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到菡萏院求見,說是要爲女兒魯莽無知表示歉意。
李玄策隔着門淡淡回了一句,“都是一家人,何必見外。”
齊風郁悶不已地回了房間,蘇錦兒過來給齊風寬衣解帶,卻遭到丈夫的冷眼,“紅袖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錦兒手上動作僵了僵,将自己看得聽到的一五一十地說給齊風聽。
“即便花香是個農村來的丫頭,但她好歹身上懷着王爺的骨肉,而且我看王爺這麽護着她,紅袖那丫頭居然敢動手,的确過了點!”
齊風從鼻子裏冷哼一聲,責怪道:“都是你教得好女兒!”
蘇錦兒心裏委屈,“難道她是我一個人生的不成。”
齊風坐在太師椅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也罷,我瞧着你這外甥将來頂多就是個閑散王爺,咱們女兒的婚事也該從長計議了!”李玄策閉門不見,已經給了齊風明确的答案。
蘇錦兒聞言猛然擡頭,臉上露出驚喜,“果真?老爺這是想通了!”
齊風自嘲道:“自己的女兒自己還不知道?與其做個不受寵的王妃,還不如……不如……”說到這裏他的聲音黯淡下去,眸子裏卻閃爍着算計的光芒。
蘇錦兒心頭猛然一沉,“李玄機的主意你就不要打了,他如今隻是個皇子,身邊不知道多少個側妃美人,你的同窗,林大人的女兒進府的第二年就死于非命,血淋淋的教訓,難道你想讓我女兒也步那林丫頭的後塵?”
齊風聽來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心頭,心裏那點念頭頓時煙消雲散,“行吧,丫頭今年也不小了,老在身邊不成體統,再有人來說親事,你就帶着她出去相看便是!”
蘇錦兒眉開眼笑,端了一杯熱茶遞給齊風,“妾身都聽老爺的安排!”
……
休息了三天,花香感覺體力恢複得差不多。
此時距離他們離開鳳陽縣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天。
在衛青的指揮下,月收糧幾乎已經遍布整個鳳陽縣,得到這一消息的李玄策心情頗好,此刻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雖然李玄策已經明确提出不用齊風每日來請安。
但是家裏住着這麽一尊大佛,齊風若是不來請安,怕是日夜難安。
所以,即便李玄策對他态度不鹹不淡,齊風還是樂此不疲地往菡萏院跑。
請完安後,李玄策呷了一口茶,“姨丈,本王打算明日啓程回京!”
齊風正打算出言挽留,忽然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老爺,不好了,大小姐她出事了,夫人、夫人也……”
齊風不滿地皺眉,惱怒道,“進府的時候沒有學過規矩嗎,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那丫鬟連忙跪直了身子,磕磕巴巴道:“小姐她、她在房間上吊自盡,夫人知道後直接暈了過去!”
這一句話可把齊風吓得不輕,也顧不得給李玄策行禮,起身朝着外面沖了出去。
齊風趕到月華閣時,房梁上還挂着白绫。
齊紅袖坐在床頭嘤嘤哭泣,脖子上三指寬的紅痕分外惹人注目。
蘇錦兒躺在貴妃椅上扶着腦門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好在母女倆都沒有生命危險。
齊風看着哭泣的妻女長長歎了一口氣,“好端端的,你們這是做什麽,嫌我命長嗎?”
不說還好,蘇錦兒聽完後頓時淚如雨下,“這還不都怪你,要不是你從小跟她灌輸她将來要嫁給策兒的念頭,女兒何至于此!”
齊紅袖好不容易挨過了三天家法,被海棠和楓葉攙扶着回了院子。
蘇錦兒看着女兒跪得可憐,就拿了一些好看的衣料來哄女兒開心。
母女兩人聊着聊着話題就扯到李玄策身上。
蘇錦兒想起幾天前,夫妻倆對唯一愛女的打算,就想借此機會跟女兒坦白。
大概内容是,“女兒啊,你表哥縱有千般好,但他如今雙目失明,而且身邊已經有了花香姑娘,我看得出,你表哥對她用情至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齊紅袖表示不服,“那又如何,我喜歡表哥,即便他看不見我也喜歡,花香會醫術又如何,她彈琴沒我好,出身沒有我高貴,我跟表哥從小就有情分在,隻要我進了瑞王府,指不定将來誰做大誰做小呢!”
蘇錦兒見她執迷不悟,幹脆來個釜底抽薪,“你爹讓你斷了這念頭,他已經開始給你物色适齡的未婚男青年,你今年已經十六,再等下去就是沒人要的老姑娘。”
說完這句話蘇錦兒就無奈地搖着頭離開了。
沒承想,在自己屋裏還沒坐穩,海棠就來報齊紅袖鬧着上吊自殺。
等自己趕來的時候,女兒已經踩了凳子,還好住得近的常楓聽到消息趕過來,一劍劈斷了白绫。
齊紅袖雖然得救及時,但是蘇錦兒也被吓得不輕。
聽了事情的經過,齊風感激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常楓,彎腰拱手,“多謝常護衛仗義出手,下官感激不盡!”
常楓微微颔首,算是回禮,然後不再言語,非常識趣地退了出去。
齊風屏退了屋子裏的下人,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兀自抹淚的女兒,“你個不成器的東西,就你這窩囊樣,還妄想嫁入皇家,到底是我高看你了,真進了王府你連自己怎麽死得都不知道!”
齊紅袖也是個倔強性子,“就算女兒死在王府,也不要爹您管!”
“孽女,還不如死了幹淨!”齊風擡手就要打。
“姨丈!”李玄策及時出現。
齊紅袖聽見這個聲音,心頭一喜,擡頭卻見花香扶着李玄策緩步走了進來。
那股子喜悅未到達眼底,便無聲無息地匿了下去。
齊風回過頭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王爺,下官治家不嚴,讓您見笑了。”
李玄策揮揮手道:“表妹可有大礙!”
齊紅袖止住了哭泣聲,隻盯着自己的腳尖,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中滴落砸在手腕上。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