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不能!她固然驕縱但是好歹有自知之明。
遠處的花香還在奇怪,爲什麽齊紅袖看向自己的目光,沒了先前的鋒利的棱角,變得柔和,甚至還夾雜着敬佩。
看着李玄策臉上不自覺洋溢的幸福感,齊紅袖忽然心頭一亮,連日來壓在心頭的烏雲頃刻間煙消雲散。
她忽而笑了,“這麽一個你連見都沒見過的枕邊人,你如此擡舉,想要封其爲王妃,你就不怕她生得闊口龅牙外加滿臉坑窪?”
李玄策忽然一頓,他沒有想到她會問自己這麽刁鑽的問題,顯然有些措手不及。
齊紅袖抛下這個問題後,不等李玄策回答,眼含戲谑地淡然起身,目光中已經沒有迷茫和執着,她深深遙望了花香片刻,轉頭離去再也不曾回頭。
李玄策心想,跟我同床共枕的人,她是美是醜難道我不比你清楚?
不過,倘若、倘若自己娘子真是面目醜陋……
他不敢深想下去,搖搖頭甩開了這個奇怪的想法,暗罵齊紅袖故意提出這個問題擾亂自己的思緒。
……
之後,李玄策叫來常楓低聲吩咐幾句,花香猜測是差他着手開始準備啓程事宜。
齊紅袖走後,兩人都沒說話,晚上梳洗過後,兩人僅着白色緞衣相擁着躺在床上。
花香側身躺在被李玄策牢牢環在懷裏,“娘子,等回了京城,我奏請父皇就封你爲王妃可好!”
溫熱的氣息噴在花香的脖頸處,弄得他一陣心亂如麻,嬌羞地嗯了一聲,忽然想起素未謀面的公公,就是當今皇帝老兒。
又不禁聯想到電視劇裏,那些陰狠毒辣,心如鋼鐵的皇帝形象,心中不禁爲自己的封妃之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她伸手撫上微微隆起的孕肚,面色有些郁郁。
李玄策敏銳地察覺出她的心理變化,“我父皇雖然威嚴,但是通情達理,隻要我求他定能全了你我二人的美滿姻緣!”
花香卻忽然受了驚般,叫出聲來。
吓得李玄策心中狂跳,忙問,“怎麽?”
隻聽花香幽幽道:“它、它踢我!”
李玄策愣了片刻,忽然明白過來,仰頭大笑兩聲,然後火熱的大掌撫上花香的肚皮,“這小東西這般調皮!将來定是個活潑好動的!”
大掌下,小東西又動了兩下,李玄策心頭一片柔軟,暗暗發誓如論如何,都要給她們母子兩人過上最好的生活。
翌日一大早,一行四人,一輛馬車,兩匹駿馬。
隻是這次的馬車更加地豪華的寬敞,褥子更加厚實柔軟。
花香打眼看去,這哪是馬車,這簡直就是行走的軟床。
躺在其中,就感覺昏昏欲睡。她暗暗感激蘇錦兒對自己這孕婦的體貼。
花香左瞧右瞧就是沒有瞧見齊紅袖。
蘇錦兒拉着李玄策,紅着眼眶說了好一會兒話。
獨留下齊風和自己大眼瞪小眼,她跟齊風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兩人說完道别的話,就尴尬地四處張望。
花香隻好拉着常楓說話,“聽說小江病得挺嚴重的,這麽快痊愈了,想來離不開你的悉心照料!”她沒話找話地多說了幾句。
常楓神色有些古怪,甚至微微有些臉紅,不過他皮膚黝黑,沒人能看出他來,“小江他孤苦無依,我多照料些也是應該的!”
花香微微驚訝,常楓不是個多話的人,這次一反常态的居然話多了。
想必他也覺得站在這裏幹等着尴尬,所以話多了起來吧!
那邊,兩人終于說完話,李玄策迎面而來,臉上蒙着一層淡淡的憂傷,這一别也不知何時能見。
待到馬車出城,太陽公公終于爬上了頭頂。
花香就這樣躺在軟軟的馬車中安心養胎,一路上倒是十分平順。
李玄策直取笑她是個嗜睡的小豬,花香嘟嘴吐舌,也不計較,幾日下來養得越發白胖圓潤。
直到一行人趕到京城,已是離開楊柳樹村的第二十日。
想來鳳陽縣正趕上了豐收得好時節吧!
瑞王府坐落在京城頂好的地界,府中的丫鬟管事早就收到消息,全部站在門口處彎腰候着。
馬車剛一停穩,常楓丢缰下馬,走至馬車前拱手道:“王爺,瑞王府已到,恭請王爺下馬!”
等候的一幹仆人立刻跪了一地,齊齊高呼,“恭請瑞王殿下回府!”
話音落,跪在最前排的兩個名大丫鬟不禁紅了眼眶,這兩名是自小跟在王爺身邊伺候的通房,分别叫珍珠和碧玉。
珍珠體态豐腴,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不少,不該有肉的地方絲毫不贅,粉腮桃面,極佳的宜男相。
碧玉剛好與她相反,身材高挑,标準的瓜子臉,潋滟着說不出的妩媚柔情,纖腰盈盈一握,我見猶憐。
李玄策腳剛一落地,還來不及說什麽,碧玉便膝行幾步跪到李玄策腳邊,“王爺、王爺您總算回來,奴婢在王府日日禮佛參拜,就盼着王爺能平安歸來……”
兀自跪在原地的珍珠很不屑地輕輕一哂,狐媚子一個就知道用些下作手段勾引王爺。
李玄策沒看她,誠然她雙目失明想看也看不了。
似乎是沒聽見碧玉的哭訴,對着地上跪着的人道:“都起來吧!”
李玄策一聲令下,下人們磕了頭起身。
看見王爺臉上的黑緞,所有人都爲之一震,但僅僅限于面部,若是有人敢發出聲響,立刻會招來徐管事殺人般的目光。
徐管事的是王府的老人,他是陪伴李玄策時間最長的仆人之一。
王爺當初的風華絕代,可說整個京城内無人能與之匹敵,即便親哥哥李玄機也遜色很多。
可如今……
他雙目中難掩地惋惜和心痛,但他謹記着自己的身份,自己隻是王府的下人,即便再怎麽心疼他也不敢逾矩。
王爺雙目失明,常楓在信中提過,不爲别的隻叫他提點下人,不要大驚小怪讓王爺難堪。
是以他壓下内心的情緒,還是難掩與主子久别重逢的激動,渾濁的眼中,擠出兩行淚來,“王爺,您總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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