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那銅臂巨猿大吼一聲。用堅實的臂膀捶打了幾下自己的胸膛後,雙臂撐着地面,急速朝着三人奔了過來。
“和這些畜生們拼了!”田恒和沐羽同時抽出佩劍。就要往上沖。
一道身影從他們的身前一閃而過,卻是裴風已經出了手。隻見他單拳緊握。将全身真氣聚集在拳鋒之上。他口中大叫一聲。一拳轟向了那銅臂巨猿。
“風兄弟,小心啊!”
裴風的這一拳出了全力!這一拳中包含了他身體内的所有霸道的真氣;包含了他在無爲道派三年煉體的成果;更包含了他成爲金丹修士之後的力量升華。
一位擁有着變态淬體程度的金丹修士,在不用靈力的情況下的全力一拳能造成怎樣的破壞力?裴風今天就是要得到這個答案。
那銅臂巨猿的最大倚仗就是自己的力量。眼看一個小小的人類竟然敢在力量上和自己較量。這大家夥的心裏全是蔑視。
他緩緩舉起了自己如同巨錘一般的拳頭。拳頭之上果然被一層淡淡的白光環繞着。
田恒急道:“風兄弟!退。是靈力!”
沐羽大喊一聲:“小心。”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但他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裴風已經來到了巨猿的身前。他沒有選擇和巨猿對拳。他沒必要逞強和巨猿那帶着靈力的一雙大拳頭碰上一碰。他以沐家的迷蹤步側移到巨猿的身側。将自己蓄滿力量的一拳擊在了巨猿的身側肋骨之上。
“砰!”一聲巨響!
那巨猿一拳砸空,本就有些重心不穩。吃了裴風的這一拳之後,它痛叫一聲,巨大的身體側飛而出,砸到一株百年的桦樹之上。竟将那株大樹攔腰壓斷了。巨猿口吐一口鮮血,發出幾聲痛苦的悶哼,它的四肢亂顫了幾下,想要爬将起來,但幾番努力之後便不再動彈。而後它的内髒伴随着血液從腰部的大口子裏流了出來。
驚呆了的田恒和沐羽這才發現那巨猿的腰部竟然被裴風一拳轟開了一個血洞。
“它,死了?”田恒驚叫一聲,上去查看,果然見那巨猿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樹倒猢狲散!那無數的小猴子看到這一幕,都亂叫着逃開了此地。
場中終于恢複了平靜。微風卷起幾片殘葉,蓋在了那巨猿的屍體上。
田恒張大的嘴始終沒合上。良久之後才道出一句:“風兄弟真的可以一拳打死靈獸啊!”
田恒和沐羽都是和裴風交過手的。也都被裴風那白瑩瑩的拳頭錘過。看着那巨猿身體上恐怖的血洞。這二位從腳底冒起了冷汗。可想而知,這樣的拳頭真的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他們瞬間就會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啊。
沐羽低語一句:“這是後天境的修爲?”
裴風緩緩走了過來。他臉上笑盈盈的,顯然他根本就沒有把巨猿放在眼裏。
“怎麽樣,兩位大哥,我這拳頭還可以吧!”他笑着将手裏的一隻小猴子扔向了田恒。
小家夥吱哇亂叫。但在空中飛着它也無處可逃。
田恒接住小猴。抓起它後頸的軟肉,罵道:“小畜生,你不是愛打小報告嗎?今天老子烤了你!”
小猴子似能聽懂田恒的話。眼神驚恐,叫聲無比的凄慘。
沐羽被裴風驚掉下巴的時候又何止這一次?他對裴風伸了個大拇指。而後走到那巨猿的屍體旁,打量了一番道:“這家夥身上可有不少好東西啊!風兄弟,借你匕首一用。”
剩下的事情裴風就不是内行了。沐羽很快将那巨猿的皮肉分開。把巨猿一身的價值利用到了極緻。等到離開的時候,那巨猿隻剩下了一堆沒用的内髒和白骨了……
三人再次上路。裴風心情大好。說道:“這回,好多天我們都不用去狩獵了。”
“是啊!不過風兄弟……”沐羽微微蹙眉道:“這件事倒給我們提了個醒。獸潮剛剛結束,恐怕荒莽森林中四處都存在這種情況。我們要更小心些才是。”
裴風自然聽出了沐羽有意提醒他不可太深入森林。但這裏顯然不是他想紮根的地方。裴風拍了拍沐羽的肩膀道:“放心吧,沐羽大哥。再有什麽靈獸來襲,我還是一拳一個。”
三人大笑,沐羽既然決定跟随裴風,那自是不懼危險的。而且見裴風一拳打死靈獸的手段,也明白他斷然不會止步于森林的外圍。他與田恒對望一眼。各自微微點了點頭。都決心将生死全部交到了這位少年的手裏。
此後三人又在林中行了七日。這七日中沒有再遇到強大的靈獸。隻是這一路上總有個跟屁蟲跟着他們。三人都有些煩躁。
那隻小猴子吃又不好吃,田恒自然不會真的打死它。一通吓唬之後便将它放生了。誰知道那家夥竟是死皮賴臉的纏上了他們三人。
不過随着七日來三人漸漸深入森林。那小家夥和他們的距離也越拉越遠了。
田恒對着幾百米外的大樹處喊道:“快回去吧,你個小家夥敢踏過‘絕命淵’嗎?”
沐羽道:“想必那小猴子因巨猿死後無處可依,才選擇了跟随我們。不過森林外圍的獸類對‘絕命淵’有着天然的恐懼。等我們過橋的時候,它自然就會回頭了。很快就不用被那家夥煩喽。”
裴風問道:“要到了嗎?”
“最多再有半日,便可到達絕命淵前。”
所謂“絕命淵”裴風現在也有所了解。它就是荒莽森林中一條狹長的深淵。人們并不知道這條深淵是怎麽形成的,但是它一直存在于荒莽森林内部。人類将這條深淵作爲了森林中的一道天然界線。
深淵之外的部分稱作森林的外圍。獵人們在森林中捕獵采藥一般都不會跨過深淵。過了這絕命淵便會危機四伏,生死難料了。人類中的修真門派都是坐落在深淵的另一側。像沐羽和田恒這等武道高手是敢于過界的。沐羽多次拜訪過大力神宗,在森林内部也從未遇到過生死危險。
裴風曾在族中學到過一些關于這個世界的地理知識。他知道世界上有三大森林。“死澤森林”、“荒莽森林”和“精靈森林”。其中死澤森林最危險,精靈森林最神秘。唯獨這荒莽森林占地面積最小,也相對最安全一些。
三人又急行了半日,果然在黃昏時分到達了絕命淵前。真正站在這條深淵之前,裴風才感覺到它的壯觀。
他朝深淵之下望去,它深不見底,綿延不知幾萬裏。他面前這一處有數十丈的寬度,猶如一道天塹橫亘在前,一股股的陰風自深淵之下吹了上來,讓人不寒而栗。殘陽半鋪在深邃陡峭的岩壁上。悠長的猿啼鳥鳴之聲凄凄瀝瀝……
最終裴風的目光落在前方鐵索橋之上。
沐羽解釋道:“橋是那邊的修士們架起來的。通往我們潞州城方向的橋本來有三座。獸潮爆發的時候全部都毀壞了。這座鐵索橋應該是修士們新造的。”
裴風聽了沐羽的話,心中想象出一副宏大凄慘的畫面來。獸潮爆發之時,不知有多少獸類被逼入這深淵之中。隻怕現在都已經屍骨無存了。這深淵之下到底埋葬了多少獸類,甚至人類的屍骸?想到這他更覺涼風刺骨。
“過橋吧!”裴風淡淡說了一句。率先踏上了鐵索橋。他不由又向下看了一眼,心中暗自發寒。這本不該是他一個金丹修士該出現的心理反應。而他卻總是隐隐覺得下面有着非常可怕的存在。
他一手扶着冰冷的鐵索緩緩而行。
沐羽和田恒緊随其後,兩人心中也暗自發寒。他們不是第一次從這深淵之上走過。但這一次卻是無來由的緊張。
他們身後幾百米處的小猴子在樹上吱吱亂叫不停。它發了瘋一般的上竄下跳。到最後整個身體縮成了一團。隐在了樹枝後面。
才走到鐵索橋中央的位置。裴風忽然停住了腳步。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裏絕對有危險。
“回去!”
裴風說了一聲,迅速拉起兩人掉頭便回。
正在這時一道金芒從深淵下方的黑暗處射出。金芒直穿剛剛裴風的落腳之處。他剛才腳下的木闆立刻化爲一堆碎屑。
若他再晚退一時,怕是那一道金芒就要穿透他的身體了。此刻裴風也來不及細想,将那兩人急速拉回了橋頭。而一切又恢複了死一樣的寂靜。可那橋中炸碎的木闆正墜落深淵,提醒着他們剛剛一瞬間經曆的生死一線。
“有埋伏!”沐羽大叫一聲,長劍出竅。
三人背對而站,形成防守之勢,但周圍安靜的可怕。再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良久,田恒道:“動手之人在深淵之下。”他之所以肯定對方是一個人,便是從那道金光判斷出的。
沐羽道:“那是金光。難道對方是金丹修士?”如果對方是金丹修士,想殺他們這三人爲什麽還要埋伏?顯然這是說不通的。
裴風的雙眼早已變得冰冷。
那一道金光是什麽手段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道天一指,你當我不識得嗎?靈山道派!你們終于來了!”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