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策的臉上忽青忽白,或許是這句話太過諷刺,他深吸一口氣僵硬道:“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花香直覺得心口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寒風灌進洞口,冷徹心扉。
她頹然地倚靠在椅上,肚子裏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母親的心情,不安分地揮動着個胳膊腿。
痛得她額頭冷汗直冒,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倒下,直到看見李玄策袍角消失在門後。
她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椅子上。
墨兒在李玄策走後,立刻進了屋子,一眼就看見暈倒在椅子上的花香。
吓得她失聲尖叫,“王妃暈倒了!”
剛剛離去的人仿若一陣飓風卷起驚濤駭浪,瞬間回到花香跟前,吼道:“去請太醫!”
迷迷糊糊中,花香聽到一陣細微的抽泣聲,是墨兒?
墨兒一直守在床邊,很快發現她醒來,沖着屏風後面的人喊,“王妃醒了!”
跟着,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太醫提着藥箱進來了,這太醫花香見過一次,李玄策剛回府時,曾經來府中爲他治過眼睛。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急怒攻心導緻的短暫昏厥,孩子沒什麽大礙,大靖國還沒有那個大夫的醫術能高過她。
“你回去吧,我沒事了!”花香沒什麽情緒地沖着太醫丢下這句話。
太醫道:“既然醒了把個脈也好,下官好回去複命。”
複誰的命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花香不需要這種形式上的關懷,她還沒缺愛到這種地步。
見床上躺着的人,一雙眼愣愣望着天花闆,太醫無奈搖搖頭隻好提着藥箱離開。
【友情提示,自暴自棄容易心氣郁結,對生産不利!】系統的聲音忽然冒出來。
【若想擺脫現狀,系統便派發新的任務,不僅有益身心健康,還能攢下積分!】
花香現在心亂如麻,她隻想一個人靜一靜,關于新任務,就是去城外救助流民,說得難聽的就是讓她去當赤腳醫生。
現在她頂着個碩大的肚子,不适合抛頭露面不說,李玄策根本不會答應。
三言兩語打發了系統,自己默默地躺在床上發呆。
墨兒送完太醫後便回來了。
看見床上即便懷孕,四肢依然纖細的女人,她忍不住心疼,“王妃,你不知道你暈倒的時候王爺有多擔心你,奴婢來府上也有幾年了,還是頭一次見王爺露出那樣驚慌失措的表情,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了一樣!哪怕王爺另娶,位份也在王妃之下,奴婢剛剛送太醫出去時,還發現一直守在院子裏的侍衛都撤了呢!”墨兒聲音裏掩飾不住的開心。
花香冷哼一聲,她當時的确暈倒了,李玄策像是離弦的箭般奔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就醒了,當時李玄策慌亂地說了一些話,言猶在耳,什麽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不過她一個字都沒往心裏去。
因爲在那之後,他很快被常楓叫走了,原因是新娘子對禮堂有特殊要求。
“是他讓你這麽跟我說的?”
床前,墨兒被問得愣住了,随即反應過來後連連搖頭,“不是,奴婢看着王爺緊張王妃緊張得跟口氣兒似的,奴婢替王妃您感到高興。”
花香嘴角牽起一抹不屑,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這天之後,李玄策照常來換藥,然後再抽出時間來一覽芳華坐上半個時辰,湊在花香跟前說話。
兩人似乎很有默契,對于幾日後的婚宴都是絕口不提。
換完藥,不管花香理不理他,李玄策都锲而不舍,沒皮沒臉地說個不停。
夜晚會在花香睡着後,鑽進被窩,輕輕撫摸着隆起的肚子,似是歎息似是低喃,“娘子,希望你能理解我,不管本王娶不娶側妃,本王心裏認可和喜歡的也隻有你一個。”
花香悶在一覽芳華四天,最終做出了讓步。
她決定坦然接受,她一向很能寬慰自己。
退一步不接受又能如何,一切已成定局,至少她是瑞王府的女主人。
至少李玄策心裏還有自己,而她願意退步忍讓,也是因爲,她心裏真正切切愛着這個男人!
不管怎麽樣,也該去看看喜堂布置得如何,作爲正妃,三日後的婚禮,她要坐在首位,喝一杯新婦茶的。
“墨兒!替我更衣!”她忽然從床上坐起來。
墨兒臉色古怪,“王妃,您這是要去?”
花香攏了攏頭發,“屋子裏呆着太悶了,我想出去走走!”
墨兒臉露喜悅,“王妃您能這麽想就好了,奴婢這就伺候王妃更衣!”
墨兒辦事一向利落,沒多會兒,花香已經穿戴一新,粉衣粉鞋,臉蛋也看上去粉撲撲的,像是一朵嬌豔盛開的花朵。
除了一覽芳華,王府上下全部張燈結彩,一派喜慶。
那些遠遠近近刺目耀眼的紅,讓她每走一步都呼吸困難。
墨兒看着花香越發慘白的臉色,内心又是一陣忐忑難安,雙手不自覺地将花香扶得更穩。
花香将墨兒推到一旁,“本王妃還沒有那麽不堪一擊!”
“可是王妃的臉色……”
花香厲聲打算,“住嘴!”
擡頭間,拐角處轉過來一人,月牙白袍,信步而來,臉上挂着不懷好意的微笑。
視線掃過花香蒼白的臉頰後,浮現一抹心疼,“瑞王妃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墨兒剛想開口解釋。
明月夜擡手打斷,玩味道:“不如讓我來猜猜,瑞王妃爲何會對貼身丫鬟疾言厲色,臉色又爲何這般難看?”
花香看着他做作的演技和不懷好意的微笑,毫不客氣地翻了個大白眼,“關你屁事!”
明月夜不怒反笑,“的确是關我屁事,正是在下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三日後要嫁來王府,你說這是不是關我事?”
花香嗤笑,“所以,明公子是護妹心切,怕明芊芊嫁到王府吃虧,特意等候在此來敲打一二?”
明月夜失望搖頭,“明人不說暗話!”他眼睛瞥向墨兒,“能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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