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婚期已至,有情谷中人忙作一團,這是有情谷的第一件大喜事,自然要辦得紅紅火火。
按照潞州城中的習俗。結婚之前新郎與新娘一周不能見面。所以沐家三兄妹和沐羽這些娘家人提前回到了潞州城。田恒、小玉也不想留下看裴風和韓夢潔你侬我侬,索性跟着沐羽走了。
可他們一走,其餘人瞬間沒了主意。結婚這種大場面沒有人經曆過,對于操辦這場婚禮,大家是毫無頭緒。
遷瑤活的年歲雖長,但獸類尋找伴侶從來都是推到就上,可沒有這麽複雜。對于這種事她是一竅不通。
楚小已、汀雨、筱小、韓夢潔都出身道門。雙修道侶結合的儀式自然不能套用到這裏。
最終祁道子成爲了這場婚禮的總策劃人。雖然他也曾是道門弟子,還是個老童子。但活得久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的。
“我認爲,眼下最要緊的事,是将大力尊者請來。”祁道子是想将重任推到大力尊者身上。
蘇虞重重點頭。他自幼被父母抛棄,大力尊者如師如父将他撫養成人。他的婚禮自然要邀請尊者來坐高堂。
“正是如此!我這就去請師尊。”
裴風道:“我與你同去。天禹山一别,我也一直沒有再去拜訪尊者。”
當下,裴風,韓夢潔,蘇虞三人禦劍而起。
沐劍峰等人剛進入潞州城的城門,立刻愣住。
城門口的一整條街道都鋪上了紅毯,家家戶戶張燈結彩。
沐劍峰:“過年了?”
沐羽:“過年也沒有這麽熱鬧呀。”
田恒:“煉丹大比提前舉行了?”
沐劍心:“大比也不用撲紅毯啊。”
幾人正納悶間。一個歇斯底裏的聲音傳來:“峰哥哥,峰哥哥回來啦!”
這一聲喊,讓三位潞州城土生土長的爺們兒登時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花花?”
“峰哥哥,我是花花呀。你好帥啊!”花花目露桃色。
沐劍峰讷讷道:“嗯,花花啊,花花,咱們這潞州城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嗎?這麽喜慶。”
花花笑道:“新娘子都在這裏,還問我幹什麽?”
幾人面面相觑。
沐劍心顫巍巍道:“不,不會是因爲我的婚禮吧?”
花花樂道:“哇,我結婚的時候也能有這麽大的場面就好了。可惜我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峰哥哥,我沒有男朋友。”
“嗯,我,我知道了……”
這街道是沒法走了。幾人幹脆禦劍飛進了沐府。
好家夥。沐府上上下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整個沐府比煉丹大比時的登天台都要熱鬧。
“爹,您這是幹什麽!”遠遠的沐劍心便看到了老爺子精神抖擻地在大殿内跑前跑後。
“孩兒們回來了!”沐城一把抱起沐劍萍。皺巴巴的臉更是笑成了一朵綻放的菊花。
沐劍峰問:“爹,街道上那些紅毯燈籠是怎麽回事?”
“我女兒大婚,當然要舉城同慶!而且這是洪城主下的令。那些燈籠呀,每家每戶都能免費去咱們的丹藥堂領。”
沐劍心嗔怪道:“爹爹,太高調了。”
“怎麽會高調!我的女兒女婿都是什麽身份。咱們沐家的宴席要是辦的寒酸了豈不讓風谷主笑話。讓葉仙人笑話!”老爺子指了指頭頂那塊金匾,“醉仙堂!你們要永遠記住,兩位仙人就在此地飲過酒。這是我們沐家的體面。”
沐劍心道:“不知道師祖會不會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已用法器給師尊傳音。”陸籬修士緩緩跨入大殿。
沐城道:“葉仙人乃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大事要辦。但是不論仙人來不來。咱們這婚禮的規格都不能差。”
這時,衆人都發現了陸籬身後還立着一位青紗遮面的女子。
“這位姑娘是……”沐城不敢失了禮數。現在他沐家随随便便來一個人都是修真界的人物。
輕紗女子沒有答話。陸籬修士也隻是微微一笑,“是我的一位朋友。”
陸籬沒有挑明青紗女子的身份。衆人也識趣沒有再問下去。相互行了修士禮後,沐劍峰便故意岔開話題。“按照咱們潞州城的習俗,這婚禮可不能沒有媒人。蘇虞是我的三師兄,劍心是我的妹妹,這媒人一職,非我莫屬。”
沐城立刻否決兒子的提議,“一派胡言!哪有哥哥做媒人的道理。媒人我早有人選。”
“誰?”
“裴風大師呀!若沒有風大師當年入府爲劍心醫病,哪來我們如今的沐家。而且你們兄妹三人如今都在有情谷,這媒人自然要有風谷主來當。”
沐城的話合情合理。無人反對。
蘭小玉并沒有留意幾人的對話,她的眼睛還是有意無意瞥向那個青紗遮面的女子,她總覺得那人有些熟悉。而且她似乎能感受到那位女子也在不斷看向自己。
冰火極境外斷崖之下。筱小已經完全崩潰。
“不練了!不練了!”
“随你!”雲越收劍,眼神輕蔑。
“喂,你那是什麽眼神!又不是我不想練,是我收到了蘇虞的邀請,當然要去參加他的婚禮了。”
“據我所知,你不是有情谷的人吧。”
“不是又怎樣?大家都是朋友。你不想看看一位重瞳者娶親的場面嗎?”
雲越道:“修士雙休,何須辦凡人的婚禮。這不可笑嗎?”
“你懂不懂什麽叫浪漫!什麽叫儀式感!跟你這種人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雲越又是輕蔑一笑。
筱小怒不可遏,“是不是你沒有收到邀請呀?在這裏說風涼話!”
“自然收到了。但是這種無聊的宴會,你覺得我會去參加嗎?”
筱小被雲越堵得滿臉通紅。将手中長劍狠狠甩向雲越。
“你走!守着你的冰火極境。孤獨老死吧你!”
雲越屬實被筱小搞得一頭霧水。他不明白自己瞧不上那些煩瑣的凡人婚禮,惹到筱小哪兒了?
“不可理喻!”
筱小氣鼓鼓往遠處走。不多時又折返回來,她狠狠盯視着雲越的眼睛。怒道:“你到底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