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歲,煉魂境中期!這個毛頭小子的修爲竟然在唐婉馨之上。門派中有如此一位天之驕子,他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婉丫頭,這孩子是……”
唐婉馨對這面具青年也極爲陌生。
“應該是哪個分堂裏的弟子吧。”
“這是我十三堂的風公子。”侯傑大步上前。對令狐山微微抱拳施禮,“令狐前輩,好久不見了。”
“侯堂主。”令狐山還了一禮,随即笑道:“聽聞近日,十三堂有一位行令者,竟然把商國定王斬于兩軍陣前,不會就是這位小英雄的作品吧。”
“令狐前輩,非是我侯傑不敬,這不合規矩吧?”
令狐山淡淡一笑,“是老夫問得唐突了。”他從侯傑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了答案。“侯堂主,你的十三堂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啊,難怪侯堂主會将此子帶來參觀奪令,多加培養,假以時日此子必然一飛沖天。”
侯傑道:“風公子可不是隻來看看,他來是要接令牌的。”
令狐山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已經給足了侯傑面子。他冷哼一聲,一甩衣擺朝高壇走去。“有膽你們就攔下我。你二人聯手也無妨。”
下一刻,一道青衣身影出現在令狐山的身前。
侯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殺手風,他一直想知道殺手風的真正戰力究竟如何。能在一刻鍾内滅了白眉道人,這顯然不隻是他會用毒那麽簡單。想給修爲高自己一個大層次的對手下毒,豈是那麽容易的?
令狐山的嘴角肌肉不由抽動,“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
他随手一揮,一股怪力便由他的衣袖飄出,這力道足以将一個魂境修士彈飛。而他面前這個年輕人巋然不動,還擋着他的去路。
令狐山的怒氣立刻被點燃。他對着裴風一掌推出,這一掌看似輕飄飄,卻内蘊五成的道之力,魂境修士如果敢接這一掌,肉身會瞬間被摧毀。
讓靈狐山想不到的是,青衣修士竟然沒有選擇立刻退走。他也擡起了一掌和。兩掌相接,兩位修士同時被彈開。令狐山被彈至高台之下,裴風則被彈上高台。
裴風瞬時虛空一抓,輕而易舉将水晶盤内的血殺令握在手中。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出令者唐婉馨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小子找死!”
“令狐前輩,既然風公子已經拿到了令牌,您老又何必和一個孩子計較呢。”
令狐山看到侯傑在暗中對自己使了一個眼色,便知此事背後大有文章。他大笑一聲,“侯堂主,你們十三堂的這位風公子很了不起。罷了,罷了。”
裴風對令狐山微微拱手,“多謝靈狐堂主相讓。”
唐婉馨臉上重新挂起一抹淺笑。“既然風公子已經接了令牌,那便随我來吧。”
兩人走後,一位白發老者從暗處現身。
“拜見舵主。”
“令狐山,那殺手風實力如何?”
“禀舵主,那孩子剛剛的一掌有初入道境之威。”
“魂境修士怎麽可能有道境的戰力?”萬隆背負雙手又問道:“可曾查出他的身份?”
侯傑道:“暫時還隻是猜測。他爲了斬草除根,不在乎壞一國之國運。修真界不在乎氣運者,也許隻有蛇谷裏的那位大人了。”
令狐山一聽此言,臉色大變。
“蛇谷?侯傑,你此言何意?”
“我的意思是這位風公子,極有可能出自蛇谷。”
“天方夜譚,就因爲他殺了定王?”
侯傑道:“那不知道令狐堂主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名爲‘海棠笑’的毒藥。”
“海棠笑?”令狐山臉色再變,“你是說他身上有海棠笑?”
侯傑道:“他用海棠笑殺死了白眉道人。您認爲當今世上還有幾人能配出海棠笑來?而且他不隻擁有一種奇毒。白眉的弟子所中之毒叫做‘兩心棉’,可讓人全身骨骼分解成焦土。”
令狐山冷汗涔涔。
侯傑繼續道:“這世上有幾位青年能接下令狐堂主的一掌呢?非絕世高手斷然教不出如此一位天才修士來。”
萬隆微微颔首,他認同侯傑的分析。如果這個風是蛇谷那位大人物的弟子,他也要對其敬上三分。
“那個小姑娘,有沒有得到一些消息?”
“我讓她也來了總舵。現在小倩和風公子形影不離。她已經和風公子走得很近了。有什麽發現的話,她會立刻彙報給我的。”
萬隆和侯傑對話之時,令狐山臉色鐵青,嘴唇發白。
蛇谷那位老怪物是個怎樣的存在!他跺一跺腳,整個修真界都要抖上三抖。他惹了那位大人物的弟子,豈能有好果子吃。
裴風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裏,隻是跟在唐婉馨的身後。這位美婦人走路時誇張的臀部在他面前擺來擺去,很有一番風味。
裴風認識的一衆美女中,可沒有這麽會走路的。陸籬修士走起來倒是也有幾分神韻,但和人家比起來,陸籬的先天條件太差。
走過幾條長長的通道,終于到了一間密室門前。此地光線昏暗,透着一股詭異的氛圍。
唐婉馨示意裴風自己走進去。裴風卻從唐婉馨的臉上捕捉到了一抹懼色。
唐婉馨打開石門的禁制,低聲道:“公子裏邊請。”
禁制解開的一瞬間,一股強烈的懼意油然而生。裴風向黑漆漆的密室裏望了一眼,隻覺得頭皮發麻。以他現在的修爲,産生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因爲幽閉恐懼症。這是修士的危機預感。
“你不進去嗎?”裴風感覺一個人有些害怕。
唐婉馨微微搖頭,勉強在臉上挂起職業假笑,“除行令者外任何人不得入内,裏面有一位大人會爲您施展血殺之術。”
裴風隻好硬着頭皮走入密室中。密室的門緩緩閉合。數道禁制在石門内外同時産生。
“我死在這裏都沒人知道。”裴風嘴裏嘀咕一句。
下一刻,密室内的火把亮起,讓漆黑的空間總算有了些許亮光。不過火光昏暗,氣氛越發詭異。
“上前來。”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從正前方傳過來。
裴風将魂力調運至雙眼,總算看清了密室中的一切。
密室不大,正前方石台上枯坐一位黑衣老者,那老者瘦得皮包骨頭,活脫脫就是一具幹屍。
石台前是一座詭異的陣法,而這陣法正是讓裴風恐懼的源頭。
裴風一邊向老者靠近,一邊細細觀察這個陣法的紋路。顯然他這個陣法大家也沒有學過那些怪異的符号。但他對這些符号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拿出你的血殺令。”
裴風依言将血殺令遞給老者。這老人的一雙手就像是黑色的骨架,幾乎在其上找不到血肉。這個老人絕對比小玉的屍小哥還要吓人。
“是這一張令牌啊。這麽說上一個接令者已經死了。那孩子果然命數不凡啊。”
“這個受令者很難殺嗎?”
老者直言不諱,“很難殺。他異于凡人,以我的能力都無法改變那孩子的命運軌迹。想要與他命運糾纏,就隻能改變你們行令者的命運軌迹。不過這樣做的話,你們遇到他,幾乎就是送死。”
“嗯?”裴風道:“既然您老都這樣說了,那這血殺令我不接了。”
老者微微一笑道:“七殺令豈是兒戲。”
裴風不由想到,上一位殺手恐怕也是後悔接令了。爲了遇到自己多一份勝算,他隻好冒險上了無極門去賭運氣,以獲得天魔教給的好處。哪知恰恰在無極門上被自己親手斬殺。
“入陣吧。”
裴風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乖乖盤膝坐在大陣之中。
老者緩緩起身,口中念出一句句晦澀詭異的咒語。裴風身下的符文便驟然亮起。絲絲縷縷的黑氣穿透石門的禁制,彙集在大陣内。
“開始了!”
與此同時,山洞内到處黑氣彌漫。這些黑氣正是實質化的天道因果。所有的殺手不敢發出一絲絲的聲響。生怕把這些黑氣引來穿過自己的身體,那樣的話他們的命運軌迹會無端被糾纏在裏面。
密室外的通道内唐婉馨屏住呼吸,看着黑氣從自己的頭上飄過,最終飄入石門之内。禁制隻能阻隔聲音和能量波動,卻擋不住這些天道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