕該怎麽處罰他!”
李玄策來的路上已經說收到消息,衛青将鳳陽縣地循環了三次的月收糧成果,運回京城,這批糧食是舉國上下的人都盯着。
衛青還特意要了禦林軍親自護送,沒想到還是遭遇了不明身份的劫匪。
糧食被搶去大半,對方匪徒個個彪悍勇猛,加上利用了地勢的優點,打了護糧隊措手不及。
衛青雖然拼死與歹徒糾纏結果還是弄丢了糧食,不僅如此,派出去跟蹤的士兵全部被歹徒擊殺,一個也沒回來。
至此,這一批糧食徹底消失在茫茫山林中,失去了線索。
也難怪皇帝會如此震怒。
李玄策硬着頭皮道:“劫糧者顯然早有準備,他們有勇有謀,就連逃跑路線都能策劃得如此幹淨利落,顯然不是普通劫匪所爲,依照兒臣之見此事定然另有隐情,定要徹查不可,兒臣以爲此事不宜過早下定論。”
皇帝眯着眼,不屑地冷哼一聲,“等你查清,不知道城外又要多出多少無辜的餓死鬼!”
李玄策心知這次可能再也沒有退路,回京這兩個月來,每每進宮,皇上都會旁敲側擊地将話題引向月收糧上。
李玄策就一條,王妃身懷有孕不宜過度操勞,等到孩子降世後再說,當然皇帝一直耐着性子沒有用強的原因,也是因爲花心懷着皇家的骨血。
不僅皇上,京城各方勢力都在觊觎月收糧,甚至有人能膽敢夜闖王府。
隻不過爲了讓花香安心養胎,李玄策将這些聳人聽聞的事件一一掩蓋起來,爲了保護她們母子的安全,李玄策逼不得已隻能派着侍衛,将一覽芳華圍成鐵桶。
李玄策不由得在心裏泛起一絲苦笑,可笑那個女人居然不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皇帝臉上戾氣未消,斂去了臉上的疲憊,“聽說你的王妃又生病了?”
“有勞父皇挂心,大夫說是動了胎氣,休息幾天大約就沒事!”
皇帝眼神讓人捉摸不透,“你派了侍衛将王妃圍在院裏不準進出,倒是挺會心疼人!”
“時局動蕩,兒臣也是不逼不得已。”
皇帝甩了甩袖子,語重心長道:“心疼自己的妻子是個好男人,可你太叫朕失望了,你是朕的兒子,而不僅僅是一個家的丈夫,你還是大靖的王爺,将來朕的江山遲早也要交到你們兄弟二人手上,你也該心疼心疼天下萬民!朕身爲一國之君卻眼見着百姓餓死街頭,往小了說你是心疼妻兒,往大了說你這是在陷朕于不義!”
皇帝越說越氣憤,說到最後,一掌拍在案幾上,連同桌子上的朱筆也落到了地上。
皇帝這個時候其實是動了将太子之位傳給李玄策的想法,但是他深知,大靖國不可能會擁戴一個瞎眼的王爺,雖然京中盛傳李玄策的雙眼即将複明。
但他不是街頭的百姓,他是深宮中的皇帝,那個運籌帷幄的九五之尊!不可能輕信謠傳。
就連禦醫都束手無策的事情,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地前,所有的假設都可能成爲空談。
李玄策連忙跪倒在地,“兒臣惶恐,兒臣不敢!”
“哼!你不敢,你不敢也不會拿你那未出世的孩子來要挾你老子了。朕要不是顧及着父子之情,顧及着你在邊疆傷了眼睛,會容忍你這般胡鬧下去!”
李玄策跪在地上,将腰背挺得筆直,索性來個裝傻充愣,“兒臣不知做了何等錯事,讓父皇如此生氣!”
皇帝氣得雙手發抖,随手操起書桌上的硯台狠狠朝着李玄策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砸在李玄策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
看着那灼灼流出的鮮血,皇帝忽然鎮定下來,冷情道:“你不必跟朕玩這些小把戲,你隻需告訴我,要什麽條件才肯讓你的寶貝王妃交出制作月收糧的秘方!”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