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楚風也不太在意這些。在這個玄鬼門,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對他構成威脅。就是此宗的那位閉關的老祖宗也不過是一個魂境修士而已。他隻想安靜地做個凡人。
那名爲小強的孩子打開米缸舀少許出來。看起來極不情願。
楚風記得小玉曾經說過,她被囚在千屍山時能吃到一條蟲子都是萬幸,可想而知,一碗米飯在這裏的珍貴。
“老人家不必客氣。我不餓。”
小強一聽這話,當時便将碗中少許米飯倒回米缸内。
楚風微微一笑,他對這孩子的直爽的性格頗爲欣賞。
“老人家,我剛入宗門不知這裏的規矩。還請老人家告知一二。”
“爺爺身體不适,我來和你說吧。咱們這裏的規矩也簡單。”小強說着在楚風面前伸出拳頭。“在這裏,拳頭大就能活着。這就是規矩。”
“小強!”老者語氣中帶着責備,他又咳了幾聲道:“年輕人,你也莫怪這孩子,我們每月也隻能分到兩碗米而已。你就住在外間屋子吧。”
楚風進來的時候便将這裏看了個仔細。老者說的外間屋子其實就是個放雜物的涼房。
老者說完,靜等楚風的反應。
楚風沒有做任何争辯。他本來也是打算住在涼房裏的。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體悟境界。
老者身上那層薄薄的殺氣悄然而逝。
這一切楚風都看在眼中。他相信如果自己剛才敢說半個不字,那看似病恹恹的老人家一定會對他出手。
楚風并不因此而惱怒。說實話,他反倒認爲老者的做法是正确的。
在鬼界裏讨生活不果斷些,那遭殃的隻會是他自己,甚至還要連帶他的小孫子一起死。
老者活了一輩子早就活成了人精。他不認爲楚風的示弱是真怕了他們一老一少。這個年輕人顯然是對他們祖孫二人發出了聯合的信号。
老者略一沉吟,緩緩坐起了身子。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楚風。”楚風暗自腹诽。這老家夥感情一直将自己看成一個将死之人了,直到自己過了第一關才問名字。
老者直接将話挑明,他問道:“難道你不想住在裏屋嗎?”
“晚輩豈敢。您老身子不好,小強還是個孩子,哪能受得住外屋的風寒?而且晚輩也絕不是那不分先後的無恥之徒。”
竈台邊的小強接話道:“在鬼界裏,從來就不分先後,隻講拳頭。”
小強的聲音很稚嫩,這種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反差感極大。
“要說比拳頭,那在下就更應該住在外屋了。”楚風看向小強笑道:“先前我見到很多外門弟子在外面露宿。你們能住在這裏,足以說明你家爺爺的拳頭夠硬。”
床上的老者呵呵笑了幾聲,老态全無,但籠罩在他全身的陰氣卻是更濃。
“楚風,你是個聰明人。我便告訴你外門的第一條規矩吧。能驅鬼者才有資格獲得一間屋子。我看你身上并無陰氣,你應該還不會驅鬼吧?”
“不會。”
“唉,那今後,你要小心安排你住進這裏的人。”
“多謝老人家提醒。我這便離開此處。”
“不必了。既然那位内門弟子将你安排進來你住着便是。隻是我們這外門食物匮乏,你也要爲守住這裏出些力氣。”
“我明白。”
“好。”老者微微一笑。“昨天剛發了糧,你今日便趕上了這第一頓飯。這也算是我們的緣分。哈哈哈,楚風,這一頓我們祖孫請你吃。下一頓,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多謝前輩。”
楚風喝下半碗粥後,立刻去外屋收拾自己的住處。他掃去屋中塵土,用木闆搭起來一個可供一人側躺的小床。
做完這一切,楚風的肚子竟然咕咕叫了兩聲。看來是剛才幹活太多,消耗體力所緻。現在楚風封了自己的修爲便不可能長時間不吃不喝。凡人也不是那麽好做的。吃喝拉撒睡便是非常繁瑣的事情。
他的仙宮内存着一些食物。可要從仙宮裏取東西,就是作弊。萬萬不能打破規則。化凡一定要化的徹底。
饑餓,隻能先忍着了。
這才是第一天,楚風暗下決心。絕不能打退堂鼓。蘭小玉小時候都能在鬼界裏生存下來,他楚風也一定能做到。
黃仁以靈識探入院中,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打鬥聲傳出。
“難道說那小子這就死了?”
當時,楚風選擇進入南屋黃仁心中暗喜。他以爲有好戲看。這個院子裏的四戶黃仁都了解。表面上看,東屋裏的那兩個兄弟戰力最強。但實際上,南屋裏的那一對祖孫才是最危險的。
當楚風選擇進入南屋的那一刻,黃仁便認定楚風必死無疑。
其實這黃仁和楚風并無仇怨。隻是因爲當時李浩言語中叮囑黃仁要照顧這個新弟子一二。這句話讓黃仁不爽。
黃仁也嫉妒李浩擁有修真靈根。他入門短短三年,便成了宗門的核心弟子。而黃仁已經入門十三年,卻隻混了個看守外門弟子的苦差事。
黃仁沒辦法對曾經的李浩師弟開刀,但他可以随手捏死李浩帶來的外門弟子。這是他黃仁的權利。
他害楚風的理由隻是這麽簡單。
而這一切其實楚風都看到清清楚楚。黃仁的每一個陰險笑容都逃不出楚風的眼睛。他隻是不願理會這等是非而已。
在楚風看來,黃仁就像是大海裏的一條小魚,他處心積慮想讓整片汪洋幹涸。
時間過去許久,南屋中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黃仁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老東西竟然收留了他?哼哼,老東西果然是個人精啊!看來你已經感覺到那院子裏沒有你們祖孫的位置了,所以你想讓南屋增加一些實力?哼哼哼,可是在外門,隻有我黃仁說了算。我給誰吃誰才能吃,我讓誰死誰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