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瑪雅宮的弟子們都退在了演武場的外圍,因爲藍岩峰上下來了某位神秘的人物,引來了五峰上的諸多内門弟子,瑪雅宮的這些外門弟子哪敢靠前?
裴風三人到來,演武場前便很自然的爲他們讓出了一條通道。當然這個面子還是大家給筱小的,五峰上誰不知筱小的天靈根。假以時日她至少也會做個星魁峰的峰主。
裴風跟在筱小和韓夢潔身後緩緩靠近演武場,這又像極了他曾跟随沐劍峰登上登天台,想到當時場景,裴風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筱小道:“得意吧,跟着我們混,就是這麽有排面。”
裴風笑道:“可不嘛!”
他左右掃視一眼,瑪雅宮的弟子們無不對他們眼露崇敬之色。就連前排的那些五峰上的内門弟子,見到他們也不敢托大。甚至于好幾位内門弟子都對兩位美女獻着殷勤。
裴風身爲一個成年男子,對那些“友善”的目光一目了然。
其實呢,在無極門中,确實要數星魁峰的弟子們地位最高。那個全是絕世美女的地方,對男性的壓迫力着實了得。她們的師父靜心真人,可以說是閑雲道尊的掌上明珠,是幾位峰主的團寵。誰敢惹她,恐怕閑雲道尊第一個不答應。
筱小、韓夢潔早已經習慣了其他内門弟子的打情獻趣。對這些内門弟子略作回應,便已經走到了演武場下。
裴風從台上望去,見演武場上的觀禮台主位坐着三人。其中兩人正是他見過的玉龍真人和青玄真人。另一個人長得又高又瘦,像是一根竹竿。一副風吹便倒的樣子。他的五官也極不協調,一雙眼睛長得太大了些。他的臉龐枯瘦,顯得腦袋上隻剩下了一雙眼睛似的。
耳邊筱小的聲音傳來:“聽師父說過,藍岩峰主乃是世上少見的美男子,這位大伯,肯定不是鳳岚。”
“噓!”韓夢潔壓低了聲音道,“不可直呼峰主之名。”
筱小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說,靜靜看着演武場上的動靜。
她可以看到兩位師叔正和那個中年人交談着,但完全聽不到他們的聲音,顯然是師叔故意施展了手段。
演武場上正中央立着八位闖入決賽的年輕弟子。八人中裴風隻認識宋心雲和子豐。這八人都靜靜等候着最終的結果。不出意外的話,宋心雲和子豐作爲這場大比的前兩名,最有希望登上五峰。
子豐忽然側頭對裴風微微一笑。裴風笑着回了一禮。子豐很自然地又轉過頭,盯視着前方的觀禮台,臉上露出信心十足的樣子。
縱然裴風掩飾得很好,子豐還是一眼便看出了裴風現在慌亂的情緒。子豐很滿意自己的這位主子沒有将擔憂寫在臉上。不過他還是要給裴風吃上一顆定心丸,免得他露出馬腳。
兩人雖然沒有一句對話,但裴風看到那副不該出現在子豐臉上的自傲表情,便明白了一切。藍岩峰上來人,和他們無關!裴風自己也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間他對子豐産生了某種依賴。子豐可以像他的大腦一樣,在關鍵時刻幫他作出決斷。
看着身邊子豐的表情,宋心雲不由微微皺眉。他知道,子豐絕對不是一個沒有城府的人。
“隻是拿了個第二,你便覺得自己有十足的把握了嗎?”宋心雲低聲道。
子豐嘴角微翹,“你看不到上面坐着三個人嗎?”
宋心雲冷笑一聲,“你的一個表情有可能讓峰主看透了你的心性。這麽多年來。你一直戴着一張人皮面具,怎麽到了最後一刻,反而沉不住氣了?”
“多謝提醒。”
“呵呵,如果這點道理還需要我提醒的話,你就不是子豐了,也根本沒有資格做我宋心雲的對手。你究竟在想什麽?”
子豐笑而不答。
宋心雲又沉聲問道:“今天你我一戰,你……留手了!”
子豐依舊含笑看着他。
“爲什麽?我一直沒有想通!難道你不想上五峰嗎?”
子豐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爲燦爛的笑容。這是他發自内心地一笑,“沒想到我在瑪雅宮這些年,還真的有一位知己啊。臨别之際,我們倒是可以說說知心話。”
“我洗耳恭聽。”
子豐緩緩開口,“在無極門中,多的是天才。你我的靈根,不過都是玄靈根罷了。其實在任何一位峰主眼中,你我都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這就是爲什麽上次大比,怨清出現以後,峰主們便對你我完全失去興趣的原因。”
子豐說完,看到宋心雲眼中還有疑惑。
他繼續道:“所以你我誰拿第一,誰拿第二,在他們眼中,重要嗎?”
宋心雲聽完,沉默少許後微微點了點頭,他嘴上自嘲一笑,“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上了五峰之後,這個‘瑪雅宮第一’的名頭也許會讓某些内門弟子不爽啊。高啊,高!”
“能在大比中取得第一的排名,眼看要登上五峰但面不改色。如此城府落在峰主眼中,也許他們會喜歡,也許也不會喜歡。而我賭的是——他們不喜歡!”
宋心雲一聽此話,臉色大變。他沒有想到子豐竟能比自己想的更深了一層!
沉默良久,宋心雲緩緩開口,“事已至此,那我也隻能賭他們喜歡了……子豐,不論你我誰能夠登上五峰,我都要對你說一聲,是我輸了。”
子豐緩緩搖頭道:“不,你沒有輸。因爲我從來沒有和你争過高低,我早說過,你與我和怨清,不是一個層次的。”
“你!”
觀禮台上終于傳出了聲音。
大長老的臉上堆歡,對着台下喊道:“兩位峰主已經做出了選擇。子甯峰選擇的弟子是——子豐!”
台下傳來一片歡呼聲。
子豐急忙上前對着觀禮台行禮。一副被喜悅沖昏頭腦的樣子。
台下的子軒雙眼含淚。心中暗下決心,“子豐師兄,我一定加倍努力修行,下次大比的時候,我一定也會被子甯峰主選上的。”
裴風的歡呼聲顯得尤爲誇張。人們都知道,在雪山層是子豐救下了他,自己的救命恩人成爲内門弟子,他自然要表現出該有的感恩舉動來。
宋心雲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他依舊面不改色。隻是微微對子豐拱手道:“恭喜子豐師兄了。”