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越的天資,他很快便能感知到身體與神兵的捆綁關系。他的元神何其強大,也許在幾十年甚至幾年之間,他的元神便能徹底代替靈兒。
裴風還是一臉的風輕雲淡,他笑道:“早晚你都要回歸神劍的。秦越你見過的,他很強。”
靈兒沒有接話。
秦越确實很強,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當今世界,沒有人比奇脈者更适合成爲神劍的主人。
“他正在趕往南疆,裂日神劍之威将在南疆重現,那正是你回歸神劍的最好時機。”
靈兒的臉上竟是挂起一抹苦笑。她依舊沉默着。
“靈兒,我們在死澤森林裏突破神魂境界吧。”
“好。”
突破神魂境界,靈兒的實力便能再進一步,也能恢複更多的記憶。她明白,這是裴風送給自己的最後一件禮物。
“這幾年我一直利用你恢複自身實力,最終将你所有的五行修爲帶走。你不會記恨我嗎?”
“你幫我躲過了數次劫難。我怎麽會記恨你?”
“那你,會不舍嗎?”
“當然會。”
頓了頓靈兒道:“等你去往北海妖域之後,一定會有妖族大能幫你重新凝聚五行魂嬰的。隻是你的修爲會大跌。不過憑你的資質很快便能恢複修爲。若妖帝能爲你出手……”
裴風打斷靈兒的喋喋不休,“我說的不是修爲。”
自此兩個靈體相隔着緩緩旋轉的大輪回盤徹底沉默了下來。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遷瑤這一去竟是杳無音訊。裴風在洞穴中坐立不安。他數次給遷瑤傳訊,而發出去的消息如泥牛入海得不到任何回應。
“難道說遷瑤姐進入了異界空間?還是說……”
裴風越想心中越是焦躁。
“小蝶,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小蝶微微颔首。
二人走出狐王洞穴,小白狐看到冰月蝶頭上的簪子立刻吱吱叫喚起來。
裴風二人自然不會理會這個小家夥。冰月蝶化爲本體被裴風收入乾風袋中。而裴風則使出隐匿之術,急速向森林深處飛去。
三個時辰之後,裴風遠遠感受到有戰鬥餘波傳向高空,他緩緩靠近,卻見一男一女兩人正在密林中大戰。
那男子高大魁梧,着獸紋短袍。女子穿紫衣,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這二人的氣息強大異常,竟然是兩位度劫巨擘,其實力不在遷瑤之下。
裴風躲在暗處觀察。以他現在的修爲使出隐匿之術,倒不擔心被兩位修真巨擘發現。隻是這兩人的神通太過強大無法靠近。
忽聽那男子發出一聲低吟。而後隻見又有一隻巨獸憑空而落。
那是一隻體型巨大的三眼鬃獅。裴風立刻想起了蘇虞在有情谷裏養的那隻大獅子。可蘇虞之獸在這個大家夥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下一刻,裴風的眼睛直了。因那三眼鬃獅的身體外爆發出一片深藍色的法域。
“法域……度劫靈獸!”
“項松,你是想與主人撕破臉嗎?”
項松冷笑道:“主人?我項松何時奉他爲主了?”
女子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我主惜你重瞳者的身份才屢次饒你,你區區一個體劫修士,在我主眼中與蝼蟻何異?你竟敢不知好歹!”
項松玩味一笑道:“我是區區度劫修爲不假,不過你們殺得了我嗎?”
“你!”女子銀牙緊咬。
項松有恃無恐。在他的法域中,隻要他不對獸類起殺心,獸類便不可能對他生出殺心。這便是度過天劫的重瞳者的逆天能力——絕對親和法域。
“别白費心思了。我項松雖然算不上是個什麽大人物。但你們也不要忘了我是個人類。我怎麽可能幫你們去攻打人獸結界?”
“項松,你在這裏修行了一千多年,難道你不知道隐仙谷在做了什麽嗎?”
“我自然知曉。而且比你們這些來自神獸島的外來者知道得更多。”
紫衣女子怒道:“那你還要袖手旁觀嗎?”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個人類。”項松頓了頓,忽然展顔一笑道:“聽我徒兒說不久前中原發生過一場大戰。在那一戰中有一個晚輩甯願背負千古罵名,也要斷一條天道因果。”
紫衣女子不解其意。
“但我不會那麽做!大劫将至,世人愚昧。我項松自問沒有那個實力斷這條天道因果。那我何必再去趟這渾水被世人看作人類的叛徒來唾罵。你們的主人也很清楚,攻打隐仙谷也不可能阻止大劫。”
紫衣女子半晌無言。
又有一個青衣女子出現在紫衣女子身前:“大劫推遲一日,救世者便能多成長一天。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項松還是輕蔑一笑:“大劫之期乃是天道,凡人妄圖扭轉乾坤?哼,救世者,他在哪?他是誰?兩位羅刹女現身,看來今天你們是決心要将我留在這裏了。”
青衣女子道:“項松,你我多次交手,若是以前,我自然也留不住你。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項松的臉色微變。沉聲問道:“你什麽意思?”
青衣女子輕笑一聲道:“重瞳者也有重瞳者的弱點。萬年一出的禦獸者在這個紀元竟然同時出現了兩位。這可是史無前例的。”
“你敢!”
“放心吧,獸類是絕對不會傷害重瞳者的。”
紫衣女子也是淡淡一笑道:“據說獸類在重瞳者的領域内修煉,可以提升千百倍的修煉速度。我們也很想感受一下這種逆天的修煉速度。雖說你那徒弟對我們的增幅遠不如你。不過主人會幫他提升的。”
項松眼角的肌肉猛烈抽動着。
“他在哪?”
青衣女子道:“可能主人正在請那個小家夥喝茶吧。”
“我宰了你們!”項松大喝一聲。周身法域光芒大盛。
也就在此時。青衣女子和紫衣女子的身體周圍同時爆發出了一片紅光。兩人釋放的紅光疊加,整片空間就如被浸在血水中一般。
紅光所過之處,地面上所有的生靈在極短的時間内失去了生命迹象。樹木化作枯幹,野草化爲飛灰。
紅光與項松的絕對法域觸碰的一瞬間,隆隆巨響聲震徹整片空間。
項松滿頭的烏發,隻在片刻間變得花白。
他面目猙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生命掠奪!太古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