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了戰場,各大門派之間便又有了一層看不到的隔閡産生了。
正教、魔教、妖族之間不可能因爲共同對抗過一次獸潮便親如一家。這些修士自然而然地分開了不同的陣營。
包括楚飛龍在内的大部分的有情谷弟子都傳送了出來。這是事先定好的計策。如果事不可爲,他們會立刻利用傳送陣逃離戰場。
楚飛龍遙望南方上空。可以看到那邊的天空上出現了一道道深深的口子。那是清水撕開的空間裂縫。
一道七彩神光沖天而起。衆修士明白,那是裂日神劍大展神威。隻是距離太過遙遠,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的戰況如何。
楚小乙問道:“大人,這一戰您有幾分把握能赢?”
楚飛龍搖頭道:“這種程度的大戰已經不是我能預料的了。修真大家的後手,我無法揣測。”
天武看起來信心滿滿。他說道:“武王大人注定要回妖域的。”
聽天武這麽一說,衆人的擔憂便減少了幾分。
裴風大鬧清水的異空,已經與清水結下了不解之仇。但按照天妖族的預言,裴風必然會回到妖域,那就說明這一戰清水必然隕落。
自從裴風死而複生之後,再沒有人懷疑他就是妖族預言中的第九聖王。
楚菲嫣道:“真不知道哥哥能用什麽辦法打倒清水。”
楚飛龍說:“憑風兒一人之力絕對無法撬動清水那座大山,會有高人幫他的。唉,我們還是速速離開此地吧,不要節外生枝,隐仙谷的戰鬥不是我們能參與的。我們留在這裏隻會給風兒增添顧慮。”
楚飛龍與楊樓拱手緻意後,有情谷的人就此撤離向北而去。
鬼聖先前也有部署,大戰之後由楊樓率領天魔教大軍撤回西荒魔都。
楊樓也是遙望着南方的天空,他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心窩處隐隐作痛。
就在這時,一位小弟子上前禀報,“大人,二公子不見了。”
“什麽?”楊樓怒喝,“什麽叫不見了?”
撤離的時候,楊樓親眼看着秦血天走入了傳送大陣。所以秦血天一定被傳送到了怒江之畔。
楊樓的一聲怒喝吓得小弟子瑟瑟發抖。那弟子哆哆嗦嗦回道:“大,大人,主子精通易容之術,他要是想離開這裏,我們,我們根本不可能發現。”
“滾下去!”小弟子所言楊樓又豈能不知。秦血天失蹤,他無法和鬼聖交代,更無法和魔夫人交代。
楊樓面色鐵青,罵道:“你們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尋他!”
幾個長老輩的修士立刻動身。不久後楊樓下令撤離。天魔教大軍也浩浩蕩蕩渡過了怒江。
怒江上遊有一條小瀑布。此刻秦血天正站在瀑布之下。冰冷的水流落在他的頭頂激起沉重的水花。他發出一聲怒吼。小瀑布竟是随着他的吼聲倒卷而起。
隐仙谷裏的一幕幕畫面讓他心如刀絞。
當秦越出現的那一刻,他所擁有的一切全部粉碎了。
秦越的光芒太強。他一輩子也不可能追上自己的那位親哥哥。而最讓他崩潰的是筱小看秦越的眼神。
他終于明白爲什麽先前筱小在自己面前痛罵秦越了。原來筱小的心裏一直裝着那個人。
秦越奪走了他所有的光芒,而今,又奪走了他最愛的女人。
秦血天對秦越的嫉妒之心今日終于化爲了滔天的恨意。
“秦越!我秦血天在此發誓,不殺你,我誓不爲人!”
瀑布再次落入水潭之中,水幕散去之後,秦血天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站在水潭的另一端。
“邪君?”
來人确實是天魔教的天才修士邪君。
“二公子,怎麽發這麽大的脾氣?”
“滾!”秦血天并沒有給邪君好臉色。他知道方才自己的誓言,已經被邪君聽了去。
邪君笑道:“公子,秦越乃是奇脈者,如今更是擁有了裂日神劍,想要與他争個高下,須有絕對的實力才行。”
“我讓你滾!”秦血天的聲音冰冷至極。
邪君還是一臉的笑意。“二公子,難道您不想擁有強大的修爲嗎?”
秦血天微微一滞,他問道:“邪君,你到底是誰的人?”
“我忠誠于誰公子還不明白嗎?先前爲了殺裴風,我已經與鬼聖結怨。鬼聖能留我一命,也隻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罷了。”
秦血天知道邪君是母親的心腹。但現在他已經不清楚母親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兒子。他的一切都被秦越奪走了,包括母親對他的寵愛。
邪君繼續道:“公子可知曉巫族的種因之術?”
秦血天的瞳孔驟然一縮。他知道邪君接下來要說的話非同小可。因爲他在無極門的劍冢内中了怨清的種因之術。
“鬼聖可是很清楚種因之術的。公子也應該已經知曉,此術不會傷害到您的身體,隻是一種命運造化罷了,此術微微撥弄天道,可讓公子的命運軌迹與巫族在某時某刻發生交集。”
秦血天冷笑:“已經有過交集了。”
“不!”邪君神秘一笑,“公子與巫族的交集這才剛剛開始。”
“你什麽意思?”秦血天冷聲喝問。
“公子,鬼聖明知公子中了巫族的種因之術,卻放任公子來南疆曆練。您難道還不知其心嗎?他是想借巫族之手除掉公子啊。”
秦血天的眸子更冷了。
“邪君。你可知自己方才的話意味着什麽嗎?”
邪君對秦血天深深拜了下去。“公子,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是看着公子長大的,鬼聖如今視公子爲棄子,秦越将公子死死踩在腳下。雖然他也是教主的兒子。但我邪君與他秦越可沒有半分的交情。”
秦血天一聽此言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暖流。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就是一隻喪家之犬,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一人願意與他站在一起。
“前輩,快快起來。”秦血天飛到邪君身前,親手将邪君扶起。
“前輩,依您之見,我該怎麽做才能壓到秦越?”
邪君面色沉重。并沒有回答。
“前輩有話,直言便是。”
俄頃,邪君終于開口。他沉聲道出四個字來:“種因之術!”
秦血天沉吟片刻,還是不解。“求前輩明示。”
邪君一字一頓道:“神、賜、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